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面的強光相比,暗室內的灰暗顯得有點陰沉和寒冷。微弱的燭光一閃一閃的,映照在那張豔麗妖媚的臉上,異常的詭異和邪惡。
“藍太醫,你不是對那賤人下過藥的嗎?她因何清醒這麼快?”尖銳刺耳的聲音透着陣陣恨意和怒意。
“啓稟娘娘。那不是普通的藥,藥量不能放得太多,否則適得其反,會引人懷疑。微臣認爲,只要她招認了罪行,我們的目的便可達到。”藍太醫望風希指地道。其實,他暗地裡也很是納悶,下的藥明明可以控制三至四天的,寒菱卻兩天就清醒,難道是藥物出了問題?或者寒菱的意志力較常人堅定?
“一切都在計劃中,眼看就要成功了,想不到半路殺出個死太監。皇上處斬那個狗奴才,分明就是想讓他做替死鬼,好了結此案。本宮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美豔的臉,露出不甘和憤然。
“娘娘請息怒。這次雖不能趕盡殺絕,不過這樣的效果也算不錯。您想想,菱昭儀對那太監感情深厚,她一心認定是皇上糊塗錯判,根據她的個性,肯定遷怒於皇上。皇上龍威受損,顏面大失的話,必定對她心生厭煩,然後漸漸淡忘她,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藍太醫巧舌如簧,滿面諂媚。
美豔女子一聽,腦海立刻閃現出下午在慎刑堂發生的那幕,內心涌起些許雀躍。不難看出,那賤人對皇上痛恨萬分,估計不會再做出任何魅惑或勾引之事。
“可是,她在堂上出言不遜,公然怒罵皇上,皇上非但不作出懲罰,還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護送她回寢宮。”想起當時韋烽俊顏顯露的罕見柔情,她便嫉妒羞惱不已,同時也憂愁焦慮。
“娘娘請放心,皇上心高氣傲,習慣了大家的迎合與恭敬,即便再喜歡她,也拉不下面子多次討好。幾次自討無趣過後,自然會產生厭倦。”
那也是!!堂堂一國之君,不可能每次都放下身段去委曲求全。美豔女子總算放心,看着藍太醫,“你給那賤人下藥,確定沒人發現?”
“娘娘請放心,微臣辦事,絕不留絲毫破綻!”
“嗯!退下吧。你的功勞,本宮會記住。”
“多謝娘娘!”藍太醫眉開眼笑,原本就很小的眼睛,如今更是成了一條縫,“娘娘如再有任何用得上微臣的地方,請儘管吩咐,微臣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哼哼!女子暗自冷嗤和鄙夷,表面上卻依然一副平靜的樣子,“嗯,需要你的時候,本宮自然會找你。”
關門聲響起,腳步聲遠去,美豔女子繼續呆在暗室內,身子慢慢趨近熊熊燃燒的蠟燭,目不轉睛地凝視着熾熱明亮的藍色火焰,不知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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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菱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四周熟悉的環境表明,她此時正躺在自己寢房的大牀上。一個綠色的人影坐在牀前,那是谷秋。
高臺上的蠟燭在黯然地晃動,看着它燃燒垂“淚”,寒菱彷彿看到了二狗,不禁輕問一聲,“二狗呢?”
“二狗他......他已經......”谷秋淚如潮涌,抽噎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真的去了!她還以爲,最後關頭會出現奇蹟,想不到連老天爺也不發慈悲。寒菱重新閉上眼,淚水緩緩地溢出眸眶,滑過蒼白的面頰,掠過冰涼的耳朵,停落在她的脖頸上。
“菱,你身體沒事了吧?有沒有任何不適?”谷秋暫時穩住傷悲的心情,憂心忡忡地詢問。
“我沒事!對了,我怎麼回到這裡?”寒菱聲若蚊蠅,雙眸仍然緊閉。
“是皇上抱你回來的,你足足昏睡了三個時辰,皇上很擔心你,如果不是有大臣覲見,他還一直守在你身邊呢。”
寒菱一聽,勃然變色,憤恨地道:“誰要他假好心!是非不分,殺千刀的昏君!”
“菱,其實,那天我之所以能夠進慎刑堂看你、喚醒你,都是皇上私下安排的,沒有他的令牌,我根本進不去地牢。”谷秋雖然也很怨恨韋烽錯判二狗,但她始終認爲,有必要把某些不爲人知的事情告訴寒菱。
“是嗎?可惜一切都不再重要。畢竟,二狗已經死了。”
想起二狗冤死,谷秋內心又是一陣悲悵和憤然,沉痛地靜了下來。
正好這時,韋烽走進房內。
“皇上!”谷秋起身,對他欠一欠身。
寒菱好像聾了一般,保持仰臥,並沒有起身行禮。
韋烽示意谷秋離開,徑直來到牀前坐下,柔聲輕喚:“菱菱——”
寒菱眼皮動了幾下,由於惱怒而雙手緊握成拳。
韋烽擡手,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低吟:“朕知道你醒了,睜開眼睛看着朕,好嗎?還有,你身體有無大礙?要不要再傳太醫來看看?”
發現寒菱一點反應都沒有,韋烽繼續解釋:“你要體諒朕的處境,朕所作的一切,所下的決定,都是爲了你。朕只希望你沒事,至於其他人,朕不管。”
“體諒你?體諒你黑白混淆?體諒你是非不分?”寒菱終於睜眼,閃亮的明眸佈滿痛恨和憤慨。
“珏兒的死,朕的悲傷不少於你;二狗的死,朕只能說抱歉。朕清楚你心中的痛,朕保證,賜你一個皇兒,有了皇兒,你或許能忘記發生過的一切,心情轉好。況且,只要你喜歡,你可以把他當成珏兒的影子。”
“賜賜賜,我呸!誰稀罕你的臭種爛種惡種!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寒菱眼中的憎恨、厭惡之色,深深地刺痛了韋烽的心,他悵然無奈地低垂下頭。
“出去!!”寒菱擡起雙腳,狠狠地踢向他。
望着虛弱氣喘,面色漲紅的她,韋烽急忙出聲,“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別動氣!”
“誰要你假好心,王八蛋,滾開!!”寒菱大眼圓瞪,早就失去了理智和冷靜。
韋烽見狀,不敢刺激她,只好訥訥地退出門外。
寒菱重新躺直身子,激憤的心,久久無法平息。
接下來的兩天,寒菱一直呆在寢房裡,除了谷秋以外,什麼人也不接見。韋烽每天都光顧好幾趟,卻每次都被隔絕門外,只能通過宮奴和谷秋,瞭解寒菱的狀況,安排一些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