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裡,只餘下一盞微弱的檯燈照明空間,一雙腳未穿鞋襪就這麼走在地毯上,她的腳邊,小貓細嚀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客廳。
“乖,可是餓了?”沈天愛蹲下身,溫柔的將小傢伙抱在懷中。
小貓似乎得到了迴應,越發得意的往着她的懷裡蜷縮。
“今天回來晚了,等一下給你弄好吃的。”
“喵。”小貓小爪輕輕摩挲着她的掌心。
“剛剛有流星了,你說我許的冤枉他能不能聽見?”沈天愛嘴角彎彎,仰望蒼穹的目光不知爲何竟氤氳了些許霧氣,夜色太濃,她似乎看不清那朦朧的天。
公寓樓下,一輛銀色保時捷不露聲響的駛進停車場,車內沒有一人走出,只是平靜的夜幕中,一縷煙霧繚繞在車窗中。
顧今唯吸入一口香菸,濃郁的煙氣充斥在整個口腔中,忍不住的掩嘴輕咳一聲。
身前的大樓依舊是兩年前那般,只是物是人非,那間房子似乎早已是人去樓空。
休息了片刻,他推開車門,仰頭看了眼身前的大樓,那以往屬於他們的四人地界,如今只剩漆黑一片。
他邁動雙腳,彷佛每走一步,腳下聲音傳達到心口處,震得他只覺得眼前虛實一片。
扶着牆,一手搭在心口位置,沉重的呼吸聲縈繞在無人的大廳中。
“這位先生,您沒事吧?”保安走過大廳,見到角落裡顯然病態泱泱的男人,急忙跑過去。
顧今唯擺擺手,示意道:“沒事。”
“看您臉色不好,需要給您叫救護車嗎?”
“沒事。”依舊重複那句話。
“那需要送您回住處嗎?”保安再次緊跟不捨。
顧今唯擡頭斜睨一眼身前這個一米八左右的男人,點了點頭,“麻煩了。”
“您住在什麼地方?”保安問道,“我好像沒有見過您。”
“在12樓。”
“……”保安警覺的盯着這個陌生男人,眉頭微蹙,“不好意思,我需要問一問我們隊長。”
“什麼意思?”顧今唯眼神眯了眯。
“我在這裡上班兩年了,這裡的所有住戶我都清楚,可是這位先生,您我是第一次見。”男人拿出對講機,片刻之後,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士走入。
“發生了什麼事?”經理看了眼保安,又看了眼一旁的顧今唯,總覺得這個男人異常熟悉。
“這位先生說他住在十二樓,可是十二樓只有沈小姐一人居住。”保安道。
顧今唯心底一顫,抓住保安的手,“你說誰在那裡?”
保安未曾料到男人如此的舉措,嚴詞道:“請先生注意行爲。”
顧今唯放開對他的禁錮,再次問道:“是誰在那裡居住?”
“不好意思,因爲保密協議,這裡的任何業主我們都不會透露半句信息,這位先生,我沒有見過您,請問您是不是記錯了?”經理上前公式化問道。
顧今唯閉了閉眼,說道:“我記錯了,我是在11樓。”
“原來您就是11樓的易先生。”經理對着一旁傻傻愣住的保安挑了挑眼。
保安自知冒昧,上前道:“不好意思易先生,這是我們的工作,還望您諒解。”
“沒事。”顧今唯走向電梯方向,指尖在12數字上流轉片刻後按下了11。
保安一路護送他到達11樓,見着男人從容不迫的輸入密碼,隨後沉默如初的走進,他大大的吐出一口氣。
月光如稠,落在窗簾上帶動着經久未住過後的陣陣黴氣。
顧今唯掩嘴輕咳,屋子裡味道太濃,險些將他平復的心跳再次挑亂。
“叮……”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他躺在沙發上,未曾理會。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在他接近怒氣燃燒中趨於平靜。
隔日,天色未亮,沈天愛掀開窗簾,仰望天邊第一縷日出。
雲霧破曉,很美的光線落在自己的裙襬上,她看向鬧鐘的方向,六點五分。
一如既往,她換上一襲簡單的休閒服,揹着揹包,打開了公寓大門。
顧今唯站在窗前,靜靜的凝聽着樓上拉動窗簾的聲音,嘴角微微上揚,她還住在那裡,只是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不解帶動着不安,他躊躇片刻之後輕輕的推開玄關大門,腳步輕緩的踏過消防通道,樓道間,燈光微暗,他看見了那扇多時未見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腦海中縈繞多次的影子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瞳孔裡,她還是如同兩年前一樣青春貌美,穿着很簡單的白色休閒套裝,帶着耳機站在電梯前等着電梯。
