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也說過,紅袖跟你是從小一起玩過的青梅竹馬,她年幼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在外面漂泊多年,吃了不少苦,現在好不容易跟家人團聚,作爲主子兼朋友,你至少應該給予她一些補償……”
顧錦宸被她的提議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很是無辜地道:“當年害她被拐走的罪魁禍首又不是我,就算要補償,也輪不到我這個當少爺的,是陳嬤嬤自己沒把女兒看好,所以紅袖要是想找人補償,也該找她自己的娘纔對。”
阮靜幽被顧錦宸的邏輯給搞糊塗了,她要聽的根本就不是這個答案好不好。
“相公,剛剛紅袖說,她和她原來的那家主人回京城的途中遭劫匪殺害,幸虧後來被人所救,她才從中撿回了一命。相公可知道,救她的那個人是什麼來頭嗎?”
顧錦宸給自己倒了杯茶,隨意喝了兩口,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不太清楚。”
阮靜幽很想從對方的臉上發現說謊的跡象,但顧錦宸喝完了茶,便聲稱這個時間回府是因爲有東西要取,取完了東西馬上就要走。
於是,沒等他滿足阮靜幽的好奇心,便匆匆忙忙拿了東西,擡腿離開了錦華軒。
阮靜幽被顧錦宸的態度氣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金珠寶忍不住問她:“小姐,你昨天在鶴香樓門口看到的那個被顧錦宸抱在懷裡的姑娘,真的就是那個紅袖?”
金珠寶這句話簡直像把鋒利的刀子,生生在阮靜幽的心尖上割掉一塊肉。
她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我記性向來不錯,絕對不會出現眼誤。”
金珠寶突然冷笑一聲:“如果是的話,那顧錦宸這個人可真是有些不像話了,昨天明明都已經見過了,今天卻故意在你面前裝出一副和紅袖不熟的樣子,他這是想要掩飾昨天的罪行嗎?小姐,這件事你可不能太過疏乎大意了,陳嬤嬤本來就對你心存成見,萬一她利用那個紅袖做什麼手腳,到時候咱們恐怕是防不勝防。”
阮靜幽的心情本來就夠亂的,被
金珠寶這麼一嚇唬,更是煩躁得不行。
也不知金珠寶今天到底犯了什麼毛病,專挑阮靜幽的痛處踩:“那你昨天到底有沒有問他失約的原因?”
阮靜幽搖了搖頭:“我問了,他不肯說。”
金珠寶火上澆油地道:“莫非顧錦宸和那個紅袖之間,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不然的話,這兩個人爲什麼要在你面前裝出一副不認識對方的模樣。不,不對,裝不認識的是顧錦宸,我看那個紅袖啊,她的所言所行,一點都不像跟顧錦宸不熟……”
紫嫣輕輕瞪了金珠寶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沒看到小姐的心情已經很不好了嗎,別再說了,等三爺晚上回來的時候,也許他會給小姐一個合理的交待。”
結果,阮靜幽沒等來顧錦宸的交待,倒是等來了麒麟王妃和柳紅霓的刁難。
也不知麒麟王妃到底是有意的還是故意的,得知紅袖失而復得,竟然派人過來,將阮靜幽和陳嬤嬤等人給召了過去,說紅袖小時候是個很乖巧可愛的小姑娘,身爲王府的主母,她對紅袖還是頗有幾分印象的。
紅袖看到麒麟王妃,也是熱情地迎了過去,嘴裡一迭聲說了不少招人疼的恭維話,逗得麒麟王妃呵笑連連,很是開心。
“這孩子還是小姑娘的時候,我就說過長大之後一定會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你們瞧瞧這小模樣長得多標緻,難怪錦宸小時候最喜歡跟她玩。你們還記不記得,錦宸小時候拉着紅袖這丫頭玩過家家酒的時候,還說過長大後要娶紅袖進門當媳婦呢。”
老夫人笑着點頭:“可不是,這件事我可清楚的記得呢。當時我還勸過錦宸,紅袖是他的婢女,就算娶她當媳婦,也是個妾,不能當正妻,結果錦宸因爲這件事跟我急了,叫嚷着說,一定要將紅袖擡了正妻,絕不委屈她做個妾。”
麒麟王妃和房間裡其他幾個丫鬟婆子們聽了這話全都跟着起鬨,哈哈大笑。
陳嬤嬤笑得合不攏嘴,她身邊的紅袖則被調侃得一臉嬌羞,捏着帕子抿嘴偷樂。
之前在衆人面前丟了面子的柳紅霓正愁找不到阮靜幽的痛處,現在聽老夫人和王妃這麼說,也跟着起鬨:“既然三爺對紅袖有這方面的心思,而且我看紅袖這姑娘模樣長得也不錯,就算不能給三爺做正妻,被擡個妾應該還是配得上的。不如就請老夫人和母親給三爺做個主,直接給紅袖姑娘一個名份不就得了。剛剛聽陳嬤嬤說,紅袖七、八歲的時候跟親人走散,在外面漂泊了十年,如今總算找到了親人,也該好好享享福,補償一下這麼多年的漂泊之苦了。三爺不像是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陳嬤嬤好歹在他小時候奶過他,如今陳嬤嬤將紅袖送給三爺做個暖牀的妾室,給紅袖姑娘一個安身之所,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說着,她還故意看了阮靜幽一眼,脣邊流露出來的笑容真是要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陳嬤嬤和紅袖裝傻不吭聲。
老夫人端着茶杯不言不語,明擺着是想看阮靜幽的笑話。
麒麟王妃突然哼了一聲,冷笑道:“我倒是想替錦宸做這個主,奈何錦華軒當家做主的另有其人啊。你們忘了嗎,錦華軒現在的主子,連自己的親生妹妹都容不下,更別提紅袖這個可憐的丫頭了。”
柳紅霓故意對阮靜幽道:“三弟妹,你真的容不下紅袖進門,給你們家三爺做個填房嗎?”
阮靜幽早就料到這些人搞這麼一出,明擺着是想給她找不痛快。
因爲顧錦宸和紅袖的事情,她已經是窩了一肚子的邪火,沒想到這些女人還真是無孔不入,連這麼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都不肯放過,她當即也沒給她們什麼好臉色。
阮靜幽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不冷不熱地道:“既然我妒婦的名聲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容不下親妹妹,和容不下一個突然跑回來的婢女,意義又有什麼不一樣呢。如果母親今天讓我帶着房裡的奴才來這裡的目的,是想趁機將奴才擡成了主子,恐怕要讓母親失望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主子就永遠是主子,奴才就永遠是奴才,不會得到任何改變。若是沒什麼其他事情,媳婦便告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