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這落石一旦鑿了臺階,那是人人都可以上去了,還會有神秘感嗎?
皇子唯我獨尊的血統,又怎麼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呢?
返程的馬車上,翼王妃因睡了一覺的緣故,顯得精神抖擻。
東方珞卻因爲在莊子上腳沒着地的逛遊,這會兒反倒累了。但礙着翼王妃在旁邊,卻又不能倚在白鷺身上睡覺檎。
所以,回到翼王府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蔫蔫的了。
好在翼王爺回府了,有他陪着翼王妃吃晚飯,東方珞就趁機躲回了明珠小閣。
泡了個熱水澡後,便倒榻就睡。
這一睡就睡到了掌燈時分,肚子也有些餓了魍。
尚嬤嬤就走了進來,“郡主,您醒了!餓了吧?廚房裡的粥菜一直都溫着呢!”
這還真是困了就有人遞枕頭啊!
東方珞揉揉眼睛,“怎麼不早叫醒我?這個時候去給母妃問安,怕是晚了吧?”
尚嬤嬤笑道:“王妃已經交代過了,讓郡主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餓了就起來吃東西。”
東方珞噗嗤笑了,“母妃這是要把我當豬養啊!”
雖然當初翼王妃派了個管事嬤嬤來的時候,她還有些腹誹。
覺得身邊就是多了個警察,從此不得自由了。
沒想到,事情有弊也有利。
房裡有了尚嬤嬤,卻也是令人省心了不少。
而且因是翼王妃親自調教出來的,對院子裡的事情更是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對於她的小心思也能多少摸着點兒。
東方珞的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
尚嬤嬤笑道:“老奴這就去吩咐吃食!”
東方珞道:“嬤嬤去歇了吧!這種事,吩咐小丫鬟去做就好了。”
尚嬤嬤哪裡肯,不但親自去吩咐了,還親自盯着東方珞吃飽了,這才退了下去。
本來吃過飯,東方珞都有下去轉一圈的習慣。
但因爲今天實在是太過勞累了,便一動也懶得動了。
剛剛睡醒了,想再睡也是睡不着的,便讓黃鸝去書房裡拿了本琴譜研究。
今晚值夜,只留了黃鸝。
相信那三個丫鬟跟着她跑了一天,也確實累了,便早早的打發下去睡覺了。
黃鸝走過來,提着剪刀剪了一下燭花。
東方珞眼皮也不擡的道:“你下去歇了吧!我這邊不用人伺候。”
黃鸝欲言又止,腳步卻不曾移動半分。
東方珞幽幽的嘆了口氣,“還有事?”
黃鸝撅了嘴巴道:“奴婢發誓,以後再也不見那佑武了。姑娘以後外出,還是不要把奴婢扔下了。”
“好!”東方珞不假思索的道。
她不見佑武,佑武能不見她嗎?
這個笨丫頭,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竅?
“真的?”黃鸝有些難以置信,“姑娘不是哄騙奴婢吧?”
東方珞挑眉,“我一個主子犯得着哄騙你一個丫鬟嗎?”
黃鸝咧嘴傻笑,心花怒放的去了外間。
東方珞就對着那本琴譜看了半天,卻也只是看懂了“琴譜”二字。
不得不泄氣的承認,她在這琴棋書畫上,恐怕是真的沒有天賦的。
這古代的淑女,不是誰都能做的。
東方珞這樣子想着,不由得就悲觀了起來。
鍾凌風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公認才子,她卻偏偏入不了門,將來真要完婚了,沒有了共同語言,能過到一起去嗎?
東方珞正咬着脣,撕扯着自己的頭髮,黃鸝就又走了進來。
“不是說不用你伺候嗎?”語氣裡就有些衝。
黃鸝卻側身讓到了一邊,然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就閃身走了進來。
東方珞手中的書,就啪的掉落到榻前。
嘴巴圓張,更是能塞下一枚雞蛋。
直到那人走近了,彎身撿地上的書,東方珞才恍然意識到了什麼,從榻上一躍而起,伸手去搶那本書。
某人卻藉着身高的優勢,將手中的書一下子舉過了頭頂。
待看清了是一本什麼書後,清冷的眸子裡頓時就有了笑意。
東方珞跳了兩下,卻是夠不着,不覺負氣。
雙手叉腰,氣呼呼的道:“你給不給我?不給我,我可要咬你了!”
