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奪人之好,更何況,沈小姐又不知道我究竟想送給誰。”葉宇維莞爾,目光映上天邊的夕陽,“記得小妹也是喜歡這種很特別的東西。”
“葉先生說的小妹難不成是秦雪凝小姐?”沈天愛頓了頓,察覺到自己心口處那顆不由自主抽動的心臟,呼吸沉重。
葉宇維依舊笑意拂面,點頭道:“我認識了她們姐妹這麼多年,似乎從來沒有送過東西給她,現在她離開了,我倒想把——”他噤聲,再次沉默。
沈天愛低下視線,眼前的身影重疊上一旁的草地,影子隨着微風,一顫一顫,她絞着手指,心口的亂,再次劇烈抖動,可惜遲了,一切都遲了。
“天愛,原來你在這裡。”
男人倨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迎上夕陽,恍若嗜血妖孽浴血而來,沈天愛對上那雙桀驁不馴的瞳孔,心臟在抽搐中猛然一絞,她站起身,倉惶的退後一步。
顧今唯臉上笑意一僵,在看清女人眸光裡那一閃而過的畏懼之後,雙手難以自禁的緊握成拳,她在害怕自己。
沈天愛側過身,看了一眼葉宇維,又斜睨一眼靠近自己的男人,他顧今唯對於她秦雪凝而言就是一個入侵者,從未接觸過的陌生,爲什麼在那一刻夕陽恍惚照下的瞬間,卻是異常的熟悉。
“哥哥,你瞧,天紅了。”
“哥哥,我叫秦雪凝,你叫什麼名字?”
“哥哥,爲什麼我爸爸媽媽不來接我了?”
“哥哥,我等你來娶我,我等你來帶我走……”
“啊!”沈天愛瞳孔放大,腦海裡重複播放着一段一段支離破碎的片段,小孩子的影子模糊一片,稚嫩的言語像似魔咒衝破着自己的腦神經,她驚慌失措的倒退數步,在石階前,寒風瑟瑟吹拂而來。
“小心。”
男人的聲音從她的耳邊疾馳而過,而她卻如斷了線的風箏失去平衡的跌倒而下。
“咚。”眼前黑白,腦海裡還跳動着小小的模糊背影,是一滴淚滑過眼瞼的痠痛,爲什麼那一刻,心痛到無法自已。
葉宇維抱着她失去意識的身體從石階上跌下,當滾倒最低處之時,整個身體被劇烈撞擊在花壇上,那一剎那的痛彷佛被人硬生生的打斷脊椎,痛得他險些失口叫出。
顧今唯慌亂的從石階上跑下,注意着毫無血色的兩人,“怎麼樣?”
葉宇維咬牙,捂住傷處,“她昏倒了,快送去醫院。”
顧今唯抱起昏厥的女人,再次看了眼從地上坐起來的男人,“你還能自己走嗎?”
葉宇維點頭,“沒事,就是一點小傷。”
言罷,顧今唯便不再停留,抱起她毫無反應的身體,從酒店後門駕車疾馳而去。
空曠的院子裡,寒風陣陣,葉宇維撐着花壇忍痛站起身,奈何自己還未站直身體,雙腿一陣陣發麻,他眉頭輕皺,單手撐住劇烈刺痛的後腰,掏出電話。
醫院內,醫生們安靜的退出病房。
點滴靜靜滴入她的血管裡,一抹身影默不作聲的站在窗前,月光輕柔打在身上,卻是一片冰寒。
“沈小姐是由於受到了某些刺激纔會一時失去意識,休息一晚上後便會醒來,身體一切都正常。”醫生的解釋。
“那她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他的疑慮。
“顧總,以我專業的知識看來,沈小姐或許並沒有失憶,或者出現什麼記憶紊亂的事情,她這種情況也許是因爲精神受到了某些刺激導致故意封閉記憶,我建議您帶着她去看看精神科。”
“精神科?”
“對,依照這種情況看來,是她出現了第二種人格,大衆理解爲精神分裂。”
顧今唯雙手放在口袋裡,身體靠在牆上,回頭望着病牀上毫無生氣的那道身影,難道真的是自己逼得她精神出了問題?
如果知道自己的那一個小小玩笑會引得她跳河自盡,當初真不應該那麼自以爲是,她其實……挺可愛的。
醫院骨科大樓,主任眉頭深鎖在站在病牀前,看着護士急忙送來的檢查報告,輕嘆一聲,“情況不好。”
葉父心底一沉,抓住主任的手,迫切問道:“什麼情況不好?”
“我建議葉公子最好臥牀休息三個月以上,這次撞擊導致脊椎骨折,稍有不慎……”主任止言,頓了頓,繼續道:“葉公子身體素質良好,又年輕,只要休養得當,不會有問題的。”
“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他的雙腿,我的兒子怎麼可以癱瘓。”葉父坐在牀邊,看向牀上安睡的身影,“你這孩子真是不省心啊,這下倒好,婚期不延也要延遲了。”
本是沉睡的人悄然睜開了雙眼,葉宇維蒼白的臉色上微露一絲笑顏,“爸,您放心,我會盡快恢復的。”
“傻孩子,以後小心點,幸好這一次沒有造成什麼大傷害。”
“我會注意的,您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葉父站起身,“你媽媽正在熬湯,等一下我陪她一起回去。”
“讓您們都擔心了,是兒子的不該。”
“知道犯錯了就好好的給我休息好,這三個月乖乖的躺在病牀上,我會讓雪宜來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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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讓她來照顧我,我會心疼的。”葉宇維指了指牀頭邊的手機,“讓我助理來吧。”
“好,聽你的。”
葉宇維仰望天花板,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