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博惡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此事畢竟因賤內而起,東方侯府理應負起這個責任。那就有勞郡主了!”
“好說!東方侯府是該負責!”東方珞便走到了那對母子身前。
心裡不禁暗罵,東方博還真是隻老狐狸啊!
而且還是隻厚顏無恥狼心狗肺的老狐狸!
只談李氏的過錯,卻不把酒氏母子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還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啊添!
也得虧這酒氏暈過去了,不然,看到東方博骨子裡是這樣的一副嘴臉,恐怕會悔青腸子當初所託非人吧!
酒氏自然是無大礙的,掐一下人中也就醒轉了屋。
至於二郎,東方珞摸了一下脈搏,又檢查了一下口鼻瞳孔,確定沒有摔壞腦子後,在幾個重要的穴位上按了按。
只聽那二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人也就活過來了。
母子倆人自然又抱頭痛哭一番。
東方珞起身,看向史啓倫,道:“史大人不是來辦案的嗎?”
史啓倫正了正神色,道:“謝郡主提醒!下官還以爲這裡要新增一件案子呢!”
越親王一臉的冰霜,道:“史啓倫,你最好真的是來辦案的!”
史啓倫笑臉作答:“王爺這話何意?自打臣接管這京兆府尹以來,何曾玩忽職守?”
越親王冷哼,“這京城每天發生的案子不在少數,你爲何非在今天這個日子,盯着東方侯府不放?”
史啓倫不卑不亢道:“王爺所言極是!京城每日的確會有很多案子發生,但事有輕重緩急。總得先挑重的比較惡劣的優先處置吧?那麼,敢問王爺,這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兇,算不算是重案?情節又夠不夠惡劣呢?”
“竟有這種事?”越親王挑眉,語氣頓時沒有那麼高昂了。
“嗯!”騰親王也嚴了臉,“若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的確該搶先處置了。否則,整個京城豈不人心惶惶?此事一旦傳到父皇耳中,怕是又要龍顏大怒了。要知道,父皇最喜歡聽到的聲音,就是在他的治理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東方珞道:“若說起這當街行兇,嘉珞今兒還趕上了呢!”
“怎麼回事?”騰親王急急的詢問。
東方珞道:“嘉珞今兒之所以來晚了,就是因爲碰到了那當街行兇的。也不知道那幫人從哪裡來的,直衝着嘉珞的丫鬟乘坐的馬車打殺。好在嘉珞的丫鬟是會武功的,所以就當街打了起來。
嘉珞爲了赴這東方侯府的約,就扔了丫鬟先跑來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現在聽史大人說起當街行兇的事,莫非我們遇到的並不是個例?京城的治安真的已經差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史啓倫連忙拱手衝着東方珞一揖,“下官失職!害郡主受驚了!不過此事,下官肯定會給郡主一個交代的!”
騰親王道:“看史大人胸有成竹的樣子,莫非已經有眉目了?”
史啓倫道:“正好兩位王爺在,那麼臣也就彙報一下案情。臣所說的當街行兇案,正是嘉珞郡主的丫鬟遇襲案。郡主放心,您的丫鬟無礙。而且,幸虧她們武功了得,居然活捉了兩個。”
東方珞微微一笑,“她們沒事就好!想來,就算她們的武功再高,也是抵不住羣起而攻之的。所以,她們能夠順利脫險,應該得益於京兆府及時的做出了反應吧!那活口,可是審出了什麼?”
東方珞說着話,眼睛卻一直都在東方博身上。
所謂的穩如泰山,不過是沒有擊中他的要害。
至少現在,東方博的表情已經明顯的鬆動了,相信離着崩塌已經不遠了。
史啓倫就得意的笑,“凡是進了京兆府的犯人,除了死人,遲早都會開口的。那兩個也很快就交代了,居然說是東方侯世子夫人派他們去的。既然牽扯上了世子夫人,那麼,臣就不得不到東方侯府走這一趟了。”
“你胡說!”李氏差點兒蹦起來,“你這根本就是在血口噴人!”
“史啓倫!”越親王道,“辦案可是要講求證據的!”
