曲森的開車技術照在花城的時候,應該是提高了一些。不過大晚上的在完全沒有路燈的盤山道上行駛,還是膽突的。等開到師部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站在大部分房間已經熄去燈光的女單身幹部宿舍樓前,曲森直搓牙花子。雖說整棟樓只有樓門口的一處夜間勤務哨,可曲森一下還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藉口進去找人。
正猶豫的時候,幾個拎着洗漱框的女幹部說說笑笑的從遠處走近,一個個散着頭髮,一看就是剛洗完澡回來。
幾個女幹部老遠就看到個男的,站在宿舍樓前面,非常默契的停止了說笑,腳步也儘量的放輕。
大晚上的一男軍官站在女宿舍樓前,如果有什麼事兒的的話,大大方方的跟勤務哨說,然後找人就得了唄。
像眼前這位猶猶豫豫的,擺明了就是有情況嘛。
“哎?曲隊長,你在這兒幹嘛呢?”教導隊女兵隊的副隊長韓晶認出是曲森後,笑着開口了。
身後忽然有人說話,把曲森給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韓晶和幾個就算不認識,也有點兒眼熟的女幹部。
趕緊換上了一副笑臉:“韓姐啊,你們這是剛回來?”
“廢話問你在這兒幹嘛呢?”曲森的表情、語氣讓韓晶越發確定了心裡的猜測。
問話的時候,臉上完全是一副“趕緊從實招來”的表情。其它幾個女幹部也都是一臉差不多的表情。
“呃沒,沒事兒啊。就溜達溜達的就走這兒來了。”曲森直接被問沒詞兒了。
這大半夜的,站在人家女生宿舍樓外面,一下讓他怎麼編。
“不對吧,我怎麼覺得你是有事兒啊!”韓晶一臉作怪的笑容。
“咳”曲森臉上直髮燙,藉着清嗓子的當口心裡下了決心,一咬牙直接說:“那個韓姐,求你點兒事兒唄?”
“說”韓晶立馬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幫我喊一下403的,周莉行不?”曲森吞吞吐吐的問了一句。
“小周啊!你小子眼光不錯啊!”韓晶扯着嗓子冒出了一句,然後和身邊幾個女幹部一起光顧着笑了,也不說行還是不行。
“行不行,給個痛快話啊!”曲森被笑的有些急了。
“哎我說,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一多媒體中心的女幹部不滿的說了一句。
“就是!”其它幾個立馬跟着幫腔。
“啊好好好我錯了,錯了行了吧,你們先笑着,我不着急。”曲森無奈的舉手投降。
“曲隊長,你和人家小周認識嗎,就大晚上的來找人家。”韓晶還是有點正經精神的,笑了一陣迴歸正題。
“不認識能這麼晚來找人,我們上學時是一個學校,很熟。”曲森解釋了一句。
“很熟那你直接打電話找啊,外面兒站着幹嘛?”韓晶奇怪的問。
“嘶這不是,前兩天一不小心把人得罪了嘛。”曲森拿捏出一副難爲情的樣子。
“哦,感情這大晚上的想起來道歉啦”多媒體中心的那位多嘴多舌的又開口了。
“白天不是太忙嘛,好容易今晚有空,就趕緊過來了。”曲森陪着笑說。
“有什麼好處啊?”韓晶畫風一轉,笑眯眯的問道。
“啊?”
“你姐我住二樓,這都十點多了,巴巴的上四樓幫你喊人,你虧不虧心啊?”韓晶不滿的說。
“有什麼要求您儘管提,弟弟我絕沒二話!”曲森態度堅決的接受了敲詐。
“嗯,態度還不錯。”韓晶揹着手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身邊兒的幾位,一時間也在猶豫着敲到底詐點兒什麼好。
琢磨了半天才開口:“年後新一批學員就到你們那報道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咱師五十人,軍區兄弟部隊一百二十人,還有武警和地方公安系統五十人。”曲森點頭。
“別的我不管,咱教導隊送去的人裡女兵有二十個,你這次少說給我訓出十個合格的來,最好能訓出兩個教員苗子。”韓晶直接獅子大開口。
“大姐,這我怎麼跟你保證啊!已經送來的女學員到現在爲止,一共就pn上一級操控員。能教的我都教了,真沒有別的辦法啊!”曲森一聽韓晶的要求,腦袋頓時都大了。
無人機教導隊裡,各單位送來的女學員加在一起也不算少,足有六十七人。不過簡直是往事不堪回首。
也許是男女大腦結構真的有所不同,讓一幫子女學員們依靠監控鏡頭超視距飛行還可以,配合上目標監視鏡頭,一個個就全麻爪了。
訓練用小型無人機質量那麼好,愣是被她們摔壞了十多架。
到最近一次考覈爲止,六十七人裡有將近一半兒才完成了基礎飛行科目。pn上一級的女學員,有五個是勉勉強強。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等結業的時候六十多個女學員,有一多半會被打上不合格的nn。
這就意味着她們在無人機教導隊學了這麼長時間,基本等於白學,原來是幹嘛煩人回去後還幹嘛。
“別跟我說那些,我只提要求,怎麼做到是你這個隊長的事兒。”韓晶表現的極爲不負責任。
“”曲森無語了。
也許是知道自己提的要求實在是太有難度,韓晶看着一臉無奈的曲森,也有些不好意思,又補了一句:
“這回你就放心吧,我們這次送過去的二十人可都是精挑細選的。每一個在學習能力方面都絕對沒有問題的,再教不好就肯定是你們教學方法出問題了。”
“我說老韓大姐,咱不能這麼虧心啊”曲森已經快要吐血了。
“好啦好啦,我這就上去給你喊人。”韓晶對自己剛說的話也不那麼自信,擺了擺手不再跟曲森糾纏了。
“好好等着啊”多媒體中心的那位,挑了挑眉毛說了一句,和其它幾個女幹部一起,嬉笑着跟在韓晶屁股後面走進宿舍樓。
曲森站在樓外面傻呵呵的等了有將近十分鐘,樓內大廳值班的女兵走出來一個,對着曲森喊:“曲隊長,有您電話。”
曲森不等人家招呼第二聲,幾步就跑進了宿舍樓的大門,直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話筒。
“曲隊長啊”韓晶的聲音響起,不等曲森搭茬就接着說:“那個我問了一圈,都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啊。”
“”曲森臉色黑漆漆的拿着聽筒,聽着背景音裡幾個姑娘的笑聲。勉強緩了口氣說:“你告訴周莉,我今天就在外面着她,不見人就不走了!”
