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遲遲的不肯離婚,是因爲想等她生完孩子……
顧景洲,你真的好狠啊……
喬錦安的心口仍然一陣陣的燒痛着,薄脣上下蠕動了一下,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喬錦安,我哥的聲音,你不會聽不出來的吧?照片可以僞造,但人的聲音卻不可以。上次我哥到顧宅,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顧景菲得意的握着手機,重複的播放着裡面的錄音。
喬錦安的眉微微蹙起,單手撐在旁邊的鞋櫃上,才勉強不至於狼狽的摔下去。
此刻,她只覺得周身冰冷,即使身上裹着厚重的羽絨服,仍然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聽到丈夫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心裡很痛苦,很難受?”顧景菲挑起雙眉,得逞的收穫了喬錦安臉上憂傷的表情。
“這些都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我這裡不歡迎你。”喬錦安面如死灰,五指用力的捏緊,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顧景菲。
“你真可憐……明明是你嫁給了我哥,現在顧園卻要讓給然然姐住,自己租在這個不到一百平的破公寓裡。本來我今天挺不開心的,看到你這個可憐蟲,我忽然就身心愉悅了。”
顧景菲盯着喬錦安,突然捂着嘴,誇張的笑了起來,眼底的嘲諷昭然若揭。
可憐蟲……
對方的笑容如同一束束嘲諷的目光,嘲笑着她的無能,嘲笑着她被鳩佔鵲巢……
喬錦安的心一抽,是啊,她本來就是個可憐蟲,守着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是可憐蟲,是什麼……
她偏過頭,視線投向別處,努力的平復了下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臉時,神色自如的開口,“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第二次,下逐客令。喬錦安的手已經搭在門沿,將門板往外面壓。
顧景菲被她推的往門外後退幾步,手臂夾在門與牆壁之間,阻擋她關門。
“你惱羞成怒了麼?呵,我一會就走。你這個破地方,誰稀罕呆……這段錄音,你這麼喜歡,我就做個好人,發給你一份,你可以每天都重溫一遍。”漂亮的五官,笑的得意而張狂。
喬錦安的臉色沉了下,“啪”的一聲,想也沒想的,用力往外壓,關上大門。
“啊——”顧景菲嚇的尖叫一聲,眼疾手快的將手從門縫中抽出來。這個喬錦安真狠,哪怕慢一秒,她的手都要被夾住。
喬錦安反鎖上大門,捂住耳朵,踩着拖鞋跑上二樓,將顧景菲餘下的話全數隔絕在門外。
眼不見爲淨……即便是掩耳盜鈴,她也樂意。
頭髮已經七八分幹了,走到牀邊,直直的摔在鐵藝牀上,臉朝下趴着,心累極了。
“別說了!我永遠不會喜歡上喬錦安那個女人,甚至,我厭惡她,噁心她!等她生了孩子,完成了老頭子的任務,我一定和她離婚!”
耳邊迴盪着男人的話,怎麼驅趕都趕不走……
在鐵藝牀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一閉上眼,腦子裡閃現的全部是亂七八糟的畫面……
顧景洲和夏安然恩愛的糾纏在一起的……
她可憐兮兮的被兩人掃地出門的……
畫面交織在一起,頭都要炸開了。
猛地睜開眼,才發現漆黑的夜裡,貼着臉的枕巾溼潤了一大片。
一直熬到了後半夜,凌晨一點,她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喬錦安,生日快樂……”
最後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眼角還殘留着兩行淚痕。
……
“老顧,剛纔開會的時候,我看見你一直走神,是在想顧嫂子吧?”
一連幾個小時的高強度會議結束,賀連城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快步跟上顧景洲,對方走的太快,他一路小跑才能追上。
顧景洲沒工夫搭理他,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徑直走進去。第一時間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先前出來打電話時,不小心拉在了這裡。
點開手機,屏幕上立即跳出一條未接電話,聯繫人寫着老婆兩個字——
顧景洲的臉色一變。她剛纔打電話找他了?是出什麼事情了?
同一時間,賀連城推門而入,不動聲色的走到顧景洲身後,撇着嘴,偷偷瞄了一眼,壞笑着打趣道,“老婆?哈哈!讓我猜猜,這是顧嫂子呢,還是夏安然小姐——”
聞言,顧景洲回眸狠狠的瞪了一眼賀連城,認真的糾正。“我只娶了一個老婆,別TM亂說話!”
