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看起來他們像有故事啊。”隔壁房間,剛換下僕役服裝,卸下男子僞裝的搖光看着偷聽着,吸溜一下口水。別說,房筱城弱質芊芊美少年一枚跟諸葛瞻英俊正氣酷大哥還是挺般配的。
“真不該慫恿你去看斷袖話本的。”蘭君芙扶額,悔不當初。
“呵呵。”搖光傻笑迴應。
“差不多了。”隔壁,看戲的蘭君芙發話了。再不勸下來估計就要開打了。
“是。”莫憂一點頭,拉了拉響鈴,鈴鐺跟她們主屋裡的鈴鐺是一根線上的,莫愁就在那邊等着。
房筱城正尷尬的既不願意承認自己說謊,又不願意主動退走的情況下,莫愁就出來救場了。
“喲,這是怎麼回事,動靜鬧得這麼大!姐姐今日不舒服,我剛去探望她,不過一會兒功夫怎麼就鬧得這麼僵硬,這是欺負今日就我一個人在啊~”
“莫愁姑娘你來的正好,這人,不講理!他誣陷我!”房筱城是挽月盈香的老顧客了,見此立刻撲上去求救。
莫愁故作驚訝的捂住嘴,撲哧一聲笑了:“房公子,你說什麼呢,這是泰王殿下的世子和二公子,怎麼會誣陷您呢!您是在開玩笑吧?”
“泰王世子?”房筱城呆住了,他同伴的一方也都呆住了。他們父親官員大都只是大夫級別,沒有品級,沒有資格參加皇室夜宴,對於幾位參政的王爺或許還見過,王爺家的公子大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今日在如此尷尬的情況下見面了。
而赫連雲季一下子趾高氣揚地擡頭挺胸,眼裡帶着冷笑。赫連雲淮也目露輕視,瞥着剛纔死不認錯的房筱城和自己這邊臨陣倒戈的書生,意味深長。
“是啊,”莫愁似乎纔想起似得,一拍腦袋,“喲不好意思,世子說今日要以平輩論交,所以不讓暴露身份,是我多嘴了!該打!該打!”
“我還想隱瞞幾天,沒想到莫愁姑娘這麼快就知道了。”赫連雲季故意道,這卻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一時之間,衆人的臉色更精彩了。
莫愁似乎沒發覺氣氛的詭異,衝赫連雲季拋了個媚眼:“哎,我們這種地方,消息最是靈通您又不是不知道,二位風采過人如此出衆,見一眼就難以忘懷,怎麼會不知道呢!”
赫連雲季自從摘仙會盯上這對妖嬈魅惑的雙胞胎後幾乎一有空就往挽月盈香跑,這下子美人當面稱讚,男子自尊心暴漲,只顧着和她眉來眼去。
“世子殿下......”房筱城尷尬地想道歉,卻拉不下面子,吞吞吐吐,“我,我......”
看他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赫連雲季看好戲似得瞅着他難堪的模樣,就是不發話。赫連雲淮更是淡漠,已經自己轉身烹茶,煮好茶後只給自己和那個英俊書生斟滿兩杯,其他書生完全無視。一時之間,書生們都有些尷尬,感覺臉上微微發燙,尤其是之前爲房筱城說話的。
щшш _TTκan _c o
莫愁眼珠一轉,這才發現房筱城臉上的傷似得驚呼:“房公子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哎呀怎麼不去上藥,這有淤青可是得趕快擦藥!”
“對對對,我要去擦藥!擦藥!我先去擦藥了!”房筱城終於找到了自己可以離開的藉口,撩起袍子就轉身跑路了,連自己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哎,我這也有藥!”莫愁伸手挽留。
房筱城怎麼會在這裡擦藥,那不是待會還要碰到這幾個冤大頭!腳下跑的更快了,“我回家擦!回家擦!”
