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微不可置信,她沒有想到顧景洲和他妻子的關係居然是這樣的,“可是外界傳言他們的關係明明很好……”
“不過是傳言罷了,能有幾分是真的?”
夏一微神情複雜,“可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不應該成爲我插.足他們婚姻的理由。”
“如果他們離婚了呢?如果他們離婚了,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我哥。”
“可如果他們沒有離婚呢?”
“如果他們沒有離婚,那麼這筆錢就當我免費送給你,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安心的話,你可以等你以後有能力了還給我,我不會勉強你去做破壞別人婚姻的事情。”
夏安然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有些着急了,恨不得夏一微立刻答應她。
然而,夏一微並沒有上當,她目光平靜的看着夏安然,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
“雖然你說的條件得很……讓人心動,可是抱歉,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夏安然臉上的笑容開始龜裂,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夏一微,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如此堅持。
現在她的母親都已經躺進手術室了,就等着這筆手術費,如果沒有這筆手術費,那麼她母親很有可能活不下去。
在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抓住所有能夠抓住的機會嗎?現在自己就把這個機會擺在她的眼前,可她居然拒絕了。
夏一微面色平靜,眼神裡可以看到感激,可唯獨沒有鬆動,“我很感謝你能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可我還是不能收下這筆錢。”
她說着,聲音開始壓低,“我承認我很喜歡顧先生,但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不會因爲這筆錢,就出賣我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沒有讓你傷害他,我只是給你一個能靠近他身邊的機會,難道這也有錯嗎?”夏安然無法理解夏一微的思維。
她的確給了夏一微錢沒錯,可是她並沒有讓夏一微做出傷害過景洲的事情,相反的,夏一微還能夠到顧景洲的身邊,甚至和顧景洲長廂廝守。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而這個機會現在就擺在夏一微的面前,她居然拒絕了?
夏安然豈止是驚訝,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敲開夏一微的腦袋,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瘋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喜歡顧先生,所以不想因爲什麼原因而玷污這份感情,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他而已,但我不會破壞他的婚姻,更不會死纏爛打的纏在他的身邊。”
夏一微對着夏安然禮貌的彎腰鞠躬,“請您幫我轉告顧先生,很感謝上一次他在櫃檯給我留下的那筆錢。”
夏一微說完,微笑着離開了,只留下夏安然還在原地,睜大了眼睛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如夏安然這種一心只爲自己的人,是無法理解夏一微這種人的。
執着堅定,善良天真,對所有事情都抱着一份美好的憧憬,不可否認,夏一微的確喜歡顧景洲,但她不會讓這種喜歡變質,也不會讓金錢玷污這份感情,她喜歡顧景洲,僅僅只是因爲她喜歡——
雖然這種感覺在別人看來有些無可理喻,可是卻最是單純的。
夏安然眼看着夏一微走出咖啡廳,再也無法維持原本假善的笑容,恨恨的把勺子扔在桌子上。
“明明有機會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卻偏偏這麼愚蠢的放棄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長得和喬錦安這麼像,可是心狠手辣卻一點一滴都沒有學到。”
夏安然冷笑,“不過這樣也好,之所以挑中了你,不就是因爲,你和喬錦安長得很像,可是又沒有喬錦安的聰明嗎?”
自言自語完畢,她掏出手機撥打了裴歐辰的電話。
“喂,在嗎?幫我一個忙。”
她看着夏一微離開的方向,目光陰狠毒辣。
夏一微,你總會來求我的。
……
鬱金香苑。
喬錦安一回到家,就發現房間中的燈是亮着的。
下一刻,就看到一身雪白浴袍的顧景洲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看到她回來,滿臉的不悅,“怎麼現在纔回來?”
