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燥熱起來,空氣彷彿凝固一般,中午時更是熱的都能看見空氣中絲絲升騰的熱氣流,悶熱的即使坐着不動也是一身汗水。
蘭君芙坐在後院裡不見人,自己把袖子擼起來,露出兩條胳膊使勁扇扇子,赫連雲鸞心疼的看着芙兒,要知道女人可是比男人穿的要多一層——肚兜,肯定比自己更熱一度。
赫連雲鸞小心眼的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芙兒的肌膚,連伺候的丫鬟都趕走了。蘭君芙還要去盯求雨神器的指數,太熱了不想動,索性讓搖光她們去記載數據,之前她統計數據時搖光幾人也幫忙了,比較熟悉這個工作。
按現在的天氣,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應該是快要下暴雨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了,最近好睏啊,真是不想動。”
“嘿嘿,該不會是有了吧?”赫連雲鸞眼冒精光就伸手過去撫摸蘭君芙的肚子,“那,芙兒我給你摸摸,看肚子裡是不是已經有我們寶寶了。”
蘭君芙一把拍開某人不老實的爪子,嫌棄道:“一邊去,燙死了!”
酷暑難當,到了晚上吃飯時,蘭君芙疲憊的越發意興闌珊,看什麼都沒胃口:“不想吃,想吃辣的。”錢郡守年紀大了,被拘束着不能吃重口,油膩,錢府的廚子做的飲食也以清淡養生爲主。
“酸兒辣女。”赫連雲鸞越發懷疑蘭君芙是有身孕了,“不行,我去叫翁晚桐給你看看!”
“我自己也能把脈,喜脈是滑脈,很好把出來。”蘭君芙自己把脈一番,然後搖搖頭,“很遺憾地告訴你,沒有。”
赫連雲鸞不信邪,真的派人把翁晚桐叫來。
翁晚桐給蘭君芙把脈,皺着眉頭,確認在三,最後在赫連雲鸞期待的目光中,搖搖頭:“月份太短,看不出來什麼。”
就算是有,應該也是從五月份帝后二人抵達白麓郡時開始的,夫妻二人耳鬢廝磨,朝夕相對,最容易懷上孩子。但是現在才六月底,一個多月的時間,懷上了也看不出來什麼。
翁晚桐離開了,赫連雲鸞怏怏不樂。
比起不開心不知道芙兒是否有孕,更讓他擔心的是芙兒熱的沒胃口。翁晚桐倒也開了藥,但也不是馬上見效啊,本來因爲流汗和奔波芙兒出宮後就消瘦了不少,現在再不吃飯,繼續瘦下去他會心疼的。
“芙兒,你多少還是吃點。”赫連雲鸞說到吃,突然眼前一亮,“要不?咱再吃一次刨冰?這次我給你弄一大盆。”
累了,肯定就會餓了嘛。
蘭君芙鄙視的瞅他一眼,禽獸,別以爲她不知道這色狼在想什麼!
正要出言反駁,她的視線突然看向外面,炎熱到窒息的天空,突然狂風大作!
“起風了!”
蘭君芙激動地站了起來!
“起風了,走,時機已到,咱們立刻趕去鬼王谷!”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是燥熱,窒息,悶熱;然後就是狂風大作,很快就是暴雨,電閃,雷鳴!
“噓——”蘭君芙顧不上跟赫連雲鸞解釋太多,吹響鷹哨,緊急時刻,狂風大雨中,能穩定送信的只有梟鷹。
赫連雲鸞配合的立刻喊人去準備快馬。
還有,蘭君芙特地準備的特殊道具。
今晚,又會有一出好戲。
梟鷹的速度自然比快馬的速度要快,赫連雲宥接到指示時,明白動手的時間到了。
他故意時不時撩撥一下遠遠跟在後面的叛軍,時不時派兵***擾一下,惹的赫連雲洛整個人如更年期提前到達,狂躁憤怒情緒不定的就像來了大姨夫。
白天的時候,流氓話伺候,飛一下紙錢苦一嗓子喪,射一波勸降書投一波馬糞,還是用油紙包的外表乾透裡面溼溼的馬糞,被投石機投擲過來時叛軍以爲是什麼恐怖暗器,不少人都是當頭一刀劈開,然後,漫天褐色爆射!
溼溼的,還是溫熱的......
別問赫連雲洛怎麼知道的這麼細膩這麼清楚,若不是現在自己的馬有用,他發誓再也不想看到這玩意兒!
等到叛軍的人想回擊時,三五成羣遊擊作戰,搗亂完就跑的赫連雲宥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連位置都摸不清楚。
叛軍不是沒想過也反擊着跟官兵一樣打游擊戰,等他們真的分散之後被打的更慘,鬼王谷附近早就佈滿了陷阱,就等着他們上鉤。一旦落單,再加上一不小心落入陷阱,等待他們的就是官兵無恥的以多敵少的圍毆。
赫連雲洛現在徹底明白赫連雲宥的算計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已經上當了。
不用多餘的陷阱,鬼王谷附近是山區叢林,只需要赫連雲宥提前帶着自己人熟悉地形,陷阱隨時可以就地取材的準備,而他們初來乍到,還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攪亂心緒失去理智,衝動之下還是貿然出擊,沒有計劃,沒有預謀,沒有頭腦,沒有合作,純粹的捱打。
“讓他們都給本王回來,集中力量,直接強攻!”他就不信,自己手下的江湖高手身經百戰,還真打不過鎬京那羣養尊處優多年沒上過戰場的貴族兵!