一句話說完,直接掛了電話,轉身走出了宿舍樓的大門,留下兩個值班的女兵面面相覷。
“他讓我告訴你,今天就在外面等着了,見不着你就不走了。”韓晶轉頭示意了一下手裡的聽筒,對坐在牀上陰着臉的周大說。
“願意等就讓他等着,我還真想看看他能等多久!”周莉氣呼呼的說了一句後,直接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一月份,在北方已經是一年中最冷的季節了。彩雲省雖然號稱四季如春,但在這個月份裡,白天最多零上十度左右,到了晚上也就勉強零度以上。
宿舍裡沒有任何取暖設備,還不讓用電褥子、電暖氣之類容易成爲安全隱患的電器,所以大家只能悶在被子裡靠着發抖取暖。
多媒體中心的那位跟周莉一個宿舍,見周莉躺下了,抻頭順着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嘴裡假裝無意的叨咕着:“哎呀,零上兩度,某個人出來連大衣都沒穿,嘖嘖可憐的!”
“凍死拉倒!”被子裡傳出來一個悶悶的聲音
“阿嚏,阿阿嚏”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安靜的夜色裡開始時不時的響,起成串的噴嚏聲。
打噴嚏的那位不用說,正是站在女軍官宿舍樓外,因爲出來的太急忘記穿大衣的那位。
“幹嘛呢?大半夜的!”
一束手電光射到曲森臉上的同時,宋參謀長的聲音響起。
今晚戰備值班的政委同志家屬來隊,替他值班的老宋同志正和兩個值班參謀一起,拿着手電巡崗呢,遠遠的就聽到女軍官宿舍樓方向有個男的在連着打噴嚏。
於是就拐了個彎兒,過來看看什麼情況。
“參謀長好!”曲森看清了來人,趕忙立正問好,只是說話的聲音鼻音很重。
“曲森?”老宋同志看清楚人後,訝異的問。
“是我!”曲森有些無奈的應聲兒。
“你怎麼跑這兒來啦?”。
“這不”曲森指着旁邊的宿舍樓說:“來道歉嘛。”
“噗”老宋同志想起來中午無人機教導隊食堂裡的事了,直接很無良的笑了起來。
“你小子夠有精神的啊,大半夜的跑師部來跟人家姑娘賠不是,教導隊那面兒安排好了嗎?”
“報告,安排好了,保證沒有問題。”曲森立正回答。
“這”宋若波用手示意了一下宿舍樓問:“歉,道的怎麼樣?”
曲森一攤手,表示情況很明顯嘛,道好了自己還用大半夜的站在這兒嗎?
“行,繼續努力吧。”宋若波臉上帶着笑的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身後的苗參謀:“把大衣借他吧。”
“是!”苗參謀忍着笑脫下了身上的軍大衣遞給曲森。
“謝謝苗哥。”曲森真心凍壞了,客氣話出口的時候,已經把苗參謀的軍大衣接過來披身上。
“走吧,咱繼續。”宋若波笑呵呵的示意身後跟着的倆人繼續巡崗。剛走了兩步又回頭問:“我說曲森,你今年多大啊?”
“報告參謀長,去年九月已經年滿二十四周歲,現在正在時刻向二十五週歲挺進!”曲森立正回答,潛臺詞是:“哥們馬上就要夠晚婚晚育的年紀了。”
“嗯,好好努力吧,省的上師長的困難青年名單。”宋若波點了點頭“鼓勵”了一句。
“是!保證完成任務,絕不給領導添麻煩!”曲森回答的氣勢很足。
“哈哈哈哈”多媒體中心的那位,披着衣服趴窗臺看了半天的熱鬧,笑的非常開心。
“我說死蛋蛋你到底睡不睡?”周莉一把把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掀開,沒好氣的問。
“倫家倒是想睡了,可是樓下噴嚏打的震天響,倫家睡不着嘛”被叫做“死蛋蛋”的那位也不惱,賣着萌開始撒嬌。
“別管他,裝可憐呢!”周莉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再次用被子把腦袋蒙了起來。
周莉確實以爲樓下的曲森是故意打噴嚏,試圖以此來博得自己的同情,所以心頭的小火苗越燒越旺。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