“我去你公司找你,可是你不在,加上瑟瑟告訴我,她過幾天生日了,所以我就出去,順便給她帶了生日禮物回來。”
喬錦安說着,把包好的禮盒放在了桌子上。
顧景洲原本也就只是抱怨喬錦安回來的太晚,一個大肚婆在外面跑來跑去的畢竟不安全,他只是出於對喬錦安的關心,並沒有什麼興師問罪的想法。
聽到喬錦安的解釋,也只是撇了撇嘴,“哦,既然你妹妹要生日,那就辦個生日宴會吧,我帶幾個朋友過去,湊個熱鬧。”
喬錦安的手一抖,“這樣不好吧,你的朋友應該也有事情要忙。”
“就算他們幾個要忙,你老公一聲令下,他們還能不來嗎?”顧景洲聳了聳肩,再說了,能和他真正攀上朋友的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個。
雖然每天和上層精英們接觸,可是各有各的陣營,上一刻是朋友,下一刻說不準就是敵人。
喬瑟瑟的生日宴會,他能帶去的也就只有葉庭、賀連城幾個,自小關係便和他鐵打好的朋友了。
喬錦安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反正也不過一個生日宴會罷了,越熱鬧越好。
忽然,喬錦安想到了什麼,咬緊了脣,“景洲,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一下。”
“什麼事?”顧景洲已經開始準備做晚飯了。
“我今天打開了你的電腦,在電腦裡面發現了一個視頻。”
顧景洲拿着菜勺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視頻?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錦安發現了他從夏安然那裡拿回來的那臺電腦,那臺電腦裡面有着一段關於錦安的視頻——
只是,那臺筆記本自從他買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至於那電腦裡面的視頻,就更是沒有看過了,難道,喬錦安打開了那個視頻嗎?
“景洲,爲什麼視頻裡會有我爸爸?你是不是看到我爸爸了?”
顧景洲悄無聲息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那個視頻不是我拍的,是老賀拍的。”
“賀連城?”喬錦安不可置信,賀連城什麼時候和爸爸扯上了關係?還是說只是巧合——
“那份視頻是老賀在一家精神病院裡面的錄像調出來的,他在那裡已經蹲點了很久了,他看到錄像裡面的男人和你很像,就用高科技搜索了一下,發現那人居然是你父親。”
說到這裡,饒是顧景洲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天意弄人哪,誰能想到僅僅只是從一家精神病院裡調出了個錄像,就能夠找到喬錦安失蹤了整整三年的父親——
最開始顧景洲看到那段錄像,聽到賀連城把經歷講述一下的時候,都有些不可置信,更別說是喬錦安了。
但是短暫的驚訝過後,便是無可抑制的狂喜。
“那,是哪家精神病院?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過幾天去看一下。”
顧景洲搖了搖頭,“我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曾經派人去那裡看過,等了好幾天也沒有看到爸的身影,恐怕你現在去了,也不一定能夠見到他。”
這也是顧景洲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喬錦安的原因。
對一個人來說,最讓人痛苦的不是受到了打擊和困難,而是明明有了希望,卻又在希望到來之後給予人絕望。
顧景洲原來是想等找到喬仁確切的落腳之地後,在和喬錦安商量這件事情,只是沒有想到喬錦安會打開他的電腦,發現了這段視頻,所以他也無法瞞下去了。
喬錦安的臉色有些白,顧景洲看得心疼,立刻勸解,“你不用擔心,你父親只要在A市,就總會知道他在哪裡的,再說了,你父親也就你們幾個親人了,無論如何他也要回來找你們的。”
回來找她嗎?喬錦安勉強的笑了笑,心底卻是越來越沉。
喬仁當然回來找過她,可是他們兩個人並沒有見面,喬仁只是給自己寄來了幾封信,讓她把孩子打掉。
她並沒有答應喬仁,也因此和喬仁斷掉了聯繫。
怕只怕,在她打掉孩子之前,喬仁都不會再回來見她了。
顧景洲並不知道那三封信的事情,看見喬錦安蒼白着一張臉,只以爲她是想起了失蹤三年的父親,心裡傷心纔會如此。
喬錦安自然也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顧景洲,以免顧景洲對喬仁有不必要的誤會。
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一個是父親喬仁,一個是哥哥喬琛,還有一個就是面前的顧景洲。
她希望他們三個都能好好的,不要因爲一些事情心生芥蒂。
“景洲,還是把那個精神病院的地址告訴我吧,我想去那裡看看。”
顧景洲皺了皺眉,正想要拒絕,喬錦安卻笑了。
“你放心吧,我只是想要去看看,畢竟,我爸三年沒有回來,一回來就去了那個地方,我也想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
醫院。
蘭博基尼在醫院門口繞了個圈,準確地開進了一旁的停車場中。
葉庭推開車門,仔細的打量了醫院幾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夏一微的母親,就住在這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