鍾凌風見小臉紅撲撲的,咬着脣,真的有些惱了。哪還敢逗她,便順手給了她。
東方珞粗魯的接過去,轉身塞到了榻上的枕頭下。
研究琴譜本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可面對着這麼一個琴中高手,她還是覺得不讓他知道的好。
就算他不會取笑她,可他若是想歪了,以爲她這是在投其所好怎麼辦?
她拼命的告訴自己,自己現在的行爲,全都是爲了他好!
畢竟,自我膨脹是有爆炸的可能的。
卻不知,自己這種欲蓋彌彰的行爲,卻反而撓的鐘凌風心裡更是癢癢的難受。
所以,東方珞剛一直起身子,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放開啦!”東方珞掙扎,“外面還有丫鬟呢!”
全然忘了,屋子裡的動靜似乎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只是,想到外面值夜的是黃鸝,竟是莫名的心虛。
黃鸝的確有私會外男之嫌,卻是個心思單純的。
她這個主子又在做什麼?
這不擺明了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嘛!
東方珞突然想到了他讓欽天監選定日子的事,在他懷中自行轉過身來,防備的看着他,“你怎麼跑回來了?想幹嗎?我不會跟你走的!奔爲妾!”
鍾凌風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擡手就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挺聰明的一個腦袋,偏偏有時候淨往歪處想。
她這是以爲,他求娶不成,這是來搶人的嗎?
居然還知道“娶則爲妻奔爲妾”,懂得還不少!
東方珞被他這麼一敲,皺了眉頭剛想發作,待接觸到他一身的夜行衣後,硬生生的把發難的話給嚥了下去。
從來見他,都是一身的白。
像這樣子通體的黑色,還是頭一次。
但有些人偏生的皮條好,縱使黑色肅穆,穿在身後,卻依然好看的緊。
鍾凌風明明看到了她眼中有着小小的怒火聚攏,正等着她發作,卻又突然散盡無影了。
然後聽到一個豔羨的聲音道:“你穿黑色,也蠻好看的呢!”
鍾凌風忍者想要扶額的衝動,她的小丫頭,思維跳躍要不要這麼大呀?
鍾凌風就捧起她的小臉,脣語道:“我穿紅色,更好看!”
這話說的很自戀,卻偏偏有些人就有這種自戀的資本。
紅色啊!
男人光明正大的穿紅色,也就那麼一天了。
這樣的暗示,也太明顯了點了。
東方珞撇撇嘴,想借此掩飾臉上上升的溫度。
卻忘了那微涼的手正在她的臉上,她已經無所遁逃了。
想她兩世的年齡加起來,在這個古代,都是要當祖母的高齡了,對於情事卻是這般的沉不住氣,還真是讓人挫敗啊!
這樣子想着,眼神中就不覺加了幽怨。
而他的眼睛,在燭光的跳動中,卻如同有碎鑽在閃爍。
讓她在怔愣中,不由得被其吸引。
鍾凌風看着她的小丫頭,臉上的表情的精彩變化,不禁喟嘆一聲,低頭,準確無誤的含住她的脣。
軟軟的,甜甜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味道。
脣舌的嬉戲,竟是怎樣都玩不夠。
寂靜的夜,寂靜的屋子裡,一時間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待到兩人分開,東方珞已經被吻得七葷八素。
鍾凌風擡手,撫摸着自己的傑作——紅腫的小嘴,不覺就得意的笑了。
東方珞看着眼前炫目的笑臉,更覺得眼冒金星了。
鍾凌風就乾脆抱了她,坐到了榻上,讓她的呼吸漸漸的平穩,頭腦也稍稍的清醒一下。
東方珞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溫順如同一隻收起爪子的貓。
沒有言語,誰都不想動。
東方珞想着,若是能這樣一直相依相偎下去,也是好的。
只是,任何姿勢維持久了,也是會累的。
東方珞動了動,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卻是被他抱得更緊。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啊!”東方珞的聲音綿軟,神情更是有着小女兒嬌憨。
鍾凌風搖搖頭。
這樣的關懷,根本就是屬於一個小妻子的。
若是日日能這般,那該多好!
可惜,卻還要忍耐到明年。
東方珞的腦子此刻也已經運作正常了,“你怎麼這身打扮回來了?可是京城要翻天了嗎?”