沈天愛哼着小曲,擡頭不以爲意的環視了一圈今早的走廊,不知是不是幻覺,她好像感覺到了有人的窺視。
顧今唯急忙縮回腦袋,心口砰砰亂跳。
沈天愛放下耳機,運動鞋摩擦着地毯,她小心翼翼的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聽着空氣裡儘量減少聲量的腳步聲,顧今唯慌亂的往着樓下跑去。
“是什麼人?”聽聞響聲,沈天愛重重推開通道大門。
空無一人的樓道間,只有一兩聲還未來得及消散的腳步聲迴盪着。
沈天愛蹙眉,是什麼人在監視她?不對,這裡是不允許陌生人進入的。
她疑心的順着樓道走下。
顧今唯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躲,可是當他醒悟過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
劇烈的心悸帶動着氣息急促,他幾乎都能聽見心臟在心口處雜亂無章的跳動。
沈天愛站在通道前,哭笑不得,也許只是保潔員而已,這裡的保潔工不是每天六點開始工作,最近自己太過疑心了。
不再多想這莫名其妙的一幕,沈天愛站在電梯前繼續等待電梯的上行。
走廊上恢復安靜,顧今唯推開房門,只來得及捕捉到她最後邁入電梯的背影。
停車場內,四周都是平日裡看了兩年的豪車,可是今天有一輛車特別醒目。
她駐足在保時捷前,指尖輕輕的拂過車身,“真會停啊。”她嘴角蔓延起一抹苦笑,真是擦着邊把她的車駕駛位堵死在了一寸之間。
小女人心態很扭曲,沈天愛忍不住狠狠踹了踹那輛一輛就是暴發戶開的裝逼車子,興沖沖的從副駕駛位置挪進駕駛位,在倒車出庫的瞬間,只聽空氣裡一聲破碎聲響起,她不好意思的掩嘴一笑。
“那啥這算不算事故?”沈天愛拿出便籤紙撕下一頁,寫上一句話:不好意思,剛剛撞壞了你的反光鏡,有事不能當面索賠,你修好車後給我電話,我把車款匯給你。
然後她便重重的貼在了車子擋風玻璃前最醒目的位置。
當洗漱完後,顧今唯踩着看見她車尾巴的瞬間趕到了車庫了。
車子上貼着一張明顯的便籤,還有一地的玻璃碎片,他拿下細細閱讀,她的字還是那般小巧娟秀,只是似乎這句話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左看右看仔細重複看了三遍,打開車門,笑意涓涓的坐入車內,“這傢伙竟然不給電話號碼。”
沈天愛心情不錯,聽着熱鬧的重金屬音樂,一路駛向城外錦山方向。
“叮……”手機響動。
“天愛,又去爬山了?”葉宇維站在公寓樓下,聽着她車內的音樂聲音,不用明猜便知。
沈天愛關了關音量,“今天天氣不錯,準備去錦山。”
“那你先在山頂上等我,我過會兒就去。”
“你今天不是有會議要參加。”沈天愛看了眼時間,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三個小時,更別談爬山中途的時間。
葉宇維淺笑道,“我可以延期。”
“宇維,你這行爲是不是歷代君皇所言的愛江山但更愛美人?”
“爲博美人一笑,引烽火三千又如何?”
沈天愛笑而不語,將通話掛斷。
晨曦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未乾的露水帶動着空氣裡泥土的芬芳,空氣太過清新,沈天愛站在車前忍不住張開雙臂迎接天地新始。
顧今唯坐在車內,不敢太過接近她,只得平心靜氣的等待着她的進一步動作。
女人揹着小揹包,一路奮勇急進小跑上棧道。
顧今唯站在車前,望着身前那座巍峨高山,掏出藥瓶乾嚥下兩顆藥丸,這麼爬上去,自己半天命都會去了吧。
可是久別兩年,當再次重逢,就算是偷偷摸摸的跟着,就看上匆匆一眼,心也是知足了。
陽光遍灑,林間遺落下斑駁星點。
清晨路上偶爾走過一兩個年輕情侶,只是整條棧道都太過安靜。
沈天愛突然停止上行的腳步,眼角餘光瞥向身後並無一人的棧道,爲何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蹤自己?
