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很快見底。
鬱可欣輕輕放下湯匙,拿起一旁的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還是很餓啊……鬱可欣摸摸肚子。算了,這種高級大酒店,一半都是用來談公事的,吃飯也都是名門大家一起吃飯,個個都小心翼翼的注意形象,自然不會多吃,菜色都追求精緻大方而不是數量,根本吃不飽。
還是想念以前揹着父親偷偷去吃小吃的滋味啊……
雷霆看着意猶未盡的鬱可欣,笑了笑。
“對了,你昨晚說的,關於我姐的,到底是什麼事情?”鬱可欣纔想起來還有這一茬。說起來她是因爲這個纔來找她的,卻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只是一個騙你出來的幌子而已,我要不說點什麼你感興趣的事情,你會來嗎?”男人嘴角勾起笑容。
“……”鬱可欣沉默。她早應該想到的,這個男人就算將她瞭解的清清楚楚,也不會特別清楚她家裡是什麼情況,他知道她有個姐姐就很厲害了。以他一個混夜店的能有什麼路子去摸清楚她堂堂賭王之家鬱家的底細。
算了。
“謝謝你昨天晚上的照顧,今天這頓算我的。”鬱可欣站起身來,將放在椅子上的西裝上衣拿起來,“這件衣服,是我洗完了幫你送到迷夜,還是現在直接給你?”
“放那就行。”雷霆不同以往的玩味的笑容,臉上有些凝重,可轉瞬間,又換回了那副痞子笑容,“你不去上班真的可以嗎?現在已經快要十點了哦~”
鬱可欣看了一眼表,九點四十分。賭場雖然白天沒有什麼客人,但父親爲了懲罰她,要求她每天十點準時上班,她本來因爲臉腫起來了本沒想上班,但是昨晚……她忘了給方宇打電話了!從聖客到賭場最快也要二十分鐘,再不走,她鐵定要遲到了!
她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那是她僅存的幾張沒被凍結的卡之一,是她母親在世時辦的一張卡,母親去世後轉入她的名下,但也不完全是她的資料,所以沒被凍結,現在這張卡里也沒剩下多少錢,乾脆送給雷霆,當作他昨晚照顧她的報酬好了。
“先刷這個,我先走了。密碼是我的生日,相信你應該知道。”鬱可欣匆匆說完,快速轉身離開。
“不用……”我已經結完了啊。雷霆看着桌子上的卡,想叫住鬱可欣,可鬱可欣只留給他一個匆匆的背影。
十點零五分。
鬱可欣來到賭場。
“遲到了五分鐘。可欣,這才上班幾天,你就遲到,以後還了得?”
一進大廳,就看見鬱維淼坐在沙發上,一改往日的和藹,一臉嚴肅,充滿威嚴的聲音在她進來之後響起。
“爸……您怎麼會來這?”鬱可欣有些僵硬的停住腳步。
“我想和你談談。”鬱維淼看着鬱可欣。雖然被歲月侵蝕,但鬱維淼的臉上依然能看出當年的俊朗風姿。
“鬱可欣,我一直拿你當親生女兒對待,妙齡也一直拿你當親妹妹對待,事事照顧你,關心你,你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旁邊響起一道響亮的女聲,在安靜的大廳裡顯得尤爲刺耳。
鬱可欣這才注意到,徐宛如和鬱妙齡也站在旁邊,還有一個她最不
想看到的人——羅紀寒。她冷冷的看向羅紀寒。羅紀寒一對上她的眼睛,立馬移開了視線。鬱妙齡在心底冷笑。幾天不見,他倒是憔悴了許多。因爲和鬱妙齡的婚沒結成?還是因爲錯過了自己這個鬱維淼的親生女兒感到不甘?
“媽,咱們進屋聊。”鬱妙齡移開視線,看向徐宛如。
大廳裡的賓客很多人的視線都被剛剛徐宛如的一嗓子給吸引了過來。
“進屋聊?你想逃避責任嗎?你把我們家妙齡打成這樣,還跟我說要進屋?”
徐宛如上前一步,衝着鬱可欣喊。
她打的?被打的人不應該是她鬱可欣嗎?怎麼轉過頭就變成她打鬱妙齡了?
鬱可欣視線移向旁邊的鬱妙齡。只見鬱妙齡一邊臉明顯的紅腫,雙眼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的樣子,旁邊羅紀寒看見鬱可欣的視線掃過來,趕忙低下了頭。
這樣的鬱妙齡,讓她很陌生。想當初鬱妙齡剛來到鬱家時,溫文爾雅內向的模樣,她們雖然不是特別的親,但至少和睦相處,偶爾有些有趣的事情也會一起分享,連父親那時都驚訝她們的和諧。
“不是我打的。”鬱妙齡冷冷道。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消失了那麼久的羅紀寒,爲什麼會突然又出現了?