史啓倫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捧在手心道:“這是那倆人的證詞,已經簽字畫押,請兩位王爺過目。”
騰親王身邊的李紅喜就將紙取過來,在騰親王的眼色下,將東西展開來,呈到了越親王眼前。
越親王掃了一眼,然後擺了擺手。
李紅喜這纔將供詞拿給騰親王看。
越親王道:“定案除了講求證據證詞外,還得弄清楚犯人作案的動機吧?這東方侯世子夫人的腦子莫不是被驢踢了不成?不然,爲何要對嘉珞的丫鬟下手?”
東方珞微微笑,“越王皇兄所言極是啊!若說嘉珞跟東方侯府有過節,那麼刺殺也該衝着嘉珞而來呀!爲何卻是衝着嘉珞的丫鬟呢?就算丫鬟行事有什麼不妥之處,那也是主子授意的啊!”
史啓倫道:“這正是臣想問東方侯世子夫人的!夫人爲
tang何會對嘉珞郡主的丫鬟下毒手呢?”
“我沒有!我沒有!”李氏揮舞着雙手,極力否認。
“你有!你有!”酒氏懷裡抱着二郎,溫婉的臉上一片冷凝,恨意乍現,“你定然知道了我們母子來到了京城,還見過郡主。也知道了郡主今日要帶我們進府。所以,就以爲那馬車中坐的是妾身,這才痛下殺手。”
“胡說八道!”李氏大吼,“一派胡言!我一個深宅婦人,如何知道你這個賤人來到了京城?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你們母子三人的存在,又如何談痛下殺手呢!”
“咦——”騰親王出聲,“東方世子夫人是真的不知道嗎?莫非那次凌五提及的時候,世子夫人沒有在場嗎?”
李氏這次倒是反應敏捷了,道:“凌五當時有明着說這酒氏是何許人嗎?臣婦愚鈍,當時並沒有聽懂。最近府裡更是雜事繁多,根本就沒空去管那些個亂七八糟的。”
“你狡辯!”大郎大喊,“那些去東方閣城刺殺我們的,分明就是你派去的殺手。那些殺手被逮着後,都已經承認了。”
Www⊙т tκa n⊙C○
“呀!”騰親王故作驚訝的大叫,“皇兄,依你之見,此事牽扯到了人命,這案子是不是大了去了?”
越親王道:“是嗎?可本王卻怎麼覺得這一切像是事先設定好的誣陷呢?東方侯世子夫人可並沒有承認什麼呀!她說的也沒錯,她一個深宅婦人,如何知道酒氏跟嘉珞是一夥的呢?”
東方珞道:“當然是東方世子告訴她的了!”
東方博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道:“嘉珞郡主慎言!”
東方珞翹起嘴角,難掩譏嘲,“東方世子昨晚去了哪裡?又聽到了什麼?醉香樓那個說書先生講的故事,爲何會讓東方世子臉色大變?”
東方博一愕,“那個說書先生是你安排的?”
東方珞笑容轉冷道:“東方世子又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呢?東方世子如果不是猜到了那個說書先生是本郡主安排的,又怎麼會有今日截殺本郡主的丫鬟之事?東方世子,有些事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蝨子了。就跟那躺在擔架上的大郎一樣,只要看他的長相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事實,恐怕不是東方世子想否定就能扼殺的吧?”
越親王道:“嘉珞------”
“越王皇兄想說什麼?”東方珞毫不客氣的打斷他,“越王皇兄覺得大郎跟東方世子長的不像嗎?那要不要擡到皇上那裡,讓皇上評判一下啊?”
越親王道:“皇上忙的很!日理萬機,不會喜歡別人拿這種小事煩他的。”
“皇兄確定?”騰親王道,“我有一次可是聽父皇說過,四大侯府無小事呢!何況,這種事是小事嗎?四大侯府的家眷本該都在京城纔對,如今卻出現在了領地上,而且兒子都十幾歲了,父皇怕是會覺得此事大了去了呢!”
東方珞看着越親王陰沉的臉色,淺笑道:“是了!我父王也覺得此事事態嚴重,要上書皇上呢!後來顧忌到我畢竟是東方侯府出來的,決定還是先觀察一下再說吧!”
“東方珞!”東方博奇蹟怒吼,“你究竟想做什麼?”
“東方珞?”東方珞將自己的名字念得很慢而且足夠清晰,“那個不是已經被你東方侯府除名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嗎?”
