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發生的意外不僅讓衆人驚慌更多的則是震驚,這流出的血正在說明一個事實,白綺羅懷孕了!
緋璃先是一愣,掩住心裡那微微的痠痛,立刻反應過來,鎮定的吩咐道:“立刻宣太醫,來人,把綺妃扶到內室躺好,其餘人等各自回宮。白馨吩咐人去準備熱水毛巾,沈汐你帶着人去服侍綺妃。”
緋璃的神情很鎮定,從容不迫的吩咐衆人該去做什麼,就在這個時候金鷂已經抱起白綺羅進了內室,那急匆匆的步伐,緋璃下意識地去看金鷂的臉,那金色的眸子很不悅,緋璃知道,雖然他面無表情但是她知道的他生氣了。
其餘的嬪妃誰也不敢再留下來打探,可是踩住白綺羅衣角的李貴嬪卻惶恐不安的跪在門外,滿臉的蒼白,她怎麼知道白綺羅懷孕了,要是知道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樣做啊……
可是此刻除了害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方纔金鷂瞧向她的那一抹冰冷的目光現在想想都覺得心地深處都泛出絲絲涼意來,渾身越發的抖成一團,想要求王后開恩,可是王后也已經進了內室去,現在是孤立無援,只等着金鷂的懲罰了,越想越覺得末日來臨的感覺。
王,雖然平日看着不怎麼在乎後宮的爭鬥,有的時候她就是故意跟白綺羅爭風吃醋,可是她不是傻子她知道的,白綺羅在王的心中是不一樣的……是不一樣的……
太醫忙忙碌碌的進來進去,診脈開方子煎藥,一個個在面臨着金鷂那高氣壓的怒火下還能走路都覺得自己真是進步良多。緋璃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瞧着金鷂坐在榻邊看着還在昏睡中的白綺羅,一句話也不說。
孩子是保住了,可是太醫說以後要萬分仔細小心,不然的話……這後面的話大家都知道什麼意思,因此金鷂的臉似乎越發的難看了。
緋璃突然很佩服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如此的鎮定,居然還能慢慢的捂住自己的心用自己的力量溫暖它,她所愛的男人,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在她進門接受后妃參拜的當日居然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沈汐。”緋璃輕輕地開口,方纔之所以讓沈汐進來服侍白綺羅,就是因爲沈汐是金鷂的人,不會讓人懷疑她背地裡下什麼黑手。
“奴婢在,娘娘有什麼吩咐?”沈汐這一番忙碌也是渾身的緊張,這事情太意外了,誰又能預料。
“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
“是。”沈汐立刻應聲退下了。
緋璃知道自己此刻應該好生的安慰金鷂,彰顯自己的寬容大度,的確是個一國之母的胸懷。可是緋璃知道,自己還能這樣鎮定的善後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要是再讓她如此虛僞的去做這些,真的會要她的命。
想到這裡緋璃緩緩的站起身來,看着金鷂說道:“王上,不知道李貴嬪該怎麼處置?”
李貴嬪踩住了白綺羅的衣角這才害得白綺羅跌倒傷了身子,這是有目共睹的,推諉不得。
金鷂擡起頭看着緋璃,瞧着緋璃冷漠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啦、心裡就是不悅,剛剛綺羅的孩子差點就沒有了,她怎麼還能這樣的冷漠……想到這裡便有些難受起來,是啊,周緋璃在大昭國一向就是有明的冷情,因此僵硬的說道:“王后以爲該如何處置?”
王后……緋璃心口一滯,終究她跟他還是生疏了!
緋璃那雙原本透徹的眼眸就是一暗,似乎被墨點點的渲染開來,帶着一絲絲的孤寂,原本他的心上人就不是自己不是嗎?
沈汐正端了藥來,瞧見裡面的情形不對,竟不敢就這樣走進去,悄悄的立在門口,看着白馨一臉的平靜,月珠跟明慧卻有些隱忍的怒氣,心裡便有幾分明白。
“李貴嬪踩住了綺妃的衣角這才導致綺妃跌倒受傷,想來李貴嬪也不是有意這麼做,而且她應該不知道綺妃有孕,念在她無心之失還請王上寬宥。”
緋璃求情的聲音傳進了李貴嬪的耳朵裡,她沒有想到王后居然會爲她求情,一時間真是感激莫名,渾身都有些顫抖起來。
“哦?”金鷂輕輕地應了一聲,這長長地語調令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李貴嬪的臉又是一白。
緋璃擡眸對上那一雙再熟悉不過的雙眸,並不曾逃避。
“王后的意思李貴嬪不該受處罰?”金鷂的聲音夾着陰沉。
緋璃暗歎一聲,她什麼時候說過不需要處罰,只是沒有想到金鷂居然會這樣曲解她的意思,果然是關心則亂。
“臣妾只是就事論事,並沒說李貴嬪不需要處罰。臣妾的意思,李貴嬪的確有錯念在其無心之失還情王上不要過分的苛責,只是沒有想到王上關心則亂居然這樣曲解臣妾,既是這樣臣妾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緋璃挺直了脊樑,她周緋璃是喜歡他,可是不會爲了他輕賤自己,女人愛的再卑微也是有尊嚴的,更何況她還是一國之後。
金鷂瞧着緋璃,這一刻的緋璃是有些陌生的,倒真是跟大昭國傳言中的大郡主有些相似,原來這一路的相處中這一面他始終沒有看到,卻在今天看到了。
低頭看了看還在沉睡中的白綺羅,眉頭又皺了皺,這才說道:“王后,以爲該如何?”
