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滑下山坡時,周圍的小石子在空中彈跳。他拼命掙扎以保持平衡,但腳下的岩石仍在移動。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下降的過程中儘量不要撞到任何東西。一塊大石頭在他面前升起,於是大妖精跳到了旁邊。落地後,他不得不彎腰接住自己,但當他滑下斜坡時,他差點沒摔倒。
在山腳下,第一波石塊砸到了正在山下戰鬥的野獸。大多數碎片都很小,無害,但也有一些較大的,包括原來的博爾德布萊克奈爾被撞飛了。那塊大石頭正朝阿爾法狼滾過來。
幾分鐘前,當這隻變異狼注意到即將到來的泥石流時,它已經轉身逃離了與野豬的戰鬥。受傷的野豬太累了,無法逃脫,它也知道這一點。它沒有跑,而是轉身面對岩石,蹲了下來。其他的狼和豬向四面八方逃竄。
石頭的浪潮衝過了巨大的野豬,然後毫不減速地衝過了它。狼和豬被扔向四面八方,被岩石碾碎。阿爾法狼閃避到一邊以避開那塊巨石,但隨後一塊更小的石頭砸向了它的頭部。這隻變異犬在地上打滾,然後被一陣小石頭擊中。
休斯本該歡呼的,但他忙着讓自己保持完整。大妖精仍然在塵土和岩石的浪潮中滑下斜坡。大多數大石頭都在他面前,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是安全的。有很大的衝力帶着他下山,甚至一塊小石頭都能砸開他的腦殼。
過了一會兒,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大妖精到達了山腳。他跳過一堆岩石,然後繼續奔跑,迂迴前進,越過所有的障礙。在跑的時候,休斯試圖後退,讓自己慢下來,但是他的衝力太強了。然後他踩在一塊小圓石上。
“哦,不,”大妖精說,他絆倒了,他的腳飛到了空中。這會很痛。
確實如此。休斯重重地撞在不平的地面上。幾塊鋒利的石頭扎進了他背部的肌肉。他開始翻滾時,痛苦地喘着氣。當他翻滾的時候,更多的尖狀物刺進了他的身體。當他終於停下來時,一團碎石落在他身上。
“哎喲,”休斯站了起來。然後他吐到一邊。他嘴裡滿是灰塵。嚐起來就像他試圖咀嚼岩石。
大妖精環顧四周。有幾個大的塵埃雲低低地掛在地面上,但它們已經開始被吹走了。到處都是鬆動的石頭,但休斯沒有看到直接的威脅,所以他花了一秒鐘檢查自己的身體是否受傷。他有不少新的敏感部位,但似乎沒有什麼壞了。打敗休斯需要的不僅僅是岩石滑坡!
體檢結束後,休斯去尋找頭狼。這個生物肯定是被滑坡擊中了,而且已經受了傷。這個機會太好了,不能錯過。這隻狼可能已經死了,但如果它還活着,休斯就要把它幹掉。這是他的地盤,沒有一個變種人能夠逃脫攻擊!