不由自主的,她加快的腳程,幾乎從一開始的小跑到後來的大步上行。
顧今唯跟在她身後,本就心有餘而力不足,如今只得看着她的身影在眼裡漸漸變成一抹光點。
“咳咳。”忍不住了,他坐在臺階上費力的喘息着。
“先生,沒事吧?”過往的路人停下一人輕聲問道。
顧今唯虛虛的搖搖頭,胸臆間疼痛正在泛濫,他幾乎能聽見自己心口處紊亂的雜音。
來往路人看了幾眼,見他委婉的拒絕,一個個不再多勸的從他身邊走過。
顧今唯自嘲的望了眼山路的行徑圖,這一半都沒有爬到,他已經累到快病發了,如果貿然上去,恐怕真要擡着走下來了。
躊躇片刻過後,他只得乖乖的往着山下的路走去。
“聽說上面有個女人從棧道上摔下來了,摔得很嚴重啊。”
“我也聽說了,這不都上去看了嗎,好像摔破了頭。”
“嗯,這大清早的路面溼滑如果爬的太快,踩到臺階上的青苔就出事了。”
顧今唯心底一顫,抓扯住其中一人,急忙問道:“是一個人摔倒了?”
“是啊,聽說剛剛纔爬上去的,是個女孩子,你認識?”
顧今唯急忙往上山路行徑,三步跨做兩步,幾乎的瘋狂的爬到了半山處。
他靠着休息椅停留了片刻,前方不遠處若隱若現的一縷白衫站在人羣最末處,他只消一眼便看見了這個熟悉的身影,還好不是她。
“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再也抑制不住,他倉皇的躲在大樹後。
沈天愛回過頭,不以爲意的瞥了眼一擁而上的人羣,過後安靜的繼續往着上山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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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幻覺?爲什麼覺得剛剛那聲咳嗽的聲音那麼的熟悉?
顧今唯望着她再次離開的背影,撐着心口的絞痛順着樹幹滑坐在地上。
“先生,先生?”
虛虛實實的影子落在他的頭頂上,好像有人在叫他?
顧今唯睜了睜眼,陽光灼熱的落在瞳孔裡,他看不清身前的人影。
“先生,你哪裡不舒服?需要給你叫救護車嗎?”陌生女人的聲音流淌在耳畔中。
顧今唯擺擺手,“沒事,謝謝。”
女人扶着他站起身,“看你臉色不好,剛剛好像呼吸很急促,是心臟不舒服嗎?”
顧今唯的襯衫已經被揉捏成了一片褶皺,這麼明顯的症狀,他未有反駁,淡然一笑,“謝謝。”
女人不再多言,“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下山吧。”
“嗯。”顧今唯依舊坐在椅子上,不是不想離開,而是實在是抽不出絲毫氣力。
葉宇維急急忙忙爬上半山腰,放眼望去,今日的錦山竟會有如此多的人流量,莫不成是因爲長假到了,都喜歡上爬山了?
隨性淡然一笑,他拿出手機準備查找查找那個小丫頭的方向,卻在人羣中發覺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當椅子上男人的五官映入眸中之時,手機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他不敢眨眼,幾乎是瞠目結舌的盯着那人的身影。
顧今唯察覺到某處目光的灼熱,扭頭望去,剎那間,一切聲音人影被阻截在外。
葉宇維起初還有些懷疑,只是當男人回望過來之後,那張在夢裡徘徊了無數次的影子終於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那麼真實,那麼清楚。
顧今唯從椅子上站起身,將身前的褶皺不着痕跡的撫平,他緩步上前,盡力的掩飾自己的虛弱。
“你……回來了?”葉宇維撿起地上的手機,不知如何才能化解這唐突的尷尬。
顧今唯嘴角微微上揚,“回來幾天了。”
“這些年,你去了什麼地方?”葉宇維看着手機屏幕,他們這是要見面了嗎?
