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樣的 ？”
穗子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詫異的眨了眨眼：“我是知道你的秘密了嗎？”
秘密什麼的，說的太過誇張了吧？寧夏笑了笑，沒說話。
“你這是默認了嗎？”
穗子把手裡的糕點吃完，擦了下嘴角，拉着寧夏又去了一家咖啡館，還要了甜點。
寧夏看出來了，這姑娘，就是喜歡吃甜的。
“好吧，在關係上，我們也算拉進了距離，你也不單純只是我的作者了，你還是我的朋友，我很喜歡唯美風，你這個真的很唯美，但故事又那麼現實，現實裡夾着唯美，我覺得，一定會火！”
穗子眼睛放光，好像這是她的稿件一樣。
“嗯，承你吉言。”寧夏配合的笑了笑。
“那麼，版權，稿費，以及，推廣，這是合同，你看一下。”
因爲是面談，這些東西都是準備好的，不過剛纔是跑題了，現在拉回正題，這些還是要說的。寧夏倒利索，看了一遍之後，直接打電話：“我需要一位律師，最好，對合約方面比較擅長的，對，現在，我在……咖啡館。”
穗子有些詫異的看着她。這還是剛纔那個說就圖一樂的寧夏嗎？
果然是有錢人，圖一樂還要用律師？
寧夏歉意一笑：“我實在不懂這些，不好意思，你得等一會兒，我律師來。”
其實這真不能怪寧夏，完全是因爲，穗子先擺這一道，關係拉那麼近之後，忽然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那麼，不好意思，我也要公事公辦了。
這一點，寧夏是跟着葉臣學的。
她接觸最多的人，就是葉臣，所以這些沒辦法，近墨者黑。
不過這家律師所還是可以的，雖然是私人的性質，但寧夏在說過這些之後，穗子一杯咖啡沒喝完，人就到了。
“沒想到鍾先生，還是雙重是身份呢。”
寧夏一看來人，未語先笑。
“寧小姐，你好。”
鍾萬也沒想到是她，禮儀性的握手之後，他坐在了一旁。
寧夏看着他點過頭之後，笑道：“穗子，我律師到了，我們開始談吧。”
拉出這麼專業的人來，穗子也不是沒見過，她手裡也曾拿到過律師函的，當下就把合約拿了出來，給鍾萬看。
鍾萬的醫生職業，一直都是私人醫生，律師職業就不同了，這是他的主職業。
寧夏簽了合約之後，看着穗子離開，她卻沒走。
“鍾先生，我們談一談。”
寧夏面前放着還是那杯秘製甜心，她一直沒喝完。
鍾萬笑了笑：“夏小姐，您想問什麼？不能涉及生活。”
“我不過是失憶而已，又沒掉智商，我想知道，什麼情況下，會有大片空白。”
寧夏自己能知道，記憶裡是空白的，而不是那種，想起來就頭疼的或者片段的，就是空白的。
鍾萬正了一下臉色，沒說話。
沉默。
寧夏遲疑了，難道被自己猜對了？
她皺眉先說：“是，催眠嗎？”
半晌，纔看到他點頭。
寧夏卻懷疑了：“你是律師，那你是醫師資格證，是考的嗎？還是買的？你能確定嗎？我說的你也信？醫生常識呢？”
“夏小姐，你在否認你自己。”
他被懷疑不要緊，因爲他和這位夏小姐認識就是因爲生病，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是知道病情的，看着她有些激動和糾結的樣子，他現在懷疑，她心裡有病。
寧夏瞪着他。
鍾萬開口，說的很是專業：“我是醫生，我肯定是要了解病人病情的，你不用說你的情況我也知道，你不用懷疑我的專業素養，我不回答，是因爲病人家屬有交代過，有些話不適合說，怕刺激到病人。”
病人？病人家屬？這是說她和葉臣嗎？
“我不能受刺激？”
寧夏直接抓住一個點，一激動把面前的甜品給碰撒了。
鍾萬伸手給她抽紙巾：“我什麼都沒說。”
這就是不承認了？看來是拿了葉臣的好處了，不過這人終究不是厲何，不如厲何知道了解的多，寧夏一邊擦着手指，一邊想，但想不起來卻還被那空白給壓抑了，她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
“別難爲自己了，想不起來，那肯定是有人不想讓你想起來，你又何必強求呢？順其自然也很好，甚至還有你想不到的意外呢。”
鍾萬拋開在法律層面上的嚴謹之外，還是很溫和的，甚至，他還是信佛的。
寧夏在難受過後，說自己不想回去，請他能不能陪一會兒，他就帶她來了這個，寺廟。
老式的地磚，已經有些打滑了，傳統的建築，飛檐翹角。
看着香菸嫋嫋的大雄寶殿，寧夏的頭又疼了。
“你別去刻意的想，因爲有空白的壓制，你會格外難受，催眠的作用，本來是要讓人輕鬆的，或許那些事情，是比較難過的，纔會沒有呢？”
鍾萬遞給她一炷香。
“你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上香之後，寧夏和他一起走在青石小徑上，就在這寺院裡漫步。
現在還不是說出的時候，鍾萬笑了笑：“以後你會知道的。”
“別拿這種話來糊弄 我。”寧夏現在最煩聽這種話語，本來沒有記憶已經吃了很大的虧，再被人說些不明不白的話，真的好心累。
“那，我說我現在不能說，你信嗎？”
“你又拿了別人錢？”
他承認了。
他不承認寧夏都認爲他是個貪財的了，何況他還承認了。這讓寧夏真懷疑，他說的話可信嗎？