鍾凌風啞然失笑。
這就是她的小丫頭!前一刻還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後一刻卻又成了敏銳的女諸葛。
東方珞蹙眉,“坐鎮京城的那個,若是真有什麼異動,縱使你武功再高,又能拿他怎麼辦?雙拳難敵四手啊!呀!你穿成這樣,不會是要去搞刺殺行動吧?”
雖然一個人的力量的確有限,無論如何都是打不過千軍萬馬的。但是,如果是擒賊先擒王的話,勝算倒也不是沒有的。
鍾凌風就忍不住捏了捏她紅豔的小腮。
小丫頭還真敢想啊!
他像是那種蠻幹的人嗎?
東方珞自然是噘嘴抗議,然後也擡手去捏他的腮。
來而不往非禮也!
只是他的腮上卻是沒有多少肉的,但是手下肌.膚的觸感卻是相當好的。
哪天得好好問問他,這樣的肌.膚究竟是怎麼保養的呢?
鍾凌風就拉過她的小手,寫道:“確實有異動!”
東方珞的下巴就掉了下來,“那我父王會不會有危險?”
鍾凌風沒想到,她首先擔心的不是他的安危,卻是翼王爺的,還真是令人吃味啊!
心中酸澀,面上卻不顯,寫道:“他身經百戰!”
東方珞猜測,這話應是暗示翼王爺的實力了,一個經歷了大風大雨的人,再面對變故,應對起來,自然就得心應手了。
只要翼王爺沒事,翼王府不倒,她就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鍾凌風又寫道:“這幾天,就不要再出城了!”
東方珞似乎明白了他此來的目的了,那就是她今天去城南莊子轉了一天的事情,已經有人給他打過小報告了。
至於是哪一個,還真就不好猜了。
畢竟她的身邊,安插了他太多的人。
“你這樣子一說,我怎麼覺得心裡毛毛的呀?”東方珞皺了小臉,“若真有個什麼,呆在城裡就是安全的嗎?依那個的狠毒,這翼王府會不會成爲首要的目標啊?”
鍾凌風握了握她的小手,然後又寫道:“他不敢!”
東方珞吁了口氣,“好吧!希望我父王是真的老虎纔好!你今兒來,就是爲了給我示警的嗎?”
不過這警示來的也是及時。
今日出行,倒是她欠考慮了。
若是京城真的陷入了緊急狀況,那麼爭取到翼王爺的支持,應該是最大的助力。
但翼王爺卻是最剛正不阿的性子,又絕絕對對是忠於皇上的,所以,想要打動他,怕就是難於上青天了。
怕就怕,有些人的心眼長歪了,做出那種無恥的事情。
比方說,綁架翼王爺最最看重的翼王妃了,那樣一來,翼王爺還能夠不投鼠忌器嗎?
東方珞想到這一層,背上就不由得出了冷汗。
鍾凌風寫道:“我不放心!”
“哦!”東方珞眨巴眼睛,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被人掛牽的心情,蠻爽的!
鍾凌風繼續寫道:“寫給你的信,有去無回!”
“嗯?”東方珞歪頭瞅着他。
所謂的不放心,不只是她的安全,還有她對他的態度吧!
鍾凌風寫道:“那把匕首,爲何是一刀兩斷?”
東方珞努力憋着笑,很怕自己會憋出內傷來。面上卻還要一本正經的道:“不然呢?”
鍾凌風寫道:“爲何不是快刀斬亂麻?”
東方珞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怕自己的笑聲在寂夜裡響起太突兀瘮人,便只能將頭埋在她的懷裡。
笑的不能盡興,肩膀就一聳一聳的。
男人嘛,果然不能太隨他的性。
她稍稍表現出疏離,他就夜探香閨而來。
雖然還是被他佔盡了便宜,但看到他是這般的在乎她的,心裡還是很愉悅的。
鍾凌風手撫着東方珞的背,也不去阻止,任她笑着。
雖然也想相信,他的小丫頭不會對他有二心,卻總是心神不寧,直到她真真實實在他懷中了,纔算有了踏實的感覺。
鍾凌風的手臂緊了緊,東方珞的笑聲也接近尾聲了。
想起他讓佑武送來的那封簡短的信,就小聲問道:“水仙是凌家的人?”
鍾凌風身子一僵,還是點了點頭。
東方珞又問:“水仙可是化名?”
鍾凌風再點點頭。
東方珞道:“那水仙究竟是凌五的什麼人?”