“宛如,咱們進屋談。”顧及到大廳裡還有許多賓客,鬱維淼攬過徐宛如,想進屋。沒想到徐宛如一下掙開鬱維淼,愈發激動。
“妙齡都和我說了,昨晚她想和你談一談關於紀寒的事情,希望你能不要再破壞他們,沒想到你一點不聽勸,還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然後就闖出家門徹夜未歸!你怎麼能這樣!打人打那麼狠,妙齡一晚上都沒有消腫,今天來找你,你居然還遲到,可憐我女兒,臉腫了一晚上,罪魁禍首居然還在外面逍遙……”徐宛如本來潑婦一樣的面目漸漸轉變爲淚流滿面。而旁邊的鬱妙齡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可欣……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你爲什麼這樣……”
鬱妙齡哭的楚楚可憐。羅紀寒在一旁輕輕攬過鬱妙齡的肩,低聲安慰着她:“妙齡你還懷着孩子……”
好一副假惺惺的嘴臉,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鬱可欣斂下神色,不想過多的解釋。她轉過身,低聲跟聞訊趕來的方宇交代了幾句。方宇點頭,走到已經漸漸聚集的人羣前,開始解釋並疏散人羣。
鬱可欣的沉默在徐宛如看來就是默認。她見人羣漸漸離開,趕忙站起來,繼續說。
“大家評評理啊……瞧瞧這女兒,雖不是我親生,但我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好,現在我女兒被她打成這個樣子,她居然連句道歉的話都不說,破壞了我女兒的婚禮,讓我對女婿產生誤會,差點讓一對有情人成不了眷屬,她昨晚又一夜未歸,誰知道她又去做了什麼啊……”徐宛如哭的那叫一個慘烈,她就是要讓鬱可欣身敗名裂!
鬱妙齡在旁邊哭的更厲害了。哭的像紅核桃一樣的眼睛配上紅腫的臉頰,不明白的人真以爲她遭受過什麼虐待呢!
鬱維淼皺了皺眉頭。雖然這次鬱可欣做的確實不對,但徐宛如這個反應明顯就是有點過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如果這
件事曝光在媒體下,就會變成街上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到時候,讓他鬱家顏面何在!
“宛如,別說了!”鬱維淼低聲呵斥。
“我要說,你女兒這樣對待我女兒,就是因爲她不是我親生的嗎?今天我偏要討個公道!”
徐宛如走到鬱可欣面前,擡起手,一個巴掌欲要打下去,被鬱可欣穩穩地接住。
“媽,不管你信不信,我說沒打就是沒打,現在,希望你不要打擾我鬱家賭場的生意。”鬱可欣冷冷道。她掃了一眼旁邊坐着楚楚可憐的鬱可欣和旁邊溫柔情意的羅紀寒。
“姐,你還有身孕,小心點,情緒波動太大對孩子不好。”
鬱可欣轉身就上了電梯。
“你給我回來!”
“徐宛如!”
徐宛如還想窮追不捨,被鬱維淼喝住。
“你想丟盡鬱家的臉嗎!”
鬱維淼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鬱可欣上了樓。心神不寧。
明明被打的是她,爲什麼到最後喊委屈的卻是鬱妙齡?爲什麼羅紀寒回來了?爲什麼所有人都是一副她做錯了所有事情的模樣?
難道……一切都是計劃好的?那樣溫文爾雅的鬱妙齡,居然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有誰在鬱妙齡耳邊煽風點火,給她出謀劃策?是徐宛如?或者是羅紀寒?她不在的這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問題太多,鬱可欣的頭彷彿要炸開。今天在賭場的這一個鬧劇,被那麼多人看見,鬱家現在因爲婚禮被毀一事備受矚目,今天的事情估計明天又是一個大頭條,鬱家的聲譽已經漸漸降低。
怎麼辦……
向來隨心所欲,囂張跋扈的鬱可欣第一次感到頭疼。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方宇的電話。
“鬱小姐,你……”方宇知道,現在的鬱可欣心情很不好,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她。
“我沒事,幫我個忙,”鬱可欣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緩緩的說,“今天在現場的賓客,幫我封住他們的口,不要讓他們漏出口風,給封口費也好,要做什麼也好儘量滿足他們,絕對不要泄漏鬱家的醜聞。”
“好的,我明白了。”
鬱可欣撂下電話,轉動椅子看向窗外。
第二天——
鬱可欣睜開眼,清晨的陽光暖暖的灑下來。她坐直身,伸了伸痠痛的胳膊。
昨晚,一直應付賭場裡的各種質疑,爲了封住白天那些人的口,她一直忙到後半夜,最後迷迷糊糊的在辦公桌上睡着了。
她站起身,打開辦公室裡的電視。
“驚爆,鬱家賭場昨天有人鬧事,疑似鬱家大小姐鬱可欣破壞鬱二小姐鬱妙齡的婚禮,還對其進行毆打。鬱家當家主鬱維淼之妻攜鬱二小姐及鬱二小姐丈夫去討還公道。”
鬱可欣拿在手裡的水杯“砰”的一下掉在地上摔碎,裡頭的水灑了一地。
怎麼可能……
她昨晚爲了封口忙到後半夜,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爲什麼還是被播出了?
她確定她找到了所有人並跟他們解釋了清楚。那還剩下一種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