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人是芸妃!
在寒菱注視她的同時,她也擡起臉,暗暗打量着寒菱和柳霆沛,眼神充滿憤怒、困惑和探究。
寒菱輕輕移步,慢悠悠的來到她身邊,稍一彎腰,將她嘴裡的布條取下。
嘴巴一得到自由,芸妃馬上怒吼,“你們是何人?還不給本宮鬆綁?”
啪!啪!
寒菱揚起手,刷刷給她兩巴掌,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芸妃豔麗的臉,立刻出現摺疊交錯的鮮紅手指印。
“大膽!你是誰?竟敢打本宮?”芸妃捂住發疼發熱的面頰,殺豬般的大喊出來。也難怪,平時只有她給別人掌嘴,如今卻……
“你不是最喜歡掌別人嘴嗎?怎樣?被人掌刮的滋味好不好受?”寒菱嘴角泛起冷笑,面具上方的一對黑眸,也是冷若冰霜。
“你到底是什麼人?”芸妃驚詫的望着那似曾相識的身影,特別是那雙蓄滿狠絕和冷笑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的發抖。
寒菱不再出聲,重新拿起地上的布塊,毫不客氣的塞到芸妃嘴裡。
“唔,唔——”芸妃發出痛苦而含糊不清的哼哼聲,眼睛睜得大大的,身體也在不斷扭動。
寒菱對她又是冷冷一瞥,向霆沛打個眼色,兩人一起往外走,再次把絲毫動彈不得的芸妃關在房內。
“你怎麼把她擄來了?”寒菱一邊跨進御書房大門,一邊疑問。
“殺人要看着害!你曾經講過,李映荷最寶貝芸妃,因此我想利用芸妃這個人質,要李映荷自動投降,把皇位交回給韋烽。”柳霆沛緊跟在她後面,徑直走到旁邊的大椅坐下。
“不錯,硬拼的話,我們實力不敵張文衝,故要智取!”寒菱也回到書案後面的寶座上,滿眼贊同的神色,想不到霆沛的想法和她一樣,“裕晫皇朝現在什麼情況?”
“小皇帝根本就是標準的傀儡,所有事物都落在張文衝手中,他想取代小皇帝直接稱王的意圖越來越明顯,有些大臣已經看出他的圖謀,開始表現不滿。那些後宮嬪妃的家人,他們內心還是希望韋烽能夠繼位。”
寒菱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些古人封建觀念極深,他們早就認定韋家掌管天下,對於張文衝這個外姓人,自然不會接受。這樣正和我們意向。”
“對了,韋烽在婚禮那天自殺的事件,你是不是封鎖了?”
“嗯,我考慮到張文衝一定到處派人追查他,說不定在菲菲國也早已佈下暗線,所以我一一警告在場人員,不得泄露半句關於那天的事情。”想起那天的婚禮,寒菱內心涌起一絲愧疚之色,滿眼歉意:“霆沛,那天……對不起!”
柳霆沛原本平靜的臉,刷的黯淡下來,他盯着她,好一陣子才接話,卻是轉開話題,“對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是你親自發信給李映荷呢?還是讓韋烽……”
意識到他故意避開話題,寒菱稍作停頓,也決定暫時放下此事,把注意力回到正事上,“讓他來寫吧。”
“你去告訴他?”
“難道你想去?”寒菱不答,反問。
柳霆沛赫然一愣,眼神一陣晃動。
寒菱做了一個深呼吸,鄭重其事地說:“霆沛,他皇位被奪是因我而起,裕晫皇朝如今又民生動盪不安,在公在私,我理應幫他。”
“嗯!”柳霆沛訥訥地點了點頭。
“還有,不論現在還是將來,我的生命裡最重要的只有珞珞,我只想跟他快樂生活,至於愛情,我不再強求,也不想碰觸!而我和韋烽……更加不可能!”
“寒菱——”
“霆沛,既然你暫時不想正視我們之間的關係,OK,沒問題。不過,我要告訴你,不管怎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不會改變。”
在她心中的位置……位置……其實,他很想問,那是怎樣一個位置,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因爲,他怕聽到的答案……
寒菱望着一下窗外,起身,“天黑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柳霆沛也站起來,默默跟隨在她身後,一起走出御書房。
他們來到大廳的時候,韋珞剛好也從寢房出來,當他看到霆沛,反射性的揉了一下朦朧睡眼,然後一邊跑向他,一邊大喊,“爹爹,您回來了,您終於回來了!”
柳霆沛長臂一揮,將他抱起,高舉在頭頂,旋轉了幾個圈才放下。
“媽媽,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應該睡醒了吧?”可憐的韋珞,大概經常夢到柳霆沛,導致霆沛真正出現在他面前,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寒菱對他投以一個寵溺的笑,“不是做夢,爹爹真的回來了!”