鍾凌風就用幽深如墨的眼睛盯着她看,她問的是凌五,而不是他。
東方珞見他沉默,便故作不在乎的道:“算了!我也只是好奇,沒什麼的!”
既然人家有難言之隱,那她也不是那種尋根究底的人。
鍾凌風就在東方珞的手上寫了連個字:姨娘!
“姨娘嗎?”東方珞若有所思。
莫非是凌家的妾室?
迄今爲止,她只知道,只有妾室纔會喊姨娘的。
水仙即便不姓凌,嫁到了凌家,也確實是凌家的人了。
不管她究竟是誰,心總算放下了。
如此看來,翼王妃的試探是多餘的。
當然了,翼王妃也是擔心她纔會如此行事,所以那一舉動非但不惹人嫌,相反還讓她很受用。
鍾凌風就又寫了兩個字:授琴。
東方珞的注意力被轉移,“你的意思是讓她教授我彈琴?”
歪頭,往榻上的枕頭下瞧了瞧,他是見了琴譜的事情,臨時起意的嗎?
鍾凌風點點頭。
東方珞卻一下子從他身上跳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彈琴,配不上你?還是你覺得幽絲在我手裡是暴殄天物?”
鍾凌風怔住。
他沒說什麼吧?怎麼就突然撓到了小丫頭的癢癢,讓她暴跳變臉了呢?
他哪裡知道,女人都有一根自卑的筋,尤其在面對心愛男子的時候。
平時還好,若是那句話惹着了,那根筋就會明顯不對了。
東方珞發作完了之後,也覺得自己有些過火,卻也沒有那麼快低頭,“如果我說,我就是不想學,你待如何?”
鍾凌風搖頭嘆息,起身俯視着她。
話語說的理直氣壯,低垂的眸子卻是暴露了底氣。
鍾凌風拉過她的手,寫道:“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我保證!”
東方珞倏然擡眸,裡面有碎鑽閃爍,“也就是說,你不會強迫我學琴了?”
鍾凌風寫道:“看到琴譜,以爲你想!”
東方珞勾脣一笑,“既然你不讓我學了,那我就偏學!”
鍾凌風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女人都是這樣子善變的嗎?
他活到二十五歲還沒有成親,是認爲女人一直都是任性撒潑的動物,娶回來也註定會是個麻煩。
可自從遇到這個丫頭後,他覺得女人也是有不一樣的,至少眼前的這一個曾經試圖將他護在身後。
他還以爲他的小丫頭絕對是與衆不同的,卻忘了她也是個小女人啊!
但若任性和善變發生在他的小丫頭身上,倒也沒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相反的,他卻還有種新奇的感覺。
鍾凌風看看外面,脣語道:“你歇了吧!”
言外之意,自然是他該走了。
東方珞的心就猛的緊縮了一下,主動靠到他的懷裡,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腰,“鍾凌風,你一定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鍾凌風擡手,撫摸她的頭。
她難得的主動,還真是讓人窩心。
東方珞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善泳者死於溺,有的時候,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鍾凌風,你既然招惹了我的感情,就要爲我的後半生負責,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鍾凌風莞爾。
聽他的小丫頭碎碎念,似乎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鍾凌風想要推開她,卻被她抱得更緊。
後悔跟她說時局了,她定是想到即將到來的動盪,給嚇住了。
鍾凌風也就索性不走了,抱了她在榻上坐下。
所以,東方珞就又很沒出息的在某人的懷抱裡睡着了。
一覺醒來,就難免悵然若失。
當然了,不管大環境如何,對於普通民衆來說,是感受不到朝廷的山雨欲來的。
於是,生活照舊。
橫四街上的商鋪照常營着業。
生老病死,紅白喜事,也都日復一日的進行着。
然後,靈芝和梅墨痕的婚期終於到來了。
東方珞跟翼王妃請示好了,便提前一天住到了豐園。
大衍朝有風俗,出嫁前一夜,是要有妹妹相陪的。
東方珞這個妹妹,正好堪當此角色。
靈芝也算是高齡新娘了,任她平時再怎麼沉穩,到了自己的婚事上,還是免不了緊張。
兩人並排躺在榻上,全都了無睡意。
東方珞雖然也興奮,但失眠的原因卻是因爲不習慣與人同榻。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東方珞忍不住的打趣道:“姐姐若是今夜不好好睡,相信明夜就更睡不好了。”
靈芝的手就悄悄的伸了過來,在東方珞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東方珞吃疼的大叫,“果然女生外嚮,姐姐還沒嫁人,就已經對妹妹下狠手了。”
“讓你口沒遮攔!”靈芝翻着白眼,“你一個未嫁的小丫頭,瞎說什麼呀?”
