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易依舊自顧自的用着蠻力對待着面前這個難得虛弱的男人,嘴角一如既往的高高上揚,“當然了,瞧我們顧少這些年的作爲,如果不活上幾千年,還真是對不起你這顧氏當家人一詞。”
“費醫生,你少說兩句好不好,專心點處理,你看傷口都被你撕裂了。”顧今祁站在一旁眉頭緊蹙,爲什麼自家老哥任憑這個一看就無執照的庸醫診治?
費易冷笑,擦過消毒水,道:“這難不成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二少爺您老放心,你大哥他是感覺不到疼的,瞧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不是嗎?”
顧今祁瞥了眼面無表情正在閉目養神的大哥,也不再多言的收嘴退居一側。
“今祈,對方還有活着的嗎?”顧今唯睜開雙眼,目光如炬的盯着沉默的身影。
顧今祁點頭,“有一個,正在醫院裡急救。可是有人發現並報了警,恐怕一時半刻我們的人還接觸不了。”
“嗯?有困難?”顧今唯語氣沉下三分。
顧今祁搖頭,“不會,我會盡快查出受命之人。”
“給你三天時間,還有,讓蘇弘進來。”顧今唯斜睨了一眼包紮好的右臂,起身坐回辦公椅上。
費易還未來得及處理最後一道工序便見着他人的離開,禁不住的疾步上前與他兩兩對峙,“顧少,我好歹也是醫院的外科主任,您老病了隨時召喚也就罷了,至少也得讓我把自己的名聲保護好,我可不想我轉身出去的時候,你也會橫着被擡出去。”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辱沒你的半點專家名聲。”
“聽我一句勸,休息半天,要不一個小時也成啊。”費易一手按下他翻開的文件資料,言辭嚴肅道。
“你也看到了,我必須處理好這些事,否則……”顧今唯止言,只是不着痕跡的推開費易的手。
“你是擔心沈天愛?”費易嘴角噙笑,“你喜歡上她了?”
顧今唯並未回覆,目不轉睛的盯着文件上密如蟻文的字字句句。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費易身體前傾,直接湊到他的雙眸前。
顧今唯擡目,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的身上,“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顧少你應該能想到沈天愛這些年做了那麼多事,從m國就開始纏着你,纏到了國內也還繼續死皮賴臉的纏着,難不成你還真對她日久生情了?”
“你可以回去了。”顧今唯十指交叉放於桌面之上,目色沉冷,語氣似冰。
“顧少,不是我不同意你喜歡誰,只是她沈天愛真心配不上你,她就是一個——”
“聽說f國缺少一名心胸外科專家,我相信你會勝任好那個位置,適時的交流,能更加拓寬你的醫學領域。”顧今唯道。
費易面色一僵,“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天就出發。”顧今唯單手扣在鼠標上,不再多看神色倉惶的男人一眼。
費易雙手重重的壓在桌面上,一字一句道:“你……顧少,我們可是二十幾年的朋友。”
“你應該慶幸我們是朋友。”
費易瞠目,將雙手放於身側,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多說什麼話。”
“回去吧。”
“咚咚咚。”蘇弘推門,“顧少——”
辦公室內一觸即發的形勢是怎麼回事?那爭鋒相對卻又無話可說的氣氛又是怎麼回事?蘇弘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辭,就怕一不小心點燃這場正欲噴發的冷冽氣勢。
“進來。”顧今唯放下手中文件,再次斜睨一眼費易一動不動的身子。
費易拿起急診箱,從箱中拿出幾盒消炎藥,“記得吃藥,如果半夜高熱記得聯繫我。”
“嗯。”顧今唯看向蘇弘,道:“查的如何了?”
“您還記得上次在咖啡廳沒有找到的那個人嗎?”
“是他指使的?”顧今唯冷笑,“好,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顧少,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蘇弘顧左言右的望了望並無他人的辦公室。
“說。”
“經過重複看那被人動過手腳的視頻後,我總覺得秦小姐的動作與神情有些不一樣。”蘇弘戰戰兢兢的說出,生怕坐於位上的男人一個惱急一耳光扇過來。
顧今唯一言不發,只是神情如常冷漠的注視着辦公桌前忐忑不安的男人,半響過後,淡然一笑。
他一笑,蘇弘心口懸起的心臟越發搖搖欲墜,他擔憂的再次解釋道:“我說錯了。”
“不,任何人都有嫌疑,按照你說的,把秦雪宜這段日子的所有記錄一一找出來。”
“是,顧少。”
“別打草驚蛇,還有,查一查沈家成的情人。”
“沈總?”蘇弘驚怵,那不是夫人的父親嗎?
“照着做就是了,出去吧。”
蘇弘疑惑不解的走出辦公室,迎面正好對上一道匆匆從電梯內走出的身影,那熟悉的外貌輪廓,好像方纔在自己腦海裡細細描摹出來,他急忙退到一側。
“顧少在辦公室內吧。”沈家成單手扣住門鎖,對着身後的助手道:“我和顧少單獨談談,任何人都別進來打擾。”
辦公室內,顧今唯披上外套,起身迎上門外大步流星跨進的身影,指向一旁的沙發,“岳父,請坐。”
“剛剛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好端端的會發生槍戰?他們是針對誰的?”沈家成無法冷靜,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