主角都走了,他的同伴尷尬地互相看看,最後之前護着房筱城的公子諸葛瞻鐵青着臉,朝赫連雲淮鞠躬道歉:“是在下識人不清,被人矇騙,還望世子殿下海涵。”
“你們該道歉的,是我弟弟。”赫連雲淮冷冷地提示,眼睛冷冷看了一眼房筱城落跑的方向。敢推他弟弟到茅坑,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是,殿下,是我們魯莽了。”諸葛瞻鞠躬道歉的同時,臉上紅得發燙了,心裡對房筱城的怨恨油然升起,他們若是還不知道自己被房筱城算計利用就是真的傻了。
“算了,本來也沒你們什麼事的,以後別瞎攪和就行了,走吧走吧。”赫連雲季得意洋洋揮手趕人。
諸葛瞻鐵青着臉,手掌握成拳,風風火火地來,狼狽不堪的去。這個教訓,他銘記在心。
鬧事的人走了,莫愁開始暖場了:“來來來,喝酒聽曲啊,姑娘們,音樂響起來啊~”
有了這一句,吹笙彈琴的再次響起,鬧事時縮到一邊的舞娘也重新跳起舞來,書生們面色尷尬,但是備受皇寵的泰王世子在此,又不甘心離去,於是賴着臉皮留下開始觥籌交錯。這次,赫連雲淮卻懶得來什麼折節下交了,只閒閒地拉着莫愁閒聊。
“莫愁姑娘來的可真巧。”
“還不是聽說殿下這裡鬧起來了,您要是在這兒出事我們那裡擔待的起,這不趕緊過來了嗎!”莫愁也不掩飾,不管是哪家青樓,最怕的就是自家場子鬧出人命。偏偏男人好鬥,爲了美人爭風吃醋的事又常有,一出事不得不馬上趕過來盯着,就怕皇族在自己這裡鬧出個好歹,那挽月盈香可能在雍京都沒法開下去了。
赫連雲季在莫愁的另一邊坐下,手不老實地摸上自己窺視已久的小蠻腰:“莫憂姑娘今日生病了?”
莫愁扭了一下腰,一巴掌拍開赫連雲季的祿山之爪,赫連雲季嘿嘿笑着,也不生氣,換隻手換個方向繼續***擾。“也不是生病,就是女人家的不舒服。本來也不至於不見客,但天香樓最近出事了,我姐姐有點擔心,就出門去了。”
赫連雲淮對弟弟的瞎鬧視而不見,只淡淡問了自己關心的問題:“天香樓?出什麼事?”
“您不知道?哎,您是大忙人,當然不知道這種小事。就是老鴇時芸香,不見了。”莫愁一邊忙着拍赫連雲季的爪子,一邊答話。
“時芸香不見了?”赫連雲淮突然覺得機會來了,老鴇不見了,勢必會選出下一個老鴇,天香樓到底是老牌青樓,很有利用價值。若是讓自己人去接管,比如天音......
聽到哥哥問正事,赫連雲季沒鬧了,暫時放過莫愁,莫愁便坐正了認真答話:“對,而且她的兩個丫鬟,被人殺死在房間,現場可慘了,我姐去看過,說到處都是血!時芸香大概是被擄走了,可擄走吧,爲什麼不擄花魁,那纔是美人,還有好幾個都是清倌。也不知是得罪人了還是怎麼回事。姐姐說爲了避免我們也遇上這種事情,最好請幾個高手過來,恰好她認識的江湖高手來雍京了,今日親自過去相請。”
“江湖高手,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赫連雲淮提到,想着若是挽月盈香多幾個自己的人也不錯。
“哎,哪需要勞煩您。我姐姐請的舊相識恰好欠個人情,纔好意思去相求,您,我們可不敢。”莫愁嬌笑着婉拒了,斟酒一杯敬酒賠罪,算是把剛纔的話題帶過,“招待不週,莫愁喝一杯,給諸位賠罪了!”