“在m國。”顧今唯雙手斜放在口袋裡,莞爾,“這錦山風景不錯,上來看看,葉先生也是忙裡偷閒出來遊玩一番?”
“今天天色不錯,適合運動。”
“那我便不多做打擾了。”顧今唯揮揮手,朝着山下的路走去。
葉宇維蹙眉,“你不上山?”話音一落,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爲什麼要讓他上山。
顧今唯依舊笑容滿面,“還有些事,葉先生玩的愉快。”
葉宇維有些遲疑,站在原地看着他隱沒在山間上的背影,單手覆在心口處,一陣陣惶惶不安。
“叮。”手機一陣急促的鬧鈴,將他魂遊在外的神思拉回現實。
“喂,天愛。”葉宇維重新邁步爬山。
“你到哪裡了?”沈天愛站在山頂最頂端位置,仰頭迎風而立。
“馬上就到了,你在山頂上等我半個小時。”葉宇維掛斷手機,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
當嘈雜的四周恢復平靜之後,隱藏在大樹後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走出,蒼白的面容上冷汗涔涔。
“嘟……”他的手滑過手機屏幕,號碼在上面一遍一遍的滾動着。
“我說大少爺,昨晚上你去了什麼地方?”費易站在別墅前,從天色剛亮便埋伏在此處,卻等到日出東方依舊不見裡面的人出來,以着他平日的作息習慣,他不可能會這麼晚了還不起牀,除非,他不在家裡。
顧今唯沒有回覆,靠在樹幹的手漸漸的透支,身體也失去平衡的跪坐在地上。
“喂,大少,你在什麼地方?”
“錦山!”顧今唯雙手撐地,汗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他看不清身下的路,在陽光照耀下,最終控制不住心臟的疼痛,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她現在很幸福對不對?
其實他真的死了對不對?
爲什麼卻要在她好不容易得到幸福的時候又跑回來?
顧今唯一遍又一遍的問着自己,腦海裡重複播放着她沐浴在陽光下那種會心一笑的滿足感,她現在真的很幸福。
“我知道了,馬上安排手術室。”
斷斷續續的聲音在耳畔四周響起,顧今唯在顛簸中睜開了雙眼。
窗外的景物模模糊糊的落在他的眸中,金色陽光帶着夏季的花香一同瀰漫在他鼻息間,他緩慢的從車座上坐起身。
費易瞪着後視鏡裡突然冒出來的人頭,急忙降下車速,“醒了?”
顧今唯點點頭,沒有回覆。
“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爬山之前還是爬山之後?”
“送我回別墅。”
“吱。”車子一顛,驟停在山道路上。
“大少爺,今天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的下屬,無論如何,你都得聽從我的話,必須檢查。”
“回別墅。”毋庸置疑的語氣再次響起。
“無論你說什麼,今天都給我去醫院。”費易踩住油門,趁着男人氣力不濟之時先行綁去醫院。
顧今唯擡頭,目光如炬,眸中寒芒一閃一爍。
費易心虛的降了降車速,“不管你想說什麼,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
“回別墅。”
“……”費易咬牙,在最近的岔口路上駛下高速通道。
陽光明媚,狹小的棧道上一人身影輕緩走出。
葉宇維遠觀小亭之中閉眼小憩的身影,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揚些許弧度。
“來了?”聞到空氣裡熟悉的味道,沈天愛睜開雙眼,攤開雙臂,等待男人的靠近。
葉宇維溫柔的將她攬入懷裡,“跑這裡來補眠來了?”
“沒有,這裡有青草的味道。”沈天愛笑稱。
“傻瓜。”
“你今天算是礦工嗎?”沈天愛掩嘴偷笑。
“我這是爲了陪自己的未婚妻,理所當然。”葉宇維坐在她身側,“你知道公司裡那羣秘書是怎麼說的嗎?”
沈天愛搖頭,興趣顯然被挑起,“怎麼說的?”