蓋住他目標的那堆石頭離他不遠,所以休斯朝它走了過去。他邊走邊拍了幾下頭的側面,想把耳朵裡的石頭弄出來。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去的。
巨大野豬倒下的身體偏向一邊。從近處看,它甚至更大,但它看起來也死氣沉沉。它的身體兩側被撕開了大片出血的口子,它已經奄奄一息了。因爲這不是一個問題,除非他餓了,休斯轉身離開野豬,專注於前面的狼。
休斯一邊走,一邊拔出他的劍。阿爾法狼被一波岩石擊中,所以它可能早就死了,但休斯不打算低估一個突變體。他們可能會異常強硬。他可能要堅持幾次才能完成。他希望他會;聽起來很有趣。
“我要給自己做一條狼皮毯子,或許還有一條漂亮的牙齒項鍊,”大妖精自信地笑着吹噓道。
大妖精走近被埋的阿爾法狼,踢走了一塊石頭。他看不到岩石下的狼,只有幾塊皮毛。突然,整個土堆顫抖起來,並開始上升。岩石脫落,露出一個巨大的毛茸茸的形狀的背部。休斯後退了一步。他不喜歡事情發展成這樣。
這個生物然後轉過身看着大妖精。毫無疑問,這是頭狼,它看起來很瘋狂。它的黃眼睛憎恨地眯在休斯上。它的皮毛上點綴着一些血條,但看起來沒那麼嚴重。在大妖精的注視下,這個生物的皮毛似乎變暗變平了。這一突然的變化讓人們清楚地看到,狼的皮毛剛剛還奇怪地蓬鬆而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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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然後威脅地咆哮起來。當威脅的聲音傳到休斯的耳朵裡時,它的嘴脣向上翹起,露出了它血盆大口中許多鋒利的牙齒。
“騙子,”休斯憤憤不平地說。然後,他把手伸進襯衫裡一個有襯墊的口袋,拿出一個厚厚的玻璃小瓶。這是他最後一瓶長生不老藥。他急忙打開軟木塞,把粉紅色的東西喝了下去。他有一種感覺,他會需要它。阿爾法狼顯然使用了某種奇怪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狼還是很髒,它又搖了搖自己。休斯沒有浪費機會。當他燃燒仙丹向前衝時,一股熾熱的能量穿過他的身體。他的劍旋轉着向下砍去,對準了對手的脖子。
休斯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移動,但狼甚至沒有試圖躲閃。相反,它堅守陣地,咆哮着。它全身的毛立刻鼓了起來,變得更亮了。它幾乎看起來像水晶釘。
劍碰到了毛皮,被猛烈地擊退了。這一擊的力量使休斯的胳膊向後縮了縮。劍在他手中震動了一會兒,然後就碎了。刀片斷成兩半時,金屬碎片飛了出去。
“不好,”休斯嘶嘶地盯着他那件現在已經完全被摧毀的武器。這不是他計劃的方式。他討厭魔法。
過了一會兒,狼的毛變軟了,又變平了,它向大妖精撲去。它的嘴張得大大的,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黑色的牙齦和黏糊糊的長舌頭。休斯立即把自己扔了出去。變種人的牙齒在他的頭剛纔所在的地方啪的一聲合上了,一滴溫熱的口水濺到了他的脖子上。
恐慌使他心跳加速,休斯扔下斷劍,拔出一把長匕首。他來得正是時候,狼又來了。它飛得很低,想咬住他的腳,但休斯設法扭到一邊,朝它的頭砍去。長生不老藥的力量已經滲入他的身體,減輕了他的動作,這一次,他的刀片劃破了皮毛,抽出了血。然而,擦肩而過的一擊只留下了一道淺痕。
兩個戰士退後一步,對視着。休斯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但他從未想過要逃跑。他與另一個掠食者面對面。讓步只會使他處於不利地位。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必須贏。
長生不老藥的強大能量在休斯的身體裡奔流。這使他的思維超速運轉。他的第一次攻擊完全無效,但第二次成功了。似乎這隻野獸的皮毛只有在閃亮的時候纔是堅韌的。狼那時也移動得更慢,所以它改變它的毛髮只是作爲最後的防禦。休斯可以利用這一點。