拒絕了赫連雲淮便也不再提這檔事,只是給赫連雲季遞了一個顏色。畢竟就算是送幾個護院之類的打手過來,信息也不必上這裡的主子知道的多,哄好這對雙胞胎比什麼都強。
赫連雲季會意地點頭,拿酒跟莫愁碰一杯喝下後,不依不饒摟着莫愁的楊柳腰:“喝酒不算,跳舞!跳舞!”
“好!公子親自給我伴奏可好?”莫愁也痛快,一口悶了後就爽快地起身,把外面的披帛紗衣脫下來隨意一甩,露出裡面上下兩截式露出蛇腰的舞衣。
“好!”赫連雲季眼睛盯着腰間那抹雪白,眼睛黏上去似得拉都拉不下來。赫連雲淮見狀讓歌女們遞過來一個小鼓,自己“咚咚咚”地拍起來。
世子擊鼓,莫愁扭動腰身,鈴聲叮鈴叮鈴,歡聲笑語再次熱鬧起來......
“盯着這個人,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泰王有大用。”蘭君芙盯着此時已經挨着赫連雲淮坐的俊美書生道。那人長得極爲俊美,周身儒雅風雅氣質顯得他突出的如同夜幕中的皎皎明月,旁的人再優秀也淪爲明月周圍襯托的小星辰。這人的外表便是一大利器,不知不覺之間就會讓人放下警惕心。
“哪個哪個?”畫像的天璇正在停筆扭脖子休息,聽到小姐的重點要求立刻擠過來看。還不忘品頭論足一番,“嗯,長得還不錯嘛,行,待會我多畫幾張!最喜歡畫美人了!”
莫憂顯然也看到了,如此出色的書生,她們這裡的姑娘不用錢估計都願意伺候,沒見旁邊舞蹈的姑娘們時不時拋媚眼?既然熟悉,背景就更好記了,莫憂脫口而出:“這書生名叫蘇景鶴,是個落魄貴族的後人。說的是前周的百年貴族書香世家蘇家,不過估計是邊陲小鎮,都沒有聽說過。這次中舉上了天榜四十多名,還算比較優秀。”
蘭君芙點點頭,思索中,不妨旁邊的玉衡皺眉看了那書生幾眼:“小姐,這個人我見過。”
“喲,玉衡是思春了?”莫憂忍不住調笑。玉衡總是一臉正經的模樣,讓她看着就不順眼,就想逗一下。其他幾人也好奇地瞪大眼看向玉衡。
玉衡早已習慣,對此完全無視,只說正事:“在如意酒舫,他這幾日去的時間很巧。恰好是赫連蓿姐妹過去的時候過去,還在船頭跟兩姐妹搭上話了。”
這個蘭君芙有印象。
天樞說赫連蓿姐妹兩這段時間幾乎是天天去如意酒舫,估計是那日夜宴赫連蓿出醜了,不敢出來溜達,但又在文王府憋不住,就晚上出行。不管怎樣都是公主,蘭君芙爲了防止意外把玉衡派過去盯了幾晚,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穫。“我記得你說過,她們兩姐妹是女扮男裝去的?還是沒有公開身份?”
“對。他的態度還稱得上是謙謙君子,第一次搭話是不小心撞到赫連蓿了,道歉之後幫忙把兩姐妹的酒賬結了。也沒有過於唐突,當時我還以爲這人不過是遊戲花叢習慣了,對女人如此曖昧客氣。”玉衡皺着眉頭,她去那邊盯着就是暗中觀察有沒有行爲詭異的人,蘇景鶴三番五次勾搭身份顯赫的千金,她印象深刻。
“而且不止赫連萱赫連蓿姐妹,杜家姐妹偷偷跑過來,也被他搭訕過。但是杜念曉脾氣火爆,貌似心情也不好,沒有給他好臉色不說還把人給罵了,他就沒有再上前了。”
這麼一說,搖光這樣粗線條的都覺得不對勁了:“又是杜家姐妹,又是皇室郡主,有陰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