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峰跟眼前婦女談論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的婦女把目光轉向右邊,唐曉峰當即也隨着婦女的目光望去,卻發現高壓氧科的高主任正領着幾名醫生從食堂外面走了進來。
唐曉峰看着眼前婦女那憔悴的樣子,雖然他知道現在去找高主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是唐曉峰看到婦女那滿臉淚痕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不忍,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唐曉峰稍一沉思,就笑着迎上前跟高主任打招呼道:“高主任你好。”
不過高主任好像沒有聽到唐曉峰在呼喊他似得,根本連理都不理唐曉峰,自顧跟幾名醫生邊說邊笑往食堂小竈窗口那邊走去。唐曉峰看到這幅情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做爲一名醫務人員,唐曉峰對這種自以爲是,不聽取他人建議,語氣變的有些凝重再次大聲喊道:“高主任請你等一下,我想了解一下,那位在高壓氧科接受治療溺水患者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
唐曉峰的話響徹整個食堂,一時間食堂裡原本喧鬧吃飯的人們,聽到唐曉峰的話,都不由得安靜下來全部望向唐曉峰和高主任那邊。
高主任原本早就聽到唐曉峰的話,不過他卻是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擺明是不想搭理唐曉峰,但是現在看到食堂裡的情形,高主任也只得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唐曉峰,冷笑道:“哎呀我還以爲是哪個小鬼再叫,沒想到原來是唐醫生,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唐曉峰看到高主任那副不冷不熱的面孔,心中不禁暗忖道:“這傢伙明明知道自己找他是什麼事,就是說不知道,自己剛纔那麼大的聲音,任誰都能聽清楚,但是現在這個傢伙卻是跟自己兜起了圈子,果然還和先前那般難纏啊”
唐曉峰嘴脣上下翻動剛想重複剛纔的話,卻是高主任神色誇張地說道:“噢,對了,你剛纔好象是說,讓我把科室那個溺水患者治療的狀況,給你彙報一下是吧?”
唐曉峰聽到高主任的話,不由得一怔,他知道高主任是在摳字眼找自己的難看,唐曉峰當即準備反駁高主任的話,但是高主任並沒有給唐曉峰這個機會
只見高主任冷笑道:“請問唐醫生是什麼級別,用的着我向你彙報嗎?”高主任的話音剛落,他身旁的那幾個醫生不由得發起一陣鬨笑。
食堂裡吃午飯的一些與高主任交好的醫務人員,聽到高主任的話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一時間食堂裡響起三三兩兩的笑聲,頓時那些看熱鬧的人們將目光都集中到唐曉峰的身上。
唐曉峰看到情形果然與自己先前猜測的那般,不過他絲毫沒有把衆人對自己的嘲笑放在心上,只見唐曉峰正色道:“高主任,我剛纔好象並沒有說出那番話,而是向你詢問那位患者現在的治療情況怎麼樣了。當然如果你的耳朵有問題的話,造成的聽覺誤解的話,這點我還是可以接受的,同時我還可以跟你介紹一些耳科的專家爲你就診”
唐曉峰的話音剛落,食堂裡又爆發出一陣鬨笑聲,而且這次比起先前的那次效果更爲壯觀,只不過這次發笑的卻不是醫務人員,而是在食堂裡就餐的患者和患者家屬,他們這些人平時就見不得一些醫務人員高高在上的情形,現在看到兩個醫務人員在食堂裡當衆爭執起來,也不由得幫助一方搖旗吶喊,全當是在觀看一場免費的演出。
高主任被那些患者和患者家屬的鬨笑聲,臊得有些臉紅,不過他可沒有唐曉峰那般心淨和肚量,他到認爲唐曉峰這次擺明了在當衆羞辱他,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先前那次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但那仍然是高主任心中的一股惡氣,原本無處發泄的他,今天打算當衆找找場子羞辱唐曉峰一頓,順便出了心中的惡氣,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唐曉峰仍然扳回一局,又再一次羞辱了自己
憤怒讓高主任失去了平靜,只見高主任被憋的通紅的面孔,忽然展露出一絲猙獰,高主任指着唐曉峰說道:“你想讓我告訴你患者的治療狀況?你以爲你是誰不要以爲朱主任帶着你去過一次高壓氧科病房,你就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告訴你那次如果不是朱主任跟着,你根本連我高壓氧科的走廊都進不去”
唐曉峰平靜地說道:“高主任,那次是你自己帶着我去的病房,完全與朱主任不相干,朱主任並沒有跟着一起去,而且我無心與你爭執這些,我現在只是想跟你瞭解一下患者的治療狀況。”
高主任惡狠狠地道:“好,就算是我自己帶你進的病房,你憑什麼向我詢問患者的治療狀況”
唐曉峰聽到高主任的話不由得一怔,隨即轉頭看了看,那邊站在餐桌前的婦女,然後轉過頭剛欲說話,卻見高主任這時又再次指着自己說道:“你讓我告訴你患者現在治療的狀況,多麼可笑當真是可笑至極。你是騰陽市人民醫院的醫務人員嘛我就是將患者轉手交給你,你又能在什麼科室治療,不要覺得認識朱主任就認爲自己有多了不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你只不過是騰陽市人民醫院開除了的一個實習醫生,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你又有什麼資格向我詢問患者的治療狀況”
唐曉峰看着高主任那囂張的樣子,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轉頭望向身後不遠處的那位婦女,又望着食堂裡那些正在朝自己張望的患者和患者家屬,然後轉過頭看着高主任一字一句地說道:“憑什麼?我憑什麼?我憑的是,我是患者第一接手診治急救的醫生”
高主任原認爲唐曉峰這次沒有話說了,但是聽到唐曉峰說出他是患者第一接手診治和急救的醫生,高主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唐曉峰的話。
唐曉峰看着高主任繼續說道:“在事發現場,在別的急救人員放棄的時候,我沒有放棄,我將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讓他的生命得以延續,所以無論怎樣,我都要看着患者治癒,健康的離開醫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