分散的叛軍迴歸,赫連雲洛集中力量,發動總攻!
赫連雲宥看着不再廢話直接開打的叛軍,高高舉劍,聲如雷霆一個字:“跑!”
然後轉身就朝鬼王谷內帶頭策馬狂奔而去!
身後是雷霆般響動的馬蹄聲,官兵甩着馬鞭子“啪啪”作響直直地衝入鬼王谷!
赫連雲洛傻眼了,不單單是他傻眼了,他身後的叛軍也傻眼了。
不是三萬大軍嗎?面對自己這不到一萬的烏合之衆難道怕了?
赫連雲洛有種深深的被欺騙的羞辱,因爲他已經看到,這次沒有用馬拖着樹枝揚起沙塵迷惑視線的大軍,中間的馬馬背上是空的。
一個士兵騎一匹馬牽一匹馬,馬兒合起來或許會有三萬,但是官兵的人數絕對沒有三萬。
他被騙了!從頭到尾!
“殺!”羞憤交加的赫連雲洛自認這是生平吃過最大的虧,對他的頭腦最大的羞辱,他必須用鮮血才能洗刷這羞辱。“給本王殺了那個無恥的混蛋!”
副將再次猶豫了:“殿下,那裡面是鬼王谷!”
“他們能進去,咱們還膽小不敢進去?”赫連雲洛冷冷地看着他們,居高臨下的一掃衆人,“你們當時投奔本王時,一個個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多麼能征善戰,手上揹負多少條人命,現在告訴本王你們怕了?”
副將苦着臉解釋:“殿下不是我們懼怕,實在是這看起來有詐,他們肯定是故意激怒您,故意引咱們進入埋伏圈!”
有膽小的立刻附和:“對對對,而且您看馬兒都不敢進去,肯定是已經預料到危險了!”
“那他們的馬是怎麼不怕的,他們的馬是怎麼進去的?”赫連雲洛不耐煩了,真是一羣豬隊友,簡直是丟人現眼!
“這......”
如果赫連雲宥在此就會告訴他,很簡單,熟能生巧,他們抵達鬼王谷來的早,便牽着自己的馬兒多走了幾趟。而且每次進入鬼王谷,就給馬兒吃最好的草料,給馬兒一種心理暗示,鬼王谷裡是與衆不同,因爲裡面有最好吃的草料哦~
這就是食物對馬兒的吸引力。
赫連雲洛不知道這一遭,叛軍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到了鬼王谷谷口,馬兒全部都狂躁不安起來,嘶吼着,後退着,怎麼鞭打都不願前行。
想着赫連雲宥帶着官兵策馬狂奔的模樣,赫連雲洛心裡不悅,難道連他的馬都比不過赫連雲宥嗎?
赫連雲洛是不會承認,自己比不過那個自己最瞧不起的弟弟的。
“誰能砍下赫連雲宥的人頭,賞銀三千。”當初用銀子收買的士兵,現在要正式對上官兵還是得靠銀子,赫連雲洛心裡煩躁起來。
副將眼神一閃,貪婪之光閃現,開始討價還價:“三萬大軍中取主帥的項上人頭,實在是有些困難。”
“兩千五。”赫連雲洛斜視他一眼,眼裡明明白白:你再拖延就更少。
“就你廢話多!殿下放心,只要您想去,屬下莫不相隨!自當護您左右!”
“哼!”赫連雲洛不再廢話,揚鞭甩鞭,強行鞭打着嘶叫着不願意前行的馬兒前進,“走!”
蘭君芙和赫連雲鸞騎着最好的汗血寶馬一路狂奔,抄近道抵達鬼王谷的出口那邊,與提前進入鬼王谷封少鴻接頭。
一行人前胸後背全被汗水浸溼,顧不上歇息,蘭君芙立刻策馬上前,詢問封少鴻:“情況如何?叛軍進來沒?”
“娘娘放心,已經都進來了。”封少鴻也是喘着大氣回答。
蘭君芙鬆一口氣,只要進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她這纔有功夫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赫連雲鸞笑道:“好戲要開場了。”
“辛苦你了。”赫連雲鸞看不過眼她隨便用袖子擦,一通跑馬,袖子上全是灰塵。他策馬過來,心疼的掏出帕子爲她擦汗,蘭君芙享受着夫君的體貼,索性眯着眼睛任他給自己擦汗,一邊問封少鴻其他的準備,“鐵絲準備好沒?”
“好了,按您的吩咐,綁在最高的樹上,一路牽過來埋在下面。”老實說,封少鴻對於娘娘的這個計謀是疑惑不解的,爲什麼要在鬼王谷最高的樹上綁根鐵棒,還要纏着鐵棒往下用鐵絲一直引到鬼王谷最下面,絆馬索嗎?鐵絲不夠用啊,而且自己的人也是騎馬過來的,弄絆馬索先倒黴的就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