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小舟,我愛你,你是我唯一的初戀,也是我一生中最真摯最熱烈地愛過的女人。小舟,你能知道我對你的愛情是怎麼回事嗎?那是火!是燒熔的鋁,是一千把插在我心上的刀子啊!

小舟,請你回信吧!哪怕是片言隻語,甚至是討厭責罵都行,只要不是這麼冷漠,這麼無情地不屑一顧……

第四封,則更是泣聲瀝膽,字字如血:

小舟:

在忐忑的祈盼和焦灼的等待中,我收到的又是一封“無此人,請退回”的信件,此時,我真是欲哭無淚,欲喊無聲了。在這深深的痛苦中,透着絕望的悲哀。

“小舟,小舟……”我只能對着浩渺的蒼穹,向它大聲呼喚哭訴,我的愛人,爲何會這般冷酷?我的情愛,爲何又這般熾烈?

如果體是至高無上的女媧,

卻爲何會有如此這般的冷漠、高傲、蔑視和拒人千里的無情?

如果你是愛情的死神,

爲何會有如此粲然的笑靨,

攝魂勾魄的秋波,

和暇思萬千的希翼。

如果你是雪,爲什麼迸發着熊熊的火焰。

如果你是火,又爲什麼像冬雪那般的冰涼無情?

你是陰影,在我絕望的日子溢出光彩,

你是驕陽,在我龜裂的心田播撒愛種;

你是生命,帶着我的愛走向黑暗死亡,

你是死神,但又給予了我生活的希望。

……

小舟一封封地看下去,眼睛逐漸發潮模糊,直到大顆淚珠“叭嗒”“叭嗒”滴落下來:這,就是自己一封封被退回趕走的愛麼?世上,真有如此癡情真誠的男人麼?

小舟,完全被信中的真情所感動所證服,忘了家仇私恨,第一次認真反思自己對愛的態度,越想越對自己的愛情惡作劇而羞愧汗顏,特別是想到楊婷婷那張悽悽惶惶、可憐兮兮的臉,小舟就更感到內疚和自責。

她,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迷惘和失落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帆推開房門,拉亮電燈,不由嚇了一跳:只見小舟癱靠在藤椅裡,手裡捏着一迭信,一臉的惶然和淚痕。她,她這是怎麼啦?

小帆還從未見小舟這麼老實不吭氣地呆在屋裡過。更沒見她會爲他人如此動容動情過。

見小舟捏着信封那半癡半呆的神情,小帆不由心一動:莫非……莫非這混世女魔真愛上哪個求愛者了?

小帆不由悄然移步過去,猛地搶下她手中的信道:“好哇!怪道一人縮在閨房不吱聲,原來是害相思病了。”

小舟見信被小帆奪走了,一反常態,沒去爭執搶奪,而是重重嘆了口氣:“唉,你從我的心裡爬過,我卻永遠再難康復了。”

聽着她那夢囈般的話,小帆狐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裡不由納悶道:是誰,從她心裡爬過,落下這般慘痛的傷痕?

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帆一改平日不管小舟閒事的秉性,抽出信箋,一封封地看了起來。

看完所有的信件後,她亦被信中的真情而打動,而征服了。默默將信遞給小舟,由衷地勸道:“小舟,這份真情太難得了,你真該珍惜他,不該再輕輕飄飄地揮灑掉,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者,不由又感慨道:“真沒想到,許飛表面那麼油滑玩世的人,內心卻是這麼執着癡情,真是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不然,就要犯主觀唯心的大錯誤。小舟,我現在收回對許飛的成見,對你們的愛,我投贊成票。”

小舟搖頭,苦澀一笑道:“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爲什麼?是嫌他當工人?地位配不上你?咳,真正的愛,是不該計較地位,職業或金錢什麼的。”

“不,他已考上省電視臺,在主持‘歡樂今宵’的節目。”

小帆一愣,更爲不解道:“那你們不是正相配嗎?幹嘛要拒絕他呢?”

“因爲,他根本不瞭解我,他完全把我偶像化、美好化了。”小舟幽幽地嘆了口氣道。

小帆不由笑了:“這有什麼,戀愛的結晶作用嘛,哪個戀人都會有的,不然,也就不會產生羅米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悲劇嘍。小舟,你該爲此感到高興纔是,這正說明許飛是真心愛你的呀。”

小舟仍是愁眉不展地道:“正是因爲真愛,我更要拒絕他。”

“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讓他感到失望。我可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而純情的女人。”

小帆跟波一閃,正色告誡道:“那你可以改變自己,爲他而變得美好純情,不就令他不失望了嗎?小舟,我不怕你笑我思想觀念老派保守,我想,做人還需真誠好,交友可以廣泛,愛情只能專一。‘一心一意’者是高尚,‘心猿意馬’者是可悲,‘逢場作戲’者則是墮落。”

小舟,一反平日伶牙利齒,咄咄不讓人的氣勢,默默品嚼着妹妹的話,心裡有所悔悟,也有所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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