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諾進門一看自己師父的臉色便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兩父女還鬧得不愉快,頓時頭痛不已。
上樓去看了看鬱可欣沒事兒,就連忙下了樓去。看見自家師父閉着眼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生怕惹毛了正處於暴怒邊緣的人。
“怎麼?怕我吃了你?”沉穩中略帶調侃的聲音響起,戲謔的語氣卻讓言子諾在三伏酷暑的季節裡生生打了個冷顫。
言子諾趕緊打着哈哈,“怎麼會呢?師父。嘿嘿……”說着不自覺的拿手撓了撓頭。
看着徒弟撓頭的害怕模樣,瞪了言子諾一眼後 沒好氣的問道:“來找我幹什麼?給可欣求情嗎?”
言子諾被這突如其來的直白給弄得愣了愣。
幽幽嘆了口氣,這才慢慢道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
“那個飯店的服務員是被姐打了沒錯,可是,在那之後可欣姐有叫我送她去醫院,還囑咐我一定要讓醫生照顧好那姑娘。”
見鬱維淼一臉不信的樣子,不得已,言子諾有翻開了微信,讓鬱維淼看了和鬱可欣的聊天記錄,順便還翻出了自己帶那個服務員去醫院的掛號單等等一系列憑據。
鬱維淼總算是信了。
見自己師父一臉沉默,言子諾忍不住又說道:“師父,姐她或許做了什麼過火的事,但她應該有自己的理由和分寸。”
分寸嗎?鬱維淼沉默着。也不知是不想說話,還是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鬱維淼似乎纔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已經出了些許冷汗的徒弟。原本挺直的腰突然疲憊的靠上了沙發,滿目倦容。
“你先回去吧,記得找好一點的醫生去治治那個小姑娘,她也無辜。”
“啊……哦!我知道了。那師父我先走了。”言子諾半晌才反應過來,聽到自己得了解放便迫不及待的開着自己的車離開了這幢豪華的鬱家別墅。
言子諾走後,鬱維淼緩緩閉上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鬱可欣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機械的重複着一系列動作,倒酒,喝酒……
是因爲不想停。
三個月。
她和羅紀寒分手三個月以來,整日放縱自己迷失在燈紅酒綠和酒精之中。
到現在,她已經很難喝醉了。
酒精麻痹不了自己,心情實在不佳的鬱可欣終於還是抽出了煙,點燃。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是方宇。
聽着電話裡頭的人告訴自己的事,鬱可欣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現在完全黑了,如果可以擰,怕是能滴出墨來。
拿起自己的包包和車鑰匙,下樓來,卻看到父親一臉疲憊的靠坐在沙發上。心臟突然被狠狠地一揪 好疼,撕心裂肺。
可現在鬱可欣來不及說什麼,因爲還有一件更讓她心煩的事需要她去處理——雷霆。
方宇打來的電話其實就是告訴鬱可欣雷霆又來了賭場幹了和上次一樣的事,但這次他有變本加厲的說鬱可欣和他生死與共過。
去他媽的生死與共!
“爸,我出去辦點事。”匆匆和沙發上坐着的父親說了一聲,不等迴應便走了。
而鬱維淼則在她走了之後才緩緩
睜開眼,眼神再沒有了以往賭場上的精明。
“嗒、嗒、嗒……”
高跟鞋踩在優質地板上的聲音傳來,鬱維淼回頭看去,是徐宛如。
一雙漂亮的眼睛如今如同淬了毒的暗器,鬱維淼突然覺得自己好似從來沒真正認識過這個女人一樣。
無力,極度無力。
看着徐宛如姿態優雅的坐上沙發,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不耐的開口,“有什麼就說。”
徐宛如顯然沒料到鬱維淼會用如此口氣和自己說話,想到這都是因爲鬱可欣,心裡更是巴不得將鬱可欣扒皮抽骨。
但他的表情卻不似內心的惡毒,依舊姣好的容顏,帶着些許憤怒。
“可欣也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她怎麼可以攪和了自己姐姐的婚禮呢?這還沒多久,就又砸了人家的餐館,都上頭條了,你也不管管。”
“……”鬱維淼不說話。
“好歹讓她給我和妙齡一個解釋啊,她連道歉都不說一句,你看看你把她寵成什麼樣了。”
“……”鬱維淼還是不說話。
看着油鹽不進的鬱維淼,徐宛如也無可奈何,只得悻悻閉嘴。
見徐宛如不說話了,鬱維淼這纔不鹹不淡的說道“可欣有她的理由,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
好好談談?徐宛如差點扭曲了一張美麗的面孔。
毀了自己姐姐的幸福就只是一句好好談談?就因爲妙齡不是鬱維淼的親女兒,而她鬱可欣是嗎?
