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妃阮憐兒跟前的兩個大丫頭秦桑跟碧絲都是憐妃從孃家直接帶進宮來的,一入宮來阮憐兒便獲聖寵,風光一時無兩,便是綺妃也不與其爭鋒。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情況下秦桑會高傲成什麼樣子,以至於目中無人將緋璃這個失寵的王后也不放進眼裡。
緋璃瞧着秦桑看着自己眼神帶着熊熊怒火,便越發的笑的燦爛,道:“有些人相比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明慧教教她宮規,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是。”明慧躬身應了,可是她沒有幫手也沒有辦法教訓秦桑,擡眼看向緋璃道:“掌刑罰的嬤嬤不在,奴婢一個人也沒有辦法動手。”
緋璃一想也是,自己身邊如今也不過是隻剩下三個人,還都是自己貼身服侍的從大昭國帶來的,想要動手的確是還有點人手不夠。
緋璃看着秦桑,淡淡的說道:“你可知道畫地爲牢的典故?”
秦桑聽到堂堂王后身邊居然連個掌刑的嬤嬤也沒有,心裡邊是越發的看不起,聽到緋璃這麼問,便傲然的說道:“奴婢自然曉得,我們娘娘熟讀經書,奴婢也多少聽了兩耳朵。”
緋璃朝着明慧點點頭,明慧明白,伸手摺了花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僅容一人站立,便是走一步也不成。畫完後笑道:“你既然明白便進來站着吧,沒有娘娘的懿旨若是走出這個圈,你自己想想是個什麼罪名。”
明慧說完,扔了花枝,便去追趕緋璃。
秦桑站在圈裡,不由得跺跺腳,可是又不敢就這樣跑掉,只恨的在心裡不知道詛咒了多少遍。遠遠的看到又小宮女過來,便伸手招了過來。秦桑在宮裡現如今也是人人巴結的對象,那小宮女一見立刻跑了過來。
秦桑在她耳邊低聲數語,小宮女忙點點頭轉身跑開了。
月珠看着那小丫頭跑走了,這才繞過花叢從另一面追上緋璃,低聲說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那秦桑果然找人搬救兵去了。”
明慧咬咬牙呸了一聲,這才說道:“這起子狗眼看人低的,早晚叫她們知道厲害!”
“她若不般救兵,我這齣戲可誒有辦法唱了,咱們慢慢走,總要給那送信的丫頭一點時間把話說全了。”緋璃聽着遠處傳來的樂聲,嘴角便是勾起一抹譏諷,原來總想着自己跟金鷂之間情比金堅,沒想到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如果愛情不在,那麼至少她周緋璃還是要維護大昭國的臉面,若她在這宮裡任人欺侮,大昭國的臉面往哪裡放?
出了一回神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擡腳往設宴的聽雨閣走去。聽雨閣頻臨墨湖,底上三層,飛檐拱壁,紋飾精美,端的是宮裡最美的地方之一。
緋璃一出現,全場突然靜了下來,緋璃暗笑一聲,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個作用,可以去當門神了。擡眼望去,神色一楞,斷然沒有想到金鷂居然也在,那一抹驚訝一閃而逝,隨即恢復如常,在也好,不在也好,與她何干?
“臣妾參見太后、王上。”以前的時候緋璃都會自稱兒臣,稱呼太后爲母后,如今這稱呼變了,情分也變了。
太后倒沒覺得如何,倒是一旁的金鷂眸色一緊,緋璃瘦了,本就是有點尖的下巴此刻越發的消瘦了。金鷂眸中閃過不悅,連他自己似乎都沒有察覺到他在不悅。
“王后不是說今兒個身體不舒服,怎麼又出來了?”太后並沒有叫起,反而引開話題。
半蹲着實在不是一個好活,太后想要壓她的威風緋璃怎麼不知道,可是此刻的緋璃卻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太后沒有叫起,徐徐的站直身子,這才笑道:“臣妾病了這兩個月,如今好多了這纔出來走走,原本是不想來的,只是看着春光乍好,莫要辜負時光纔是。”
太后臉色微變,沒想到緋璃說話這般的不客氣,原來參加宴會只是爲了不辜負時光,便冷哼道:“原來王后肯來,只是爲了這時光。”
太后話裡的不悅誰又能聽不出來,這時有個清脆的聲音說道:“王后娘娘果然是名不虛傳,臣妾今兒個算是開了眼界了。”
金鷂只是緊緊地盯着緋璃,他覺得緋璃變了,變得他不認識了,眉峰逐漸收緊,卻依舊抿着脣不發一言。
緋璃順着聲音瞧去,說話的卻是金鷂身邊的妃子,瞧着五官精緻倒也是個美人,想必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憐妃了。看來她是知道了秦桑的事情,這就趕不及的想要與自己爲難了。
緋璃也不惱,徐徐的往前走,每走一步距離金鷂越近一步,越近一步本本還有些跳躍的心竟然慢慢的冷靜下來,原來自己連最後一點心跳也吝嗇的不給了,好,真是好!