狼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開始圍着大妖精打轉。它的每一步都讓它稍微靠近了一點,休斯不得不繼續轉身,讓他的眼睛鎖定它。在他暈過去之前,休斯咆哮着向狼砍去。這只是一個佯攻,但野獸跳回來的方式。
感覺到機會來了,休斯拔出另一把匕首,朝變種人的頭部猛刺。刀子在空氣中旋轉,然後從狼的頭上飛過,撞到了一棵樹上。刀刃甚至沒有陷入木頭裡;它反彈到附近的灌木叢中。
“是啊,我從來沒有真正學會如何正確地做到這一點,”休斯失望地喃喃自語。不過,當他看到強盜這麼做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酷。
這次投擲並不完全是浪費。受驚的狼低下頭,它的皮毛再次變得尖銳,但它意識到大妖精錯過了,它再次向他咆哮。休斯咆哮着,威脅地舉起匕首。他很自信。長生不老藥流過他的身體,增強了他的體質。他不感到痛苦或疲倦。如果狼是變異的呢?他是休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大妖精戰士!他沒有對手。
布萊克奈爾向前猛衝,準備再次進攻。他猛擊對手的眼睛。狼試圖迂迴攻擊休斯,但是大妖精已經準備好了。他改變了揮砍的方向,趕走了野獸。
那隻狼弓着身子,黃色的眼睛盯着休斯,一會兒,那隻狼跳了起來。它直撲大妖精的胸膛。休斯帶着血腥的期待咧嘴笑着,他把匕首對準了這個生物暴露在外的喉嚨,但隨後它的毛又豎起來變硬了。
最後一刻,大妖精被迫撲倒。他滾過地面,離開了狼。不幸的是,變種人落地並在他能站起來之前旋轉。隨着一聲勝利的咆哮,它衝了上去。休斯舉起一隻胳膊護着他的頭,狼的嘴咬住了它。牙齒穿過他厚重的皮衣,咬進了他的手臂。
“該死的神啊,到處都是尿,”休斯痛苦地喘息着。
然而,他沒有退縮,而是將痛苦轉化爲憤怒。他以閃電般的速度,用另一隻手裡的匕首刺向狼的一隻眼睛。他的頭腦沒有被恐懼或痛苦弄糊塗,而是被它們集中了。此時此地纔是最重要的。他必須贏。
匕首的尖端正對着狼的虹膜,狼立刻做出了反應。它沒有鬆手,而是降低了重量,將休斯拉得失去了平衡。大妖精踉蹌了一下,咬緊了下巴,因爲野獸的牙齒深深地咬進了他的肉裡。休斯的攻擊沒打中,但他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他咆哮着再次向狼的眼睛砍去。
這一次,野獸轉過身來,放開了他的胳膊。這一行動讓休斯措手不及。他被猛烈地扔到一邊,在空中飛來飛去,直到他着地並開始翻滾。由於迷失方向,他的身體撞到了鬆動的岩石上。他伸出雙手,試圖抓住什麼東西,但後來一個堅固的物體砸到了他的後腦勺。有一聲巨響。休斯的頭猛地向前一仰,脖子扭曲着。有那麼一瞬間,一切似乎都很好。這只是另一個小傷口。戰鬥仍在繼續,他不能退縮。休斯咆哮着試圖站起來,但他的身體突然變得軟弱無力。他跌倒時,眼前一片漆黑。
…
休斯正在沉入冰冷的虛無之中。黑暗像鎖鏈一樣把他束縛住了。天氣太冷了,連思考都很困難。發生了什麼事?他是誰?
一圈石頭映入眼簾。黑暗像黑水一樣從他們身邊盪漾開去。粗糙的符號裝飾着風化的灰色巨石。他們的線條和旋轉有催眠作用,即使他們對休斯沒有任何意義。他記得曾經見過類似的東西…
然後有了光。起初,它只是一個小刺,但它越長越大,直到一輪烈日高懸頭頂。一個巨人出現在光線中。身後的火焰模糊了它的容貌,但它正俯視着休斯。大妖精可以感覺到它用穿透一切的看不見的眼睛在研究他。他感到的是接受而不是評判,但這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不在乎別人怎麼想。行動纔是最重要的。
突然,其中一塊石頭開始倒塌。當它落下的時候,它碰到了隊伍中的下一個,那塊石頭開始落下。很快整個環就會坍塌。所有的騷動都激發了休斯。他開始與把他拖下水的冰冷的海水搏鬥。他住不起這裡。他有計劃!他不知道那些計劃是什麼,但他記得有過!