語調突然舒緩下來,緋璃又是一愣,金鷂的善變總是令人措手不及。
“李貴嬪雖然是無心之失,也並不知道綺妃懷孕,但是終究還是有錯,按照宮規禁足一月,罰俸半年。”緋璃道。
金鰲看着緋璃那眼神灼灼卻又幽深令人無法探知他在想什麼,卻突然一笑:“準了!”
李貴嬪在門外聽到這裡只覺得渾身一軟,自己的命總算是保住了,阿彌陀佛!
緋璃眉頭輕鎖,方纔金鷂還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可是轉眼間又霧散雲開,風光霽月,真真是令人摸不到頭腦。
“謝王上恩典。”緋璃蹲身行禮,卻並沒有開心,只因爲現在她看不懂金鷂了,進了宮金鷂彷彿也變了一個人,陰晴不定的性子總是令人隱隱的擔憂。
沈汐這時端着藥走了進來,白馨諸人也走進來,試圖扶着綺妃在榻上坐起來服藥,奈何綺妃還在昏迷中,這藥並灌不進去,沈汐跟白馨也有些着急起來。
緋璃這時走上前說道:“我來吧。”
話音一落金鷂卻說道:“你是一國之母,哪裡能做這種事情?孤王有些餓了,你陪我去吃些東西。”說到這裡轉頭看着沈汐說道:“去讓怡月宮的女官過來,她服侍綺妃多年,自然比你們手腳熟練。”
沈汐渾身一震,不過還是立刻應了下來,百信這個時候卻是鬆了一口氣,流華宮裡的女才能夠不用伺候金鷂得寵的妃子還是一個懷了身孕的妃子當真是一件幸事,不然的話再出點意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浣月流紗其實就在外面候着,這時聽到這話立刻走了進來,與此同時金鷂卻擁着緋璃往另一邊走去。
今日的流華宮當真是好生的熱鬧,衆妃來拜見卻不成想發生這樣的意外,有了這樣的意外又沒有想到一向甚爲得寵的綺妃居然會被她們的王拋下,帶着王后去用膳了。
這真是詭異的不能在詭異的事情了,更爲詭異的是,按理說綺妃剛受了這樣的驚嚇,金鷂不管怎麼說都要去安慰一下,自然要留宿怡月宮的。誰知道除了當日下午金鷂去看望了一下,晚上依舊留宿在了流華宮王后那裡。
這下子傻子也看出來了,王后不是一般的受寵。就連緋璃爲李貴嬪求情,金鷂先是怒火大增,而後突然又滿臉笑容的允了的事情也被傳揚的沸沸揚揚。
一雙無形的大手,剎那間攪亂了本就不甚安穩的西戎後宮。
夜色漸濃,無數的宮燈照亮了這陰暗的地方,漆黑的夜幕便如同上好的黑天鵝絨,閃爍的星子如同最耀眼的寶石鑲嵌其上,這樣美麗的夜空下,又有幾盞燈火亮到天明。
珠華宮裡一片沉寂,太后手裡的佛珠正在被念得飛快,突然之間線斷珠落,翠綠流華的珠子散落一地。
奉謹彎腰默默地將珠子一顆顆的撿了起來,這才緩緩的說道:“太后,您老不能生氣,新婚夫妻情深意濃些也是有的。寵的時候能捧上天,失寵的時候也能賤如泥,王上的性子一向是令人難以捉摸,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說到這裡奉謹頓了一頓,又說道:“更何況大昭國的特使還在,臉面總要給的。”
太后這才臉色稍緩,其實她知道這些,只不過從旁人的嘴裡說出來心裡舒服些,便點點頭說道:“與一個黃毛丫頭,還能翻天不成?”擡眼看着奉謹,又道:“你去看看綺羅,懷孕這樣的大事情她居然都沒有跟哀家說起,果然是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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