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帶着五十名黑衣殺手,得意洋洋站在前院,將齊毓殤團團圍住,身後是黑翼和坐在輪椅上的木易以及三十名黑鷹衛。
連續十年的追蹤,他都快忘記家裡的門朝哪了,本來以爲這輩子再也沒有回京之日,沒想到竟然柳暗花明。
木先生的陣法果然高明,他帶着下屬陣法只能原地轉圈,四處都是迷霧,累得筋疲力盡別說找到齊毓殤的藏身之所,連方向都迷了。
誰知,木先生進來,只不過在他們走過的路上點了點,迷霧就自動散開,然後蕭宅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太不可思議了。
上天真是給他立功的機會,他回頭看黑翼,“二弟,若這次事成,你掌黑鷹衛,我去殺手閣,到時候我們兄弟,一起爲皇上效力,爲父母爭光。”
黑翼重重點頭,滿臉感動之色。
他們兩兄弟爲了這個廢太子分別了十幾年,父母都是他在照顧,大嫂幾年前重病而死,也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這些痛楚,都要算在躲在蕭宅裡的這個男人身上,是他讓他們全家天各一方,是他害得夫妻陰陽兩隔,是他……
“黑鷹,你還真是阿歡說的細菌,無孔不入!”齊毓殤冷笑,完全無視五十名殺手的虎視眈眈和三十名手持弓弩的黑鷹衛,目光穿過黑鷹,落在一身天青色棉服長衫的中年男人身上,“是你破了九宮連環迷陣?”
“連環迷陣?”木易雙眸危險一眯,眼底閃過懊惱之色,“難怪我看到那隻鈴鐺,你竟然在迷陣中放置了九宮連環玲,你的下屬,是不是都撤走了?”
“你是誰?”齊毓殤寒眸灼灼,冷意森森的眼神幾乎在木易身上盯出兩個洞,他的聲音也異常冷酷,“我看你不是普通人,爲何助紂爲虐?”
“助紂爲虐嗎?”木易冷笑,指着自己的和輪椅道,“這要問你的好師傅了,如果不是他,我會變成今天這樣?”
突然,他的表情突然猙獰而扭曲,咬牙切齒質問道,“當年不過一件小事,江逐流就斷我,他憑什麼?”
如果不是雪域弟子遍佈天下,他怎麼會跟齊清那個陰險小人合作?
如果不是他斷了,驕傲的他又怎麼可能坐在輪椅上,被別人推着,更被那些自命不凡的俠義道踐踏尊嚴?
齊毓殤沒想到他跟江逐流還有這麼一段舊仇,腦海裡稍一過濾,便猜出他的身份來歷,不由皺眉。
有他在這裡,機關陣法都起不了太大作用,這可怎麼辦?
“我的斷了,我最愛的人爲了保護我,他的迷陣,引發心底最深的恐懼,難以承受自殺在我面前,我發誓,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失去所有,所以我設計蒼狼,讓他吃下歡情散,奪取了他的洞房花燭,但這些並不能消除我的恨,我要親手毀掉他最愛女人教出來的弟子,我要讓他體會我當年如墜深淵的痛苦。”木易盯着她,目光裡全是怨毒。
提起江逐流,他是咬牙切齒的恨。
所以在看到齊毓殤這個江逐流的得意弟子,並也在蕭宅外設立迷陣,阻攔這麼多人時,他胸腔內的仇恨之火就如火山下的岩漿,不住洶涌着、翻騰着,隨時隨地可以噴發出來。
他身上氣勢大漲,以驚濤拍岸的姿態席捲向齊毓殤,滔天冷狠異常可怖,黑翼瑟縮了下,悄然後退。
滔天的迫人壓力撲面而來,強大氣勢壓得齊毓殤幾乎喘不過氣來,他閉上眼調整呼吸,讓身體漸漸放鬆才睜開眼,跟木易對視。
沒出任何意外的,他看到了陰狠毒辣和跟齊清身上異常相似的無情。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當年的大盜楊諫,我看你父親給你取錯了名字,你不該是諫言的諫,應該取賤人的賤,這才名副其實。”清脆女聲囂張響起,齊毓殤身體一僵轉身,洛千歡紅衣紅裙洋洋灑灑行來,好像天地間最熾熱的火焰,熱情奔放、火辣大膽。
“阿歡!”他皺眉,輕喚一聲,想要責備心有不忍,只不滿的看着她,眉峰隴成死結。
“原來當年蒼狼破壞師傅和大師伯婚禮,是你這傢伙在作怪,你知道你所謂的心愛的女人,是怎麼死的嗎?她不是爲保護你自殺,她是看出了你的醜惡嘴臉才覺得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自殺的,你以爲你是誰啊,天王老子二郎神啊?長得醜也就算了,心還是黑的,女人就算瞪眼瞎也不會看上你好不。”洛千歡笑着走過去,玩着他手臂靠上他的肩,嘴巴卻毫不留情。
“小丫頭,你懂什麼,婉兒是爲我纔去迷陣的,她說過她愛我,她要跟我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木易,哦,不,楊諫冷笑反駁,“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請嗎?”
“我不知道你知道