巨人注意到了抖動。它伸出一隻黑手,抓住了休斯。當它把他從冰冷的水中拖出來時,發出了吮吸的聲音。然後,就在第三塊石頭開始落下的時候,巨人抓住大妖精,把他楔在石頭下面,這樣石頭就不會落下來了。休斯感到一個沉重的重量壓在他身上。他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他感覺到它在輕微的壓力下變形了。有一個爆裂聲,他睜開了眼睛。
…
休斯子仰面躺着。某種幻覺或夢的片斷閃過他的腦海。他是不是昏迷了一會兒?一塊石頭痛苦地戳進他的身體,一隻巨大的變異狼撲向他的臉。正常情況下,這意味着他只有很少的時間可以活了,但一切似乎都移動得很慢,就像他在水下一樣。那隻狼懸在空中。休斯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灰色的皮毛,黃色的牙齒和長長的爪子。
大妖精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傷痕累累,無法做出適當的反應。他不可能及時避開狼的攻擊。死亡似乎是必然的,但休斯不打算放棄。他充滿了目標。復仇之心仍在他心中鬱積,但不僅僅如此。他會活下來的!他會征服的!如果他的身體不能勝任這項任務,他會簡單地找到另一種方法。
時間繼續流逝,儘管速度慢了些。狼現在更近了。很快它就會落在休斯的頭上,它的嘴會合上他的脖子。長生不老藥還在大妖精的體內流淌。休斯能感覺到它的能量賦予他的每一根纖維。別無選擇,他把能收集到的每一點都用上了。它在他心中燃燒,無處可去。
能量太大了。他的肌肉燃燒得不夠快。壓力越來越大,開始從內部撕裂大妖精。就在休斯確定自己快要爆發的時候,能量找到了一個出口。力量涌入休斯的腦袋,然後向外爆炸。那裡有一條曾經只有涓涓細流的小路,現在卻被洪水淹沒了。
無形的能量向狼襲來,撕裂了它。時間又加速了。
鳥兒從附近的樹上飛出,飛上了天空。那隻狼驚訝地叫了起來,並開始在半空中翻滾。它沒有落在休斯上,而是以一個尷尬的角度擊中了他旁邊的地面。當它的背撞到地面時,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它的毛豎得很直,有些地方看起來很尖。
休斯已經在移動了。他不顧自己的安危,撲向那隻扭動着的狼。憤怒驅使他。這個地方是他的,他是最強的!
一隻爪子擦過了休斯的胸口,但他繞過了它,這樣他就能靠近一點。狼似乎從迷惑它的事情中恢復過來了。它試圖推開大妖精,重新站起來,但它厚厚的皮毛減緩了它的速度,限制了它的行動。
當最後一點殘留的藥劑在他體內燃盡時,休斯抓住狼脖子上的一簇毛,把自己拉過來,然後用手中的匕首刺向這隻動物最近的眼睛。那裡沒有異常堅韌的毛皮。刀刃陷入肉球,然後休斯把刀刃擰得更深。血從傷口涌出,狼嚎叫着。
野獸的後腿撞到了休斯的臀部,把他撞在了一邊。他失去了對武器的控制,落到了狼的一邊。憤怒的大妖精立即試圖站起來,但他的肌肉突然停止了。他跌跌撞撞,然後才設法站起來。
與此同時,狼在四處亂撲。它似乎試圖抓撓天空幾秒鐘,但隨後它發出一聲深深的喘息,撲通倒在一邊。休斯從上衣裡抽出另一把匕首,盯着野獸看了幾秒鐘,但它一動不動。
“哈,現在你死了。愚蠢的雜種狗,”大妖精惡毒地喊道。
然後,他把血和粘液的混合物吐到一邊,癱坐在地上。他突然真的累了。這是漫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