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
康熙三十四年,四十二歲的康師傅,終於在平定三藩、統一臺灣消除了南方的所有隱患後將視線轉移到了北方,以無比飽滿的熱情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惦記葛爾丹這個草原梟雄上。大清朝這個龐大的戰爭機器,也再這年中再一次向世人展示出無比龐大的實力,和一統的堅定決心。
先是八月壬辰,康師傅巡幸塞外。辛丑,博濟向朝廷奏報:噶爾丹屬下五百回民闌入三岔河汛界,被肅州總兵官潘育龍一網打盡,關押在肅州。丙午,次克勒和洛。命宗室公蘇努、都統阿席坦、護巴領兵備戰噶爾丹。己酉,次克勒烏理雅蘇臺。撤了和大皇子有聯繫的河道總督陳樹,調董安國爲河道總督,接着又將毫無背景可言的桑額升任漕運總督。
九月癸未,康熙在聽取胤禛的彙報後,頒旨賑災,免去水患區一年的地丁錢糧,着戶部運米四萬石前往揚州賑濟災民。之後又心血來潮的着內務府豫行欽天監諏指婚吉日,正式頒下恩旨賜巴圖魯、贈弘毅公額亦都曾孫女,四品典儀官鈕軲轆-凌柱嫡女鈕軲轆氏,爲四皇子側妃。
冬十月丁未,命內大臣索額圖、明珠這對冤家一同視察噶爾丹。我和戴鐸都很好奇的康師傅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決策,將他們同時調離。而與此同時胤禛的次子弘昀也在側妃李氏一天的努力下,來到了這個世界。用他響亮的哭聲宣告着康熙又一次軍事行動的開始。
十一月壬戌,康師傅命大軍分三路備噶爾丹,自帶八十日口糧,其它駝馬米糧,令侍郎陳汝器、前左都御史于成龍分督。庚午,命李天馥復爲大學士。庚辰,康熙閱兵於南苑。戊子,命安北將軍伯費揚古爲撫遠大將軍。遣大臣入蒙古徵師。同時一系列的信息又表明,。康師傅這次有意讓除了皇太子之外的所有年長皇子一同隨軍歷練。
事實上這一想法在不久的三十五年逐一得到印證。丙子春正月甲午,康師傅下詔親征噶爾丹。同時命索相系的彭春參贊西路軍務。
二月丁亥朔,康師傅謁陵。壬辰,以碩鼐爲蒙古都統。癸丑,告祭郊廟社稷。甲寅,命皇太子胤礽留守。着皇長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佑隨往。丙辰,康師傅親統六師啓行。
恩旨頒下沒有幾天,內務府就派人到凌柱家裡對我這個準皇子側妃進行一些列的皇家禮儀教育、婚前培訓、覈實衣服的尺寸。當然由於不是聘娶正妻,所以很多程序都適當的進行了刪減,以凸顯正妻地位的尊貴。
九月末胤禛帶來了準信兒,說是欽天監將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初三。而納幣禮則定在了十月二十。
說道皇子娶妃納幣,由於是和天家結親,這在古代算是恩寵,高攀。更加上我是側妃,說明白點兒就是小老婆,所以這納幣之禮也是刪而又減,僅僅只是個意思罷了。不過和格格婁妾之類的一頂小轎相比還是排場繁複,至少我還有冊文以正身份。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冷笑,靜靜的坐在牀邊冷眼注視着前來道賀的各式貴婦l臉上的虛僞假笑,心裡頓時煩躁不已就想擡腿走人。只是一對上我那便宜老孃的那雙霧濛濛的雙眼,剛調動起來的肌肉立時又鬆了下去,乖乖坐在那裡“受刑”。
自從被戴狐狸沒義氣的丟回這個姑且稱作“家”的地方學規矩後。我這個便宜老孃,哦!不對,應該叫額孃的女人就整日的粘着我,可謂是寸步不離讓,我那便宜阿瑪眼紅不已,要不是我馬上就嫁人了,我估計我那“小氣”阿瑪殺了我的心都有。
我知道這次哈達那拉氏的突然爆發,讓她對我這個“女兒”內疚不已,想在我出嫁前的這短短的日子裡彌補“我”那缺失的母愛,可是天知道我並不是那個嘉柔,所以對於她我總是懷着一股莫名的感情。
兩個時辰後這場讓我抓狂的儀式纔在衆親友的添加箱中結束,不過平白的換來了這些值錢的小玩意兒,還是讓我糟透了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之後梅勒氏很謹慎的讓人將這些禮物擡到喜福齋陳列,並派專人看守。
小定過後,梅勒氏又開始張羅傢俱,採買各種陪嫁,大到睡牀,小到胭脂水粉無不親力親爲仔細布置。又在莊子上選取幾個家生奴才作爲僕役陪嫁,至於陪嫁的侍女則因爲胤禛送來了紅袖她們四個而作罷不再他選。剩下的就是我這個可憐的傢伙,跟着內務府派來的教引麼麼學習各種禮儀,禁忌。普通的花盆底也因爲要穿禮服,換成了堪比小高蹺的禮服高底花盆繡鞋,就連我可憐的耳垂也因爲皇家規矩被這些老麼麼結結實實的捅了六個洞。水生火熱着之中我終於將要迎來兩世裡我唯一的一次婚禮······