外間裡亮着燈,屋裡的光線倒也不是很暗。
東方珞道:“我聽人家說的還不行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你這丫頭,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呀?”靈芝哭笑不得,手就又伸了過去,這次不捨得掐了,索性撓東方珞的腋窩。
東方珞也是真的怕癢,笑着躲閃着告饒。
姐妹倆笑鬧了一會兒,再躺回去的時候,氣氛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靈芝不放心的叮囑道:“你這樣子大膽的話,當着我的面說說也就罷了,斷不可以在別人面前提及,知道嗎?”
“知道了!”東方珞敷衍的應聲,還不忘吐吐小舌頭。
她一個現代來的靈魂,又是懂醫的,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夠保守的了。
沒想到,這份保守,放在這古代,還是顯得太過開放了點兒。
看來,她還是得可着勁的收斂啊!
不然話說出去,丟她的臉事小,丟了翼王府的臉,可就事大了去了。
靈芝嘆口氣,“女子從生下來那一刻起,就在爲着嫁人做準備。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刻,卻又不那麼急切了。”
東方珞嘻嘻笑,“捨不得了吧?等着過了明天,你的姑娘時代可就一去不復返了呢!”
靈芝撇嘴道:“你就盡情笑吧!等着過了明年,你的姑娘時代也就一去不復返了。說起來,我還比你多過了好幾年呢!”
東方珞道:“是姐姐嫁人,扯我做什麼?”
靈芝支起胳膊,托腮瞅着她,“誰讓你一直不好好的正兒八經的說呢!”
東方珞道:“好吧!那咱們來說正經的,姐姐可否告訴妹妹,姐夫哥當初帶着你跑出來的時候,究竟有多神勇啊?”
靈芝的手肘一鬆,腦袋就撞到了枕頭上,“不說了,睡覺!”
“好!”東方珞如同乖寶寶般,閉上了眼睛。
靈芝翻了個身,然後又翻了回來,如此反覆。
東方珞忍不住的笑,“餅熟了沒有?”
靈芝哪會聽不出她這是在取笑她如同烙餅,索性扭過頭來面對她,“你這個鬼精的丫頭!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了。”
東方珞在黑暗中眨巴眼睛,“姐姐想要說了嗎?”
靈芝道:“我沒告訴你嗎?當初帶我逃出家族的那個人,並非墨痕,而是凌五呀!”
東方珞道:“若非姐夫哥求到了五爺面前,五爺會那麼好大發善心嗎?說到底,還是姐夫哥神勇啊!”
靈芝道:“你是不是聽到這樣的故事特別興奮?”
東方珞摸一把臉,“你什麼眼神啊?這麼暗的光線,你居然也能看到我臉上的表情。”
靈芝擡手捏了捏她的腮,“我是猜的!”
“狡詐!”東方珞氣呼呼的道。
靈芝就笑的得意,終於還是扳回了一局。
東方珞輕輕的吐了口氣,恢復了一本正經,道:“每每看到姐姐,就如同看到了壓在巨石下面的小草,無論環境怎樣的惡劣,都一樣頑強的生長着。”
靈芝道:“我怎麼聽着,這是在說你自己呢?”
東方珞道:“有嗎?若是有,那也是從姐姐那裡學來的。”
靈芝笑,“難怪翼王妃那麼稀罕你了,瞧這小嘴巴甜的!說起來,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成了望門寡。”
“呀?”東方珞驚訝,“這麼小!”
靈芝嘆口氣,“那個時候,我還以爲自己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東方珞道:“早前聽姐姐說,家裡是經商的。按理說,商人之家的禮教應該沒有那麼嚴格吧?”
“這你就錯了!”靈芝道,“舉凡世家大族,無論是經商的,還是做官的,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對於女子的束縛,都是一樣的!若是女子做了出格的事情,爲了所謂的世家臉面,那是說沉塘就能沉塘的。”
東方珞頓時唏噓不已,“那就是說,姐姐當初從家族裡走出來,是被除名的了?”
靈芝清冷了眸子,“不止是被除名,是直接身死。我在江南孫家,已經是一個病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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