“哇,太棒了!”韋珞總算真正歡呼起來。
久違重逢的“兩父子”,繼續嘻嘻哈哈地玩耍了一陣子,直到宮奴稟告可以用膳了,他們才意猶未盡的暫停。
這時,谷秋和司綵也正好回來,她們看到柳霆沛,齊齊愣住。
“你們怎麼了?快洗手吃飯啊!”寒菱笑着提醒她們。
“哦!好!好!”她們回神,對霆沛點頭一笑,一起走向浴室。
以往略嫌安靜的飯廳,今晚卻顯得異常熱鬧,四處充滿歡聲笑語。
韋珞不斷追問霆沛一些事情,霆沛保持疼愛和寵你,耐心的給他回答和講解。
寒菱也一直笑吟吟的,倒是谷秋和司綵,除了偶爾微笑,其餘時間都在靜靜吃飯。
晚飯後,韋珞還破天荒的跑去和霆沛睡。
所有一切,都看在谷秋和司綵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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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寒菱下了早朝,來到錢錦鴻的住處。
“娘……女王陛下!”對於寒菱的突然出現,衆人驚奇之餘,更多的是歡喜。
“你們主子呢?”寒菱嗓音平靜的如春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回陛下,皇上在房裡!”錢錦鴻帶她走向寢房。
在門口那,寒菱叫他停下,獨自推門進去。
看到閉目躺在牀上的韋烽,寒菱不禁猶豫起來。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出現,韋烽緩緩睜開眼睛,見到寒菱,炯炯有神的黑眸閃過一股精芒。
寒菱輕咳一聲,開門見上地說道,“芸妃現在我手中,你寫封信派人送給李映荷,利用芸妃與她交換皇位。”
韋烽一聽,暗暗一震,卻不做聲。
寒菱見狀內心頓時涌起一絲不悅,惱火的瞪他。
整個房間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最後,又是寒菱打破沉默,“喂,你出聲啊!”
“放了她!”終於,韋烽淡淡的應了一句。
寒菱不由更加惱怒,柳霆沛不惜冒險、千里迢迢把芸妃抓回來,他竟然叫她放人!
“爲什麼?”她感覺自己快要氣瘋了,發現他又緘默不語,於是提高聲音,“難道你想到更好的復國方法?”
韋烽看着她,繼續不吭聲。
“喂——”
“我沒想過要復國!”
“什麼?”寒菱滿面的難以接受,“你……你……難道你就忍心把先祖的基業拱手於人?難道你放心把整個江山交由張文衝戲耍?”
“無所謂!”
“好,你無所謂,那百姓呢?你不管他們呢?”
“山高皇帝遠,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都一樣。”
“謬論!荒唐!!據霆沛瞭解,不但朝堂出了混亂,就連民間也人心惶惶,某些武林正義人士,更欲揭竿而起。”寒菱氣得直跺腳,恨不得一拳粉碎他那該死的平靜俊容。
聽到那個不想聽的名字,韋烽冷哼了一句,“不錯啊!勝者爲王!”
“你……簡直不可理喻!不負責任的傢伙,孬種!”寒菱橫眉豎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拂袖離去。
“皇上——”錦鴻等人全部涌了進來,他們剛剛在門外隱約聽到寒菱與韋烽的爭吵,也大概知道爭執的內容,目送寒菱怒氣衝衝離開後,他們才進來。
“出去!”韋烽大吼。
衆人皆打哆嗦,卻無逃開的意向,【夜】更是冒死相勸,“皇上,既然娘娘主動幫您,您因何不接受?”
“皇上,屬下從沒見過娘娘發這麼大脾氣,您快答應娘娘吧。”
“是啊,皇上,說不定還可趁此挽回娘娘的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做出懇求和勸解。
韋烽一直抿着薄脣,俊容一片陰霾,冰冷的眸子也黑沉沉的,胸膛不斷起伏。
“皇上……”
“全部出去!”韋烽又是一陣咆哮和叱喝。
大夥憂心忡忡,只得愁眉苦臉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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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了,韋烽的臉黑得可怕,黑得嚇人,錦鴻等人兢兢戰戰地守候在旁,想勸解,想安慰,卻不敢開口。
終於,【夜】忍不住出聲了,“皇上,小皇子估計有事纔沒來看您。”
“纔不是!屬下昨天偷偷跑去娘娘的寢宮,看到小皇子一直跟那姓柳的在一起,他們玩的不亦樂乎!”天生少了一根筋的【高】,忿忿不平的說出事實。
“高……”錦鴻氣惱的瞪了他一眼。
“我有說錯嗎?”【高】一副無辜樣,發現衆人不斷打眼色,他才恍惚過來,急忙解釋,“皇上,屬下剛纔估計被閃電劈中,導致語無倫次,其實小皇子……”
【高】還沒解釋完,一個意料不到的人猛地駕臨。
剛踏進房的李映菊,先是看了看衆人,目光最後落到韋烽身上,“聖宗君,有件事,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韋烽一愣,注視了她一會兒,才叫其他人退下。
房內只剩下她和韋烽,李映菊稍作思索,娓娓的說,“聽寒菱說,聖宗君被奸人所害,導致皇位被篡。她還說已經找到辦法助你復國。”
李映菊停頓一下,見他不做聲,於是接着說:“難得寒菱和霆沛幫忙……”
韋烽面色猛然大變,沉聲打斷她,“女王有心了,女王若是爲此事而來,請回吧!”
“皇位由韋家世代流傳下來,韋家的江山敗在你手中,難道你不覺愧對韋家列祖列宗?特別是你父皇?”李映菊語氣嚴肅了許多。
“女王不覺得自己多管閒事嗎?”韋烽投以她漫不經心的一瞥,繼而閉眼,決定不再理她。
望着他,好一陣子,李映菊一聲輕嘆,輕輕扯下面紗,喊出那個曾經無數次在夢裡呼喚過的名字:“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