那拉氏恬靜的坐在馬車一角,靜靜的注視着身旁專心看書的胤禛。一股幸福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勾起了脣角,臉上的光彩也越發的絢爛起來。也只有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纔會覺得眼前的男人完完全全只是她的,她才能忘卻那些規矩禮儀,只用單純的愛戀眼神來注視他。想到這裡,那拉氏小心的向前挪了一下,將手小心的靠在胤禛的腿邊,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此時的胤禛心裡同樣分外的甜蜜,一想到那個人甜美的笑容,他就會覺得心都醉了。還有兩天她就要成爲他的妻了,雖然還有些小瑕疵,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對她的愛戀,只要能綁她在身邊,那麼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突然他感到一抹灼熱的眼神正在注視着他,胤禛本能的偏頭看去,整好對上那拉氏的雙眼,看着她微紅着臉龐像受驚的小鹿一般緊張的快速斂眸低頭,胤禛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的動作。
“乏了就養一會兒神。”胤禛快速的將視線又移回了書本,淡淡的說。其實他對眼前的這個女子還是懷着一股莫名情緒的,幾年的陪伴的也不是作假的,至少她比府裡其它的女人讓他更覺得自然,只是他同時也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愛情。所以他在大婚第一天就明確告訴她,他能給她嫡福晉的一切尊貴,甚至其它嫡福晉沒有的他都會盡全力給她——只是······除了——愛情。
“妾身不乏,爺喝茶麼?”那拉氏撲閃着大眼睛,嬌羞的笑笑,小聲的貼心迴應。
胤禛淡淡一笑,拍了拍那拉氏的小手。“不了,馬上就到了。還是去岳父家討杯茶水來的方便。”說完便不再吭聲。
一陣幽香襲來,靡麗甜軟,那拉氏小心翼翼的將自己靠在胤禛的身上。“阿瑪看見您去一定會很高興的。”她小聲喃喃說。
“恩!是啊,不過我想看見另一個人會讓他更加高興。”
“嗯!”那拉氏好奇的看向胤禛,想知道答案。
看到她好奇的樣子,胤禛不由的想到了若惜,要是她,現在肯定不會這樣問的。他不由得勾起嘴角“我想岳父出征前更希望見到弘輝。”他微微蹙眉單手揉着眉頭。
注意到胤禛的小動作,那拉氏立即跪坐起來,用手撫-上胤禛的額頭輕輕揉捏起來。“爺這幾日你也太忙了些,要注意身體啊!”
“知道了。”胤禛淡然的說道。
“爺,那——李妹妹這兩天去我那裡說翠竹閣太潮了她住着難受,李妹妹剛生下弘昀受不得涼,所以······我想是不是給她換個地方。”那拉氏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用李氏的造訪拋出了疑問。
“你看着辦好了!不是說府裡的事情都歸你來管麼!”胤禛擡眼看着那拉氏。突然他想到了一些事情鄒着眉頭,微笑臉立時冷了下來,“那你準備把她移動到那裡呢?”
那拉氏有些心虛的低頭沉思並沒有看見胤禛不悅的表情“還有那月碧姑娘,不知爺準備怎麼安排?”那拉氏好似覺得一個李氏不足矣說明問題,連忙將前兩天被一稱小轎擡進來的月碧說事兒。
“都說了她們歸你管,所以你看着辦吧!”
“那爺,那個——那個——後院只還有惜園空魚的位置比寬敞,還朝陽,所以我想就用那裡好麼?等過兩天鈕軲轆妹妹進來了,也讓她搬到那裡好了。”那拉氏試探的問。這個惜園一直是她乃至整個四皇子府中所有人心中的迷,她清楚的知道,她的丈夫有個習慣就是關於那個惜園的。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將自己獨自關在裡面,除了他沒人知道那裡到底對於他有着什麼樣的吸引力。但自從上個月,就在她坐月子的時候,那個神秘的地方卻發生不不小的變化,這是她所不希望的,她討厭那些自己不瞭解,和掌控不了的事情發生,就像那個月碧一樣。
“那就這樣好了,只是李氏她們等鈕軲轆氏過門後在搬吧!”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拉氏淡淡說,不帶一絲感情。看來只要是女人就脫不了那個怪圈,永遠不知道滿足——只是那裡也是他們能惦記的麼!他有些煩躁的掀開車連向外看去,不由一愣,大聲道“影,停車。”胤禛起身就要向外走。
“爺,您這是——”那拉氏被他的突然狀況高的莫名其妙。
“沒事兒,爺我突然想到些東西沒帶,現在回去拿,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可是——”
“好了我先去啦,”說完胤禛頭也不回的跳下車架。
“我太貪心了麼!”注視着胤禛消失的背影,那拉氏隱去了明媚的笑容,一絲苦悶映上眉間喃喃說道。怎麼樣她也在康熙身邊呆了許久,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她真的想不明白,是自己爺根本無心還是他的心早已送了她人。這是這麼多年她始終看不明白卻最想知道的——
不論怎樣,她還是最有權利站在他身側的人,這樣就足夠了。想到這裡她不由苦笑“走吧!”那拉氏對車外的僕役吩咐道。向將軍府行去。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