徐宛如恨啊,可她目前還沒有辦法做什麼手腳,只能逼自己忍住。
這頭的鬱可欣剛進了賭場,就看到辦公室門前聚了一羣員工,烏壓壓的堵在門口想看一眼自己小姐那生死與共的男朋友。
鬱可欣突然覺得腦殼疼。
“看什麼看!不用上班嗎?我白養你們嗎?趕快回自己崗位上去!”平地忽然一個驚雷。
看看小姐那張黑透的臉,員工們以保住自己的崗位爲重,一個個散了。
鬱可欣剛走到門邊準備開門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欠虐的嗓音。
“哎呀呀,我女朋友可真是暴脾氣啊,看來我以後可得小心一點了。”是雷霆。
聽到這句話,繞是淡定如鬱可欣,腦殼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幾跳。
忍無可忍!
一腳踢開門,衝進去對着雷霆就是一通吼“誰是你女朋友?你欠了我賭場那麼多錢還敢來這?你信不信我告你欠債不還,報警把你抓起來?”
誰知,那副欠揍的嘴臉非但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那副嘴臉的主人在聽到鬱可欣這幾句話時,笑容有擴大了幾分。
“哎,才聽說你砸了人家餐館最好的一個雅間,現在又要把你男朋友送進監獄了,當真最毒不過婦人心哪。”
幽幽的嘆了口氣,雷霆又以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道。
眼底劃過一絲不爲人知的情緒,正在暴走邊緣的人理所當然的沒有看到。
果然,把這個女人惹生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雷霆暗搓搓的想着。
看着面前更加欠揍的雷霆,鬱可欣笑了,怒極反笑。
同時,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起,
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望着這張臉,明晃晃的寫着欠虐兩個字,鬱可欣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過了許久,久到雷霆都以爲她不會搭理自己的時候鬱可欣終於說話了。
“嗯……幹什麼……我得想想,好好想想。”雷霆故作深沉的說。
鬱可欣額頭又突突的跳了兩下,腦殼又疼了。
“要不這樣吧?明天陪我出去玩玩?”雷霆突然嚷嚷着。
一驚一乍,鬱可欣表示嫌棄。“我憑什麼陪你出去玩?”更加嫌棄。
看着鬱可欣不加以掩飾的嫌棄,雷霆眼睛狐狸般狡猾的轉了轉,眉頭微皺,似乎想不出什麼理由來。
鬱可欣以爲對方沒轍了,開始放鬆了些警惕,可哪知……
狡猾的狐狸不過片刻就舒展了眉頭,又笑的欠揍起來。
鬱可欣有一點點不好的預感。
“我不是我不是欠了你很多賭債嗎?明天早上十一點,中心花園,你要是不來你就別想要我還你賭債了。”果然,預感很準。
狐狸說完這句話後就腳底抹油跑了,留下鬱可欣看着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
混蛋!
雷霆剛走出賭場,欠揍的笑容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模勾人的淡笑。可惜鬱可欣看不到,否則定要說一句,妖孽!
走出賭場的雷霆不禁回想着之前在餐館附近看到的那一幕,和鬱可欣被自己逗的炸毛的那一幕。
呵,有趣的女人,卻,讓人心疼。
鬱可欣半天才從自己被人耍了的事實中回過神來,黑着臉朝門外吼道:“看夠了麼沒?看夠了滾出來!”
門外的方宇無奈的聳聳肩後還是進了辦公室,看着眼前要吃人一樣的鬱可欣,不由得在心裡默默佩服雷霆。
雖然鬱可欣性子張揚,但也不是一個輕易發火的主,如今被一個男人逗的臉黑成這樣,只能說那個男人也是蠻有本事的。
“以後,你再把這樣的人放進來,我和你沒完。”
“嗯……啊?”正在胡思亂想的方宇沒反應過來。
鬱可欣危險的眯了眯眼。
方宇突然一個激靈,“我明白了!”
白了一眼這位,鬱可欣滿心鬱氣的走了,回家。
想着那個狗屁膏藥一樣的男人,鬱可欣很不爽!
不過,想想他還欠的賭債,鬱可欣還是決定赴約。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爲了平時那點完全不在意的錢纔去的。
回家之後,看到鬱維淼不在,偌大的客廳裡只有徐宛如和鬱妙齡在。
鬱妙齡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絲毫不見幾天前的靈動美豔。
徐宛如和她關係本就不好,如今更是把她恨進了骨子裡,見鬱可欣回來,便酸酸的嘲諷她幾句。
鬱可欣雖然對羅紀寒感到噁心,卻自知搞砸了繼姐的婚禮終究是自己理虧,也就懶得和繼母計較,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夜無眠。
鬱可欣早早的就起了,剛洗漱完,樓下就傳來保姆的聲音“小姐,你的信,好像是法院寄來的。”
法院?難道是昨天的事?鬱可欣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