“你------”東方博伸手指着她。
“老爺!”酒氏放開了二郎,跪着前行,撲倒在東方博的腳邊,“夫人派人追殺我們母子,本想着見老爺一面,好爲我們母子做主。老爺,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東方博卻嫌惡的擡起腳,一下子將人甩到了一邊。
酒氏瞪大眼睛看着,一時間愣住,連哭都忘記了。
難以置信之後,就是莫名的恐懼席捲,就連二郎奔過來拉扯她都沒有了反應。
“東方博!”東方珞此刻也有些出離憤怒了,“你身爲東方侯府的長子,就真的半點兒責任心都沒有嗎?你今天否定了他們母子,當真就能保住你東方侯世子的爵位嗎?
看上去謙謙君子,滿口的仁義道德,卻不過是個不仁不義的畜生!”
“你敢罵我!”東方博氣的渾身哆嗦,作勢就要撲到東方珞面前。
白鷺和黃鸝自然是反應敏捷的擋在東方珞面前的。
“讓開!”東方珞厲聲道。
隨着兩個丫鬟的閃身,東方珞桌子上的茶杯就摔到了東方博的腳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般的突兀而刺耳,在場的人都很意外的爲之心顫。
“我就是罵了!”東方珞起身,冷冷的看過去,“你憑什麼當得起個‘人’字?百善孝爲先!你對癱瘓在榻十年的老母,可曾盡過一天的孝道?
別拿不曾短祖母吃喝搪塞!你可曾親自服侍過她吃藥?可曾親自服侍過她吃飯喝水?可曾服侍過她大小便?
你們東方侯府的孝子孝媳誰曾親自動過手?
一個對自己的親孃都不孝順的人,談何
責任心?
對上不孝,對下又如何了?
你看看這兩個孩子,你敢對天發誓,他們不是你的種嗎?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你作爲一個男人的責任心,又在哪裡呢?
酒氏若不是遇到你,會過上十幾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嗎?你作爲她的男人,不該爲她負一輩子的責任嗎?你竟然踹她!
你佔.有了她的身體,卻又不能給她後半輩子的光明,一個正常的人不該覺得內疚嗎?你憑什麼踹她!
還有這兩個孩子!一個正常的人,會允許自己的骨肉頂着外生子的身份一輩子讓人瞧不起嗎?
一個正常的人,會面對自己的孩子喊爹的時候,無動於衷嗎?
除非你有不正常的心理!那就是,你要在東方閣城造反!到那個時候,這京城的家眷會因爲你反賊的身份爲你殉葬。而東方閣城的酒氏則可以光明正大的扶正。死了一個兒子算什麼?你畢竟還有兩個兒子呀!”
“污衊!”東方博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兩步,“這純粹是污衊!”
東方珞這一番說辭下來,在場的幾乎全都傻住了,尤其是那酒氏,更是半天回不了神。
李氏倒是清醒的,卻是一屁股跌坐回座位上,黑了臉,咬牙切齒道:“東方博,你好算計啊!我真是瞎眼啊!”
“我污衊你?”東方珞冷哼,“我若污衊你,在場的爲何沒有一個人替你說話?還要講仁義嗎?
那麼咱就來說道說道,你對你的二弟一房又做了什麼。二房的嫡長女被圈在東方侯夫人的病榻前,一呆就是十年啊!一個女孩最好的十年時光啊!你對得起你二弟嗎?”
東方博卻在此事上來了底氣,“她是在爲你贖罪!”
“你放屁!”東方珞被氣得直接爆粗口,“我何罪之有?如果十年前東方侯府的長孫不是意外死亡,這東方侯府的世子之位會落到你頭上嗎?誰不知道東方侯對那個長孫的喜愛?我還聽說了,當年的東方侯的確有棄長立次的想法。
如果那是事實,那麼,長孫東方珀的死,是不是就該好好調查一下了?我哥哥近來更是一再的託夢給我,說他死的冤枉!
你,你們,這些東方侯府的人,就不曾做過類似的夢嗎?
說我是災星,憑的什麼?真要是災星,不該禍害整個東方侯府嗎?爲何只是二房遭殃?爲何你們一個個,尤其是大房都安然無恙?