“老顧,你這次對顧嫂子是來真的了?”賀連城以一種看稀有動物的眼神盯着顧景洲,揚聲問。
“什麼來真的,來假的……你這小子會不會說話!我一直很認真。”顧景洲氣惱的白他一眼,收回視線,指腹剛觸碰到電話回撥鍵上,忽然意識到法國和中國有時差。“現在中國是幾點了?”
賀連城挑起眉頭,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最後快速的看了一眼腕錶,在心裡默算了下,回答,“7個小時的時差,現在中國是凌晨二點左右。”
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那個小女人睡眠淺,不忍心吵醒她,顧景洲放下手機,坐在大班椅上,開始翻閱之前的會議文件。
偏偏,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眼前全是那個女人的臉,心裡揣了事情,一陣惦記。她是四小時前打過來的,十點鐘她有什麼事情找他?
她是晚上想他了?男人的雙眉舒展開,脣角不自覺的上揚。
賀連城一直在旁邊觀察顧景洲,頻頻咋舌,不敢置信,像是在看外星人。“老顧,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就像是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
談戀愛——
他和喬錦安已經是合法夫妻,談戀愛?這明明是婚後相處……
顧景洲瞟了一眼落地窗外,現在中國是三點,還有5個小時就可以打電話給她,一定要問問她發生什麼事情了。
時間安靜下來——
顧景洲伏在辦公桌上,一面一目十行的查看文件,一面在白紙上龍飛鳳舞的寫着批註和意見。
國際會議剛開完,後續要展開一系列合作,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處理。
總裁辦公室靜默的只剩下白紙翻頁的聲音。
賀連城一直沒有走,知道顧景洲忙,一副愛理不理他的樣兒,索性大大咧咧的躺在紅色的皮質沙發上,手裡抱着手機在刷曲筱樂的空間和微博。
不經意間,翻到一條几天前的舊微博——“還有十天,安安的生日,標記一下,不要忘記。”
他眯起眼睛,算了一下,距離上條微博的十天以後,正是今天。
張開嘴,正準備喊老顧,發現顧景洲正專心致志的批文件,話卡在喉嚨裡,哽住了。
他嘆了一口氣,從沙發上起身,神色焦灼的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說還是不說呢?
皮鞋的腳步聲噠噠的在耳邊吵來吵去,顧景洲本就心煩意亂,眉心一皺,簽字筆停在了白紙上,他了解賀連城這小子,心裡如果有事想說,不能說出來,一定會憋死——
男人合上鋼筆,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才擡眼看向他,“有什麼事情就快說,我可不想把你憋死了,到時候喬錦安她閨蜜來找我索要男朋友。”
那個叫什麼樂的來着,他一直記不全對方的名字。
獲得說話的權利,賀連城喜色於行,連忙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盯着對面的顧景洲,“老顧,你這次得請我吃飯了!”
顧景洲身體往後仰,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面色淡淡的睨着賀連城。“你知道的,如果沒有價值的消息,是換不到我的一頓飯。”
“和喬錦安有關,老顧,你說有沒有價值?”賀連城手撐着辦公桌,得意洋洋的挑眉。
原本無動於衷的男人,雙目一凜,猛地從大班椅上站起來。長臂穿過辦過桌,雙手揪住賀連城的衣領,“有什麼,趕快說!”
一聽到喬錦安,某人就緊張的炸毛——
賀連城心裡叫苦,典型的重色輕友!“今天是喬錦安的生日……老顧,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剛在我家樂樂的微博上親眼看到的。”
生日……
他居然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生日——
當初,就連她的手機號,他都是結婚那天才保存上的,哪裡刻意記過她的生日……
顧景洲黑着一張俊臉,“一頓大餐,我包了!”
“老顧,你真的愛上顧嫂子了啊?”賀連城齜牙,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試探性的道,“那夏安然怎麼辦?她以前失蹤了也就算了,現在人也回來了,一心一意的等着你……”
“閉嘴!”顧景洲一把鬆開他,坐回大班椅上,冷冷的道。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賀連城立即乖乖的用手掌捂住嘴,無辜的眨巴着眼睛,望着顧景洲,惹老顧發怒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他可不敢……
“我已經有顧太太了,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其他女人。”良久,顧景洲薄脣輕啓,重新開口。
賀連城一下子驚呆了,就連當年夏安然和顧景洲感情最如膠似漆的時候,老顧也沒有這樣過——
正在這時,放在辦公桌上的座機響起。
顧景洲漫不經心的伸手去接,前臺助理甜美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入,“總裁,顧太太正在前臺這邊,是否要請她上來?”
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