“總裁就不應該每天窩在辦公室裡,否則這樣什麼時候才能把溫柔如水的沈天愛小姐抱回家呢?就應該每時每刻都潛伏在沈氏大樓下,等待美人現身,然後製造一出邂逅。要時時刻刻怒刷存在感。”
“噗。”沈天愛忍俊不禁,她笑不是因爲這話太誇張,而是因爲這句話從平日裡一絲不苟的葉氏總裁嘴裡說出來怎麼看怎麼彆扭,一時按耐不住直接捧腹大笑。
葉宇維瞧着笑的前俯後仰的小傢伙,再次道:“我覺得她們說的沒錯,我就應該不分晝夜的出現在你的眼前。”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還是正經的時候最好看。”沈天愛扯動他故意做出的那副不羈豪放的模樣。
葉宇維輕握住她的雙手,“我說的是真的。”
“是,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沈天愛半靠在他懷裡,“宇維,我們結婚吧。”
“……”葉宇維愣了愣,空氣裡拂動着淡淡的泥土清甜味道。
“宇維,你可否願意娶我回家?”
葉宇維顫抖的握緊她的手,聲音中明顯的顫意,“天愛,你說的是真的?”
沈天愛莞爾,溫柔的撫摸過他的眉睫,“真的。”
“我願意,願意娶你。”葉宇維抱住她,將她緊緊的束縛在懷中,“我終於……終於可以……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不過短短一天,a市各大媒體便同一時刻公佈這一則喜訊,葉沈兩家聯姻,葉氏唯一繼承人葉宇維先生與沈氏總裁沈天愛小姐婚禮必然轟動全國,在名商界人人稱羨。
顧今祁盯着同一時刻葉氏召開的新聞發佈會,膽戰心驚的注意着自家大哥的面色。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好似畫面中的男女不過就是普通人一般,於他而言無足輕重。
“哥。”顧今祁試探性的呼了男人一句。
顧今唯微微點頭,“母親那邊有消息了嗎?”
顧今祁愣怵,回過神之後急忙打開電腦,“剛剛來了消息。”
顧今唯冷冷的瞥了一眼不知事態緩急的男人,收回目光,目不轉睛的落在的電腦屏幕上。
文字如同螞蟻一般大小,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整張熒屏。
顧今祁悻悻的關掉電視。
“別關。”顧今唯一聲厲斥。
顧今祁放下遙控器,如芒在背的退出男人的領地。
“時機差不多了,準備收網。”顧今唯合上電腦,按下電話號碼。
“哥,這麼快?”
“嗯,就是現在。”顧今唯起身走向吧檯處。
顧今祁搶先一步,“哥,你不能喝酒。”
“我得慶祝。”顧今唯打開酒瓶,倒上兩杯。
顧今祁起先以爲他的慶祝是爲了祝賀父親的失勢,拿起酒杯,兩杯輕碰。
“她結婚了。”
顧今祁掩嘴掩飾嗆咳,他的慶祝是爲了——
“她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顧今唯仰頭一口喝掉整杯紅酒。
“哥,爲什麼你不告訴她——”
“過幾天你回一趟m國,處理善後事。”顧今唯放下酒杯,再次走回沙發處。
顧今祁不明,“這種事不需要我親自回去。”
“我只信任你。”
“哥,你是爲了支走我吧。”顧今祁輕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照辦的。”
顧今唯不再多言,看着電視裡笑靨如花的兩人,男才女貌,絕對的盛世大婚。
面對記者的重重追問,葉宇維自始至終都保持公式化笑容,嘴裡也只有那一句:“婚禮當日會給各位採訪的。”
“沈小姐也說句話吧,兩年前您高調嫁給顧今唯先生時也是震驚了整個a市,請問顧先生會出席兩位的婚禮嗎?”
葉宇維眸中一暗,瞥了眼身後的助手。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不接受訪問,只是宣佈喜訊而已,希望大家多多配合。”助手急忙制止記者的近一步問話。
沈天愛緊了緊他的手,淡笑一聲,“都過去了,不是嗎?不用在意。”
葉宇維護着她離開現場,在無人的通道里,他壓低聲音,輕聲問道:“如果顧今唯現在出現了,天愛,你還會嫁給我嗎?”
沈天愛止步,側身看向他的側面輪廓:“婚姻不是兒戲,我既然說了要嫁給你,我便不是玩笑,不會因爲一個人而違背約定,那是我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