站在憐妃面前,緋璃居高臨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宮跟太后說話可有你插嘴的餘地?”
憐妃臉色頓變,不由得漲的通紅隨即變得蒼白,咬着脣可憐兮兮的看着金鷂,哽咽道:“王上,您可要給臣妾做主,臣妾並沒做什麼事情,不過就是爲太后他老人家抱不平……”
緋璃張口截斷她的話:“抱不平?以你的身份有那個資格抱不平嗎?本宮數月未曾理事,倒是沒有想到太后越發的寬容了,這一個個的連宮規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也罷,今兒個既然撞上了說不得要提太后整理整理了!”
緋璃擡手便往憐妃的臉上打去,憐妃驚呼一聲,金鷂伸手截住緋璃的手,喝道:“你鬧夠了沒有?”
“原來在王上的眼睛裡臣妾這是胡鬧嗎?”緋璃笑着對上金鷂,一別數月未見,他也瘦了,越發的清冷了,還記得在大昭國皇宮見面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的清冷,跟後來熱情如火待自己情深意切的那個金鷂簡直就是兩重天。
金鷂覺得緋璃的笑格外的刺眼,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她背叛了自己還能笑得出來,當初是她心甘情願跟着金錦走的,便要承受懲罰。可是即便知道自己頭上很有可能綠油油的,依舊下不了狠心懲罰她,也不過就是不理睬她,哪怕是她後來能低下頭跟自己說幾句好話,他想他也就原諒了她,可這個女人就這樣跟自己僵持着,絲毫不肯退步,他真是恨極了自己就連這樣都捨不得懲罰她,連個決斷都沒有了,遇上週緋璃他就不是他了。
看着金鷂眼中的怒火,原來他真的是這麼在乎這個憐妃嗎?她就偏不如他願!緋璃的左手速度極快的給了憐妃一巴掌,那長長的琉璃嵌寶護甲重重的在憐妃那嬌嫩的臉上劃過。
憐妃只覺得臉頰上一陣刺痛,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只覺得黏糊糊的,擡起手來一看,卻是一片鮮紅的血跡,整個人頓時瘋了一般的吼了起來。
金鷂咬着牙,怒道:“周緋璃!”
太后之氣得渾身打顫,大嚷着:“來人!把王后給我關進流華宮,沒有哀家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太后的話音一落,便有兩個掌刑嬤嬤上來拉扯緋璃,緋璃一個不經意間,倒被拉得腳步一個踉蹌,情緒一激動便忍不住的咳了起來,月珠跟明慧哪裡還顧得其他,一個給緋璃捶背,一個拿着帕子換下緋璃用的那塊,兩人的眼睛都溼潤起來。
“住手!誰允許你們動手的?”金鷂怒極,一腳一個將兩個掌刑嬤嬤給踢得滾地葫蘆,捂着胸口起也起不來。
憐妃看着這一幕捂着臉都忘記了哭泣,太后神色陰靄,怒道:“王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哀家還不能處置她?”
金鷂瞧了太后一眼,便道:“的確不能!”
太后一口氣沒上來,指着金鷂說道:“你忘記了她怎麼對待你的?不知廉恥的跟着別的男人跑到千里之外,你還這樣護着她!”
金鷂聽到這裡神色越發的難看,正要說話,緋璃卻冷笑一聲,擡眼看向太后:“不知廉恥?與人私奔?敢問太后你是親眼捉姦在牀,還是聽誰親眼目睹後轉告與你的?頭上三尺有青天,做人莫要太過分!”
“過分?你當初跌落懸崖之下,既然毫髮無傷,爲何不回宮反要跟着南昭王回了封地?”太后喝問道,提起這事還是渾身的冒火,歷代以來還沒有出過這樣的醜事!
這大殿裡裡裡外外擠滿了金鷂的妃嬪,此時都看着緋璃,對於這件事情她們也好奇的緊。
以前緋璃想要解釋的時候金鷂不給她機會,今兒個太后當衆給她難堪,讓她名聲受污,而這個男人不僅不阻止,還跟別人一樣看着自己,緋璃轉頭看向金鷂,笑道:“你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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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鳥··還有一更··在這裡說一下,緋璃跟金鷂之間的誤會乃們覺得只是單純的誤會嗎··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