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幽每句話都往謝氏的心口窩子上撞,氣得謝氏渾身發抖,臉色慘白,偏偏她又拿阮靜幽這個小賤人無能爲力。因爲人家說得一點都沒錯,靜蘭要嫁的是一朝的太子,這樁婚事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她們阮家高攀了。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啊,靜蘭喜歡的是景親王,她這個當孃的,當然也希望自己最寶貝的女兒嫁的男人日後能出人頭地。而不是像那個重欲重色的太子一樣,整天只想着在女人堆兒裡打晃。即便他現在的身份是太子,早晚有一天,他這個太子之位也保不住。
被深深刺激着的阮靜蘭突然失去理智,她大步走到阮靜幽面前,揮起手就要抽對方一記耳光。
金珠寶眼疾手快地一把擋在阮靜蘭面前牢牢握住對方揮起的手臂,男人的力量可比女人大多了,他狠狠捏着阮靜蘭的手,指下使的力道大得驚人。
阮靜蘭早就聽說金珠寶是個“大力妹”,卻沒想到對方的力氣竟然會大到這種地步。
她手臂被捏得幾乎要斷掉,可金珠寶根本不給她呼救的機會,指下使着力氣,面上卻故意露出一張無辜地笑臉:“二小姐,您這是要幹嘛呀?我家小姐不過是表達一下對您的慶祝和恭喜,您怎麼能不問青紅皁白,突然衝過來打人呢?難道我家小姐說錯了什麼話嗎?按理說她也沒說錯什麼呀,不過就是當着老爺和夫人的面稱讚了太子幾句,二小姐就要發脾氣,難道在二小姐看來,我大閻朝的太子殿下,不值得人去稱讚嗎?”
被狠狠捏住手臂的阮靜蘭痛得都快哭出來:“你這個死丫頭,還不給我快點放手?”
金珠寶佯裝出一副“倍受驚嚇”地嘴臉,搖着頭道:“不行,如果我放手了,你肯定會對我家小姐使用暴力的。你看看你這張臉現在多可怕,萬一傷到了我家小姐,顧小公子那邊奴婢可沒法兒交待。顧小公子說了,我們家小姐人小力微,這阮府上下誰都有本事欺負她,所以上次顧小公子嚴重警告過奴婢,如果我家小姐在府裡受到半點傷害,他就會打斷奴婢這條腿。奴婢怕被顧小公子打殘廢,所以就算搭上奴婢這條小命,奴婢也一定會把我家小姐當眼珠子似的保護起來的……”
金珠寶故意慢條
斯理地說了這麼一堆廢話,就是想趁這個機會,狠狠收拾收拾阮二小姐。
因爲他每說一句,指下的力道便加重一分,捏到最後,阮二小姐整張臉已經疼得慘白無比,毫無血色了。
“娘,娘啊,快救救女兒……”
迫不得已,阮二小姐向謝氏求救。
在外人看來,阮靜蘭只是被一個瘦不拉嘰的小婢女給捏住了要抽人巴掌的手臂,可對阮靜蘭來說,她的手腕子就要被金珠寶的手指給捏斷了。
謝氏氣不打一處來的痛罵金珠寶:“你這個賤婢,居然敢以下犯上對府裡的主子動手,還不快放開二小姐,你想被拖下去活活打死嗎?”
金珠珠故作驚慌道:“夫人,難道您老人家沒看到二小姐正要對我家小姐不利嗎?如果我放手,二小姐再來傷害我家小姐怎麼辦?二小姐是主子,難道我家小姐就不是主子了嗎?在夫人眼中二小姐是個寶,可在奴婢眼中,我家小姐就是奴婢的衣食父母。自己的衣食父母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奴婢還不如投河去餵魚呢。”
謝氏差點就想說,你最好現在就自殺,沒人攔着你。
可她眼看着女兒的臉色越來越白,表情越來越痛苦,這才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上前勸道:“你放心,靜蘭只是一時受打擊才做出衝動之事,我保證她不會對自己的妹妹做出任何傷害之事。”
在謝氏和阮靜蘭接二連三的保證之下,金珠寶終於不情不願地放了手。
好不容易得以逃生的阮靜蘭眼淚汪汪地看着自己被捏過的手腕,意外地發現被捏的地方居然腫得比饅頭還要高。
她氣得火冒三丈,渾身發抖,偏偏金珠寶這個死丫頭看似呆傻愚鈍,其實比猴子還精。
這麼一會兒工夫,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的阮靜幽,已經將手裡的一顆大蘋果吃得只剩下一個蘋果核了。
她瀟灑俐落地將果核扔出門外,站起身拍了拍手,對金珠寶道:“既然二姐這麼不稀罕我這個妹妹對她送上的祝福,咱們也就別留在這裡繼續招人煩了,免得二姐一個氣不過直接暈死過去,到時候太子殿下娶不成側妃進門,我可是要承擔天大的罪過的。”
在阮
靜蘭和謝氏陰毒的目光下,旗開得勝的阮靜幽就這麼帶着金珠寶,轉身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回到紫竹院,金珠寶將王公公進宮宣旨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給周嬤嬤和紫嫣又講述了一遍。
得知一心一意想要嫁給景親王的阮二小姐,到頭來卻被皇上指給了當朝太子,這讓周嬤嬤和紫嫣看熱鬧的同時,不免覺得有些惋惜。
雖說她們對阮二小姐也是恨之入骨,但說心裡話,阮靜蘭要貌有貌,要纔有才,就這麼嫁給太子當個側妃,未來可能還要跟幾百個女人去爭寵,確實有些可惜了點。
紫嫣心有餘悸地嘆息了一聲:“沒想到二小姐一世清高,到頭來卻給自己招來這麼個可悲的下場。奴婢之前聽洗衣房的珠兒說過,咱們大閻朝的太子別的能耐沒有,在女人這方面可是無往不利的。但凡被他看上眼的女人,也不管對方出身高貴還是低賤,一個勁兒地往太子府裡面擡。如果太子是個憐香惜玉的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是個心狠薄情的。聽說那些被玩膩的女人,要嘛賣給人牙子,要嘛送給手下的官員當玩物,哪個女人要是沾上了這樣的男人,還真是前輩子做孽,沒給自己招來好運。”
周嬤嬤哼了一聲:“二小姐的孽,還不是她那個狠心的娘給她造來的。如果她們娘倆兒沒有害人之心,老天爺又怎麼會將這樣的報應降臨到她們身上。要我說,二小姐能落得今天這個地步,根本就是自作自受,活該!”
金珠寶突然接了一句:“你們女人啊,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看事情只會看表面。那阮靜蘭心眼兒多着呢,怎麼可能會乖乖接受這個事實,心甘情願嫁給太子當個側妃。你們瞧着吧,她是不會就這麼消停下來的,說不定皇上前腳下了聖旨,她後腳就找她心愛的男人哭訴去。”
紫嫣驚叫道:“你是說,二小姐會找景親王幫忙?”
金珠寶翹着二郎腿,擺出一副欠扁的大爺樣:“你不信?”
“我只是覺得這有些不太可能……”
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阮靜幽突然笑了一聲:“我相信珠寶的猜測,阮靜蘭本來就是個不安份的女人,爲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