切!少拿我災星的身份說事!你們都給我聽着,東方侯府十年前的事情,絕對沒完!東方珀的死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你居然還裝瘋賣傻的問我今天來做什麼?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今天來做什麼了,獨獨就你不知道嗎?要不要派下人到大門外抓個人來問問,我今天來究竟是做什麼的。”
“珞兒!嘉珞郡主!”東方識站了出來,“就爲了區區五萬兩銀子,你就要把東方侯府往死裡整嗎?我們------我們再怎麼說也是跟你有血緣關係的長輩啊!”
“四老爺現在跟我講血緣關係?”東方珞滿眼譏嘲的看過去,“當初就在這個大廳裡,你們這些所謂的有血緣關係的長輩在將我除名的時候,可曾考慮過這血緣關係的存在?
區區五萬兩!四老爺真的說的好輕鬆啊!既然你們東方侯府如此的不看重那五萬兩,爲何遲遲不肯交出來呢?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不是在問你們東方侯府要銀子,我不過是拿回我生母的嫁妝收益而已,你們這般捂着不放,是何意思?”
“你生母沒說要給你,你憑什麼拿走?”王氏終於坐不住了。
東方珞退一步道:“那倒也是!那麼,敢問三太太,若是我生母這一輩子都不打算回來了,她留下的嫁妝和收益,要怎麼處理?東方侯府不會是打算把這筆銀錢送去官府充公吧?”
“反正你生母沒說給你,你就一文錢也別想拿走!”王氏耍賴皮道。
東方珞嘆口氣,“看來,東方侯府是不打算按照約定交付銀子了。算了,我嘉珞郡主現在也不是缺銀子的人。但是,我現在貴爲郡主,卻是在乎臉面的人。今天沒要到銀子,那就別指望我今兒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這要挾之意就很明顯了。
五萬兩銀子可以不交付,但東方侯府也別想就此善了。
她拿不到銀子,當然得找一個出氣口,那麼,唯有將酒氏的事情鬧大,才能平復她的心頭之恨了。
“你以爲你當上個郡主就了不起了?”東方博已經被氣得幾乎失去理智了,“我東方侯府豈會被你要挾?”
“五萬兩銀子我同意給珞兒!嫁妝的一半,也是她的!”突起的聲音從大廳外傳來。
讓所有的人都有了種不真實的感覺。
東方珞的全身在聽到這個聲音後,更是掠過了一絲顫抖。
這個聲音是陌生的,卻又彷彿帶着某種熟悉,從記憶中而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廳外
,只除了騰親王。
他本來正慵懶的歪坐着,享受的傾聽東方珞收拾那東方博。
此刻卻猛的坐直了身子,目光卻是一動不動的看向了東方珞。
東方珞雖然還在維持表面的鎮靜,臉卻已經白了。
大廳外先是進來了宋總管,然後後面跟着兩個人。
一男一女,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年齡。
宋總管哆嗦着嘴脣,道:“世子爺,夫人,二老爺和太太回來了!”
東方珞的腦袋就嗡的一下。
她隱約已經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此刻得到了證實,纔是真正的血涌腦門,失了思考。
再看東方侯府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消失了十年的人,突然回來了,而且是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任誰都是難以置信的吧!
東方學跟西門氏進到大廳後,先給主位的兩位親王行禮,然後又對東方博和李氏行禮。
雖然後兩者完全的沒有反應,不知道是還沒反應過來,還是壓根兒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西門氏就轉向了東方珞,目光復雜。
她的身高跟東方瓔差不多,所以,看向東方珞需要仰着頭。
瘦長臉型,皮膚不是很白。
臉上更是多了歲月的痕跡。
眼梢眉角也已經被滄桑擠出了細密的皺紋。
漸漸蓄滿淚水的眼中,究竟包含了什麼樣的感情在裡面,東方珞竟是絲毫不想去感觸的。
“珞兒!你就是珞兒啊!”西門氏哆嗦着嘴脣,靠前兩步。
東方珞跟着退後兩步,她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人無疑是陌生的,雖然在攬鏡自照時,看到過相似的五官。但是,對於這個生母卻是毫無感情可言的——題外話——感謝vi05、juliajian(4)的月票!麼麼噠!降溫了,冷啊!親們及時添加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