“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這麼誤導我呢？”
寧夏有些糾結，信不信，她都沒得選。
“你可以選擇不信，當然，說出來的每句話都是有它的作用的，這就是心裡暗示，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暗示，同樣，你也可以接受，因爲，我說出的話，你也聽到了，它已經起了作用。”鍾萬還是那麼笑。
果然會安撫人心，寧夏咬牙：“爲了我的人身健康，我還是遠離你比較好。”
她說着就走，鍾萬在她身後說：“你遠離不了，因爲我是你的 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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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這個茬兒！她以後要出書什麼的，律師肯定是少不了的，這麼一想，寧夏就回頭瞪了他一眼。
再回頭走，一步跨出，直接撞在一人身上：“哎哎呀！”
那人急忙伸手扶住她，略帶擔心的問：“沒事吧？”
“沒事沒事。”寧夏自覺理虧，急忙站好後退，推開他的手。
蘇卿接到鍾萬的電話過來，看着寧夏，想伸手又不敢，他何時這麼糾結過？
一開始的哄騙入手，他真的沒有現在這種糾結猶豫，以及擔心後怕。
“夏夏……”
忍不住的開口，卻被她眼裡的迷茫陌生重重刺傷，她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寧夏覺得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卻又着實想不起來，只好問：“先生，我們是不是認識？”
葉臣打電話的時候，就是寧夏這麼問蘇卿的時候。
蘇卿正要說，寧夏的手機響了，她不好意思的說：“抱歉啊，我先接個電話。”
“夏夏，你在哪兒呢？剛纔編輯的通知下來了，你回來一趟吧。”葉臣心裡不安，隨便找了個藉口。
寧夏不疑有他，雖然蘇卿很熟悉，但還是不知道是誰，她禮貌告辭，回了葉臣身邊。
看着她的背影，蘇卿心疼的不行，卻又不敢強行去拉扯，怕寧夏反抗更加不接受——他和寧夏這麼多年，很瞭解寧夏的性子，就算失憶了，有些骨子裡的也不會改。
寧夏打車之後，纔想起沒要那人的電話。太熟悉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要是不打電話問清楚，會錯過什麼。
但等她又回去的時候，蘇卿已經不在那兒了。
看着空蕩蕩的小徑，她有些失笑，自己真是傻，到底是一個陌生人，怎麼可能會在這兒不走。
蘇卿正在一旁的亭子裡和鍾萬說話：“你說她，是催眠的後果？”
“是的，因爲夏小姐自己很清楚的知道，有大片的空白記憶，她能分出來那是空白，說明她也知道有殘存記憶的。”鍾萬說的很客觀：“也可能，只是一種誤覺，因爲失憶的狀況也分很多種。”
“不會的，夏夏那麼聰明——”
他好像看到夏夏了？
急忙衝出亭子，卻看不到人影，難道自己太想念夏夏，看花了？
寧夏走近出租車，開車門，上車，報出那個酒店。
稿子什麼的，她一點都不關心，但她確實太無聊了，總是腦子裡一直在想，她不能讓這種想法擾亂生活，所以要忙起來把這些忘掉——不過，剛纔那人到底是誰啊，感覺，真的好熟悉。
可是再熟悉，也不好直接問人家吧？況且，她還沒再次見到人……
* * *
“夏夏，你回來了。”
一進門就迎來了葉臣的擁抱，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還是接受了。她感覺，和他在一起無論多久，她都不太習慣這種近距離親近接觸。
“什麼事這麼急啊，我才和編輯簽了合同。”
寧夏隨口就說了出來，根本沒防着他。
“是封面的事，因爲走的風格不同，讓你儘快畫出符合出版風格的封面，合同都已經簽過了，肯定有日期吧？”葉臣牽她坐下：“先喝茶，我去給你拿筆電。”
他雖然是隨意找的藉口，但這藉口也是真的，寧夏確實需要畫封面。
但他派出去暗中跟着寧夏的人，竟然被甩開了！
知道的時候，已經丟了快半個小時了，那半個小時裡，根本不知道寧夏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麼，手機能打通，卻不能定位！他知道的太晚，才急忙叫人回來。
看現在寧夏的樣子，應該是，沒有什麼他擔心的情況。
拿着筆電出來，他還刻意耽誤了一會兒，並沒看到寧夏有什麼反常。
“你看，這是後臺，這是郵件，這是風格。”
他很全面的介紹到位，微笑的看着寧夏，想從她眼裡，再看出來點什麼，可惜，失敗了。
寧夏眼裡很純淨，看東西就是看東西，雖然這個東西，是葉臣告訴她的，她的工作，但她都不知道，這工作到底收入多少，生活上的事，葉臣都給她安排了，她還有一張零花錢的卡，上面的錢從來就沒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