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綿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再擡頭看着對面的男人,微微的皺起眉頭。兩個小時以前,向綿就帶着顧忱來到昨天的咖啡店,想着等人多一些再開始找,這樣也會方便一點,可是這才一會功夫,男人就喝了兩杯咖啡,不知道是爲了提神,還是想要做什麼。
看着顧忱又要擡起手,叫過一旁的服務生,向綿搶在男人之前趕忙衝着服務生擺了擺手,繼而轉過頭看着顧忱,“別喝咖啡了,喝點白水吧。”邊說着邊把一旁放着的水杯推到顧忱面前。
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顧忱看着心裡更是煩悶,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昨天是在這見到的薛姨嗎?都這個時間了,今天還會出來嗎?”語氣裡透露着滿滿的急切。
“會出來的吧,別太着急了你一直盯着看,先吃點東西吧,從機場過來你什麼都沒吃過。”知道顧忱現在沒有什麼胃口,可是總不能一天什麼不吃啊,瞅着這架勢向綿都能想到,男人在飛機上肯定是不吃不睡,就這麼挺着十幾個小時趕過來的。
問了一旁的服務生要了菜單,向綿正在翻看着,畢竟是在國外也沒有什麼熱粥能讓顧忱喝上,指着菜單上的湯向綿低頭問着,“這個可以嗎?”
等了半天也沒有得到迴應,向綿一擡頭看着原本坐在對面的男人,正在街道對面緊緊的拉着一個女人,那穿衣打扮向綿一眼就認出來正是昨天的薛子清。
向綿合上菜單快步跑了過去,正巧聽着顧忱那近似祈求的聲音,“薛姨,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照顧你,別一個人在這好嗎?”看着薛子清使勁的別過臉,臉上透露出的堅定,眼眶卻早已經滿滿變紅。
“薛老師,我們過去說吧,這街上拉拉扯扯的……”向綿走到薛子清身旁,拿過女人懷中摟着的紙袋子,低頭掃了一眼袋子裡的東西,眉眼壓的更低了。
看着那寬大衣帽下顯瘦的臉龐,向綿擡眼吸了吸鼻子,心裡不住的懊悔着怎麼昨天沒有注意到薛子清已經瘦了這麼多,袋子裡裝着的都是方便麪之類的東西,只能用來充飢根本說不上吃飽。
伸出拽着顧忱的衣袖,衝着男人搖了搖頭。顧忱看着向綿自己也慢慢的冷靜下來,擡起手扒着向綿手裡的袋子看了一眼,又望了望一語不發的薛子清,猛地拉着女人的胳膊着,像剛纔的咖啡店走過去。
“薛姨,你就當給我顧忱一個機會好不好。”看着服務生送來一杯溫水放在薛子清面前,顧忱這才沉聲說着,“我那時候還以爲自己條件真的很好,剛一進這圈子就能和大導演,頂級明星合作,現在我才知道是您在背後默默的幫着我。”
薛子清靜靜地坐在那裡聽着顧忱說着曾經的事情,那段她爲之快樂,卻從未找過回去的時光。她今天是想着出來買一些吃的,剛從超市出來就被人拉住了,看到是顧忱的時候,薛子清心裡也是一驚,但轉瞬也就想到是誰通知他了。
知道顧忱的性子,剛纔她也沒有打算跑走。有些事情坐下來說開了也好,這樣薛子清纔會跟着顧忱過來。
“薛姨,您說句話好不好。我知道你和我父母當年的事情,是他們對不起你,您就當給我一個照顧您的機會好不好,我和家裡鬧翻的時候,都是您在我旁邊看着我照顧着我,現在就換成我來照顧您,也算是報答您當年對我父親的感情了。”
顧忱斷斷續續地說着,看着對面的薛子清慢慢鬆動的眼神,心裡更是焦急。他只是昨晚查到薛子清身體不好,可是現在具體是什麼樣子,還是要等到回國才能做檢查。
“別說了顧忱,我跟你回去。”薛子清吸了吸鼻子,緩緩的擡起頭,眼角已經是微微的溼潤了,“我和你父母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什麼愧疚,這是我們上一輩的事情,沒有必要牽扯到你身上。”
向綿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心裡卻是越發的迷糊起來,不知道薛子清和顧忱的父母又有了什麼牽扯,不過聽到薛子清同意回國,她心裡更是高興。
幫着薛子清收拾了些東西,三個人便往向綿住的酒店趕過去,藉着向綿的房間,想着讓薛子清能夠好好休息一下,他們這已經摺騰一上午了,薛子清的身體本就不好,晚上還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顧忱也擔心會出現什麼問題。
向綿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就看着顧忱在客廳裡抽菸。印象裡從沒見過男人抽菸的樣子,拿過一旁櫃子上的水瓶,看着窗臺上的菸灰缸裡的菸蒂,皺了皺眉頭,把水瓶放在顧忱面前輕聲說着,“少抽點吧,你也去睡一會吧,薛老師的病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麼方法了。”
“怎麼就會沒有方法了,一定會有的!”聽着向綿說的話,顧忱猛地站直身子,瞪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她驚詫的樣子,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說了什麼,顧忱拿起手裡的煙放在嘴邊抽了一口,掐滅在手邊的菸灰缸裡。
看着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顧忱的眼神也變的茫然了起來,“向綿,你是不是奇怪我爲什麼這麼急着跑過來。”
知道顧忱心情不好想找人說說話,剛纔的事情也沒放在心上,向綿轉過身靠在窗臺上,側頭看着身旁的男人,沒有什麼麼,只是靜靜的聽着。
“薛子清就對於我來說,就好像是我第二個媽媽一樣。”顧忱嘆了一口氣,腦袋靠在一旁的玻璃上,緩緩的說起來心中的事情,“小時候我媽媽總是邀請薛姨來家裡,平常他們不在的時候,也是薛姨照顧我。這一次她竟然爲了我把所有的產業都兌換了出去,向綿,我真的後悔當初沒有留下她。”
聽着顧忱的話裡竟帶着一絲嗚咽,向綿猛地轉過頭,就看着顧忱眼眶早已紅了一圈,心裡更是心疼不已,站直身子摟過顧忱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裡,輕輕地拍着男人的背,低聲勸着,“沒事,都已經過去,現在也不晚,薛老師不是已經答應和你回去了嗎?”
向綿的話似乎撫平了顧忱心裡的焦躁,激動的內心慢慢的平復下來,許是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現在靠在向綿懷裡,微微的有了一絲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