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離開了那棟樓,站在樓下,回頭仰望這高大的建築,剔透的水晶。
“真的能占卜嗎?”
“相信巫師吧!”
“小子,你不會是怕了吧!”
“誰怕啊!”
“嘻嘻~”
“那好啊,愣着幹嘛,走啊!”
“走就走,讓開,沒拉着我,我自己走。”
葉策故作用力踏着步子下了臺階,蘇汐和蕩天也跟了上去。
“可是,冰川在哪呢?”
“我想,應該是沙漠的對立面,你們覺得呢?”
“我不懂,別看我。”
“我想也是,那麼我們去看看吧!”
三個人向城市的末端走着,現在還是晴天,天色還亮,一行人絲毫感覺不到焦急,有說有笑,晃悠在這神秘的占卜時空裡。
走了很久,周圍的建築慢慢地少了,人煙越來越稀少了,此時,在遠處的草屋下有一個老者,看起來也是個巫師,又寬大又長的巫師帽頂在頭上,略微向下傾斜,好像在休息。
“喂,那邊有個人,我們去看下!”
“嗯~”
“嗯!”
三個人靠近了老巫師,看不到巫師的臉,他遮着整個頭部,身體有頻率地起伏。
“請問,您知道附近哪裡有冰川嗎?”
老巫師聽到“冰川”二字,馬上擡起了頭,一樣蒼老的皮膚全是皺紋,眯着深沉的眼睛望着葉策。
“你來了?”
“嗯?什麼意思?”
“我等候你們多時了,我的名字叫邪夢。你們剛纔在說冰川是吧!”
“嗯對啊!”
“請看水晶球。”
葉策等人一起彎下了腰,看着水晶球裡慢慢浮現一些畫面:
大量的人羣在森林裡砍伐樹木,樹木整齊而迅速地倒下,一開始只是成排,後來是成片……
房子一天天多起來,每一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一間房,哪怕是一個孤兒……
森林一天比一天光禿,江水、河流、湖泊、小溪,都成了死水,死水是隻會越用越少的……
森林邊的房屋逐漸減少,而森林,只有年長的人知道在哪裡,在那最遙遠的地方……
接着就是超速刺客的來臨,大量的廝殺和嚎哭充滿着本該幸福的地方,也是現在最安寧的地方……
越來越多的人倒在路旁,人們開始選擇遷徙,背上了癟癟的布包,剩下一戶戶完好的新房……
眼前的只有一片沙漠,那是曾經森林的住址,印下的一個個腳印,在風的洗禮下若隱若現……
進入沙漠的人無數,卻沒有一個生還,恐怕是隨風而逝了……
……
“嗚嗚~”蘇汐哭了,蹲在了一邊,輕微地左右搖晃着頭,她不想相信這一切。
“蘇汐,別……別這樣……”葉策難過地走過去,也蹲下身子,扶着蘇汐的右肩,輕輕地拍着。
“蘇汐,快起來!”
蘇汐一點點擡起頭,用袖子拂去了淚水,呆滯了幾分鐘後站了起來。
“嗯,我沒事,葉策,你快問問巫師該做什麼吧!”
“好!只要你別又哭了!”
葉策馬上轉身,再看水晶球的時候,裡的景象全消失了。葉策看看巫師,巫師拉下了帽子。
“你也看到了,剛纔的就是千時空歷史的縮減。”
“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意?”
“由於千時空一羣愚民的所作所爲,直接牽連到我們這個時空,雖然有個時空通道,可是沒有人說沙子不能通過這個通道,也許再過不久,通道都將塵封在這一片沙塵之中。”
“那……我該做什麼呢?”
“你是來找冰川的,你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嗯……”
“冰川定期化成水,定期結成冰,可是循環太慢,只有讓流下的水更多,纔可能讓這裡的人繼續存活。”
“那,你們爲什麼不直接去讓冰川融化?”
“冰川一凍則上千年,豈是泛泛之輩所能改變。”
“既然這麼困難,你們還交給一個人完成。”
“可是報酬是一次占卜,這種機會不常有的,或許只有這一次。”
“那……冰川呢?”
巫師沒有說話,指了指水晶球。水晶球馬上顯現出了濃濃的霧,霧緩緩地散開,一座直插雲端的冰川聳立在水晶球裡面。
“這樣的冰川怎麼化得掉?”
“不用全部,你只需要讓天上下一場暴雨,在天黑之前,一直下到天亮之前。”
“……”
“或許,千時空的那片沙漠可以因此慢慢再一次成爲綠洲。”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是,因爲你曾經冰封過那裡,一場暴雨,那裡的冰也會化掉,而風沙也早就沉了。”
“好!”
“不過……一定要在天黑前出來,否則,今天落下的太陽,將是一個永遠的句號。你將永遠在水晶球裡,那是無限的黑暗。”
“什麼!”
葉策被嚇到了,聽到這麼苛刻的要求,葉策握着素並劍開始有些不安。
“如果怕了,請回吧!”
“不!我同意。”葉策看了看蘇汐,又面對着巫師,毅然地答應了。
“小子,你自己保重了!”
這時的蘇汐好像意識到葉策即將進入這樣一個極限的挑戰,站了起來。
“葉策……”蘇汐低着頭。
“嗯?”葉策馬上轉過身來,看着蘇汐。
“答應我……一定要回來……”蘇汐依然低着頭。
“嗯,會的,相信我!”葉策走到蘇汐面前,右手搭在了蘇汐的左肩上自信地說道。
“嗯,我們說好的……”蘇汐伸出了右手,彎曲的小拇指,“我們拉鉤……”
“嘿嘿,真笨啊!好,拉鉤!”
“蕩天,幫我照顧一下蘇汐,我去了。”
“小子,你放心吧!我們就在這等你。”
“嗯,那我去了,你們保重!”
葉策又一次走到了水晶球面前,再一次回頭看看蘇汐和蕩天,不捨地把頭轉回去,告訴自己不完成任務不再回頭。
“準備好了是嗎?”
“嗯!準備好了!”
“那現在我傳你進去!”
巫師擺弄着讓人暈眩的手勢,圍繞着水晶球轉動的手腕、手臂,水晶球裡混沌一片,慢慢地開出了一個小口,黑洞一樣的口子,也許那裡就是入口。
“進去吧!葉策!邪夢領域!”
剎那間,一道光束射滿了葉策的全身,葉策消失在了水晶球的前面,葉策到最後一刻也沒有回頭,因爲他說過的,他在向前,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便這麼決定了。蘇汐再一次蹲下,把頭埋在了雙腿裡,這次沒有哭,也許,是累了。蕩天勸着蘇汐,蘇汐並沒有理會,依舊保持那個姿勢。蕩天也沒有辦法了,站起來嘆了口氣,這是蕩天第一次嘆氣,是那麼地意味深長。默默地守在蘇汐的旁邊,靜靜地等待着葉策出來。
世上最孤獨的不是一個人獨守空房,而是一個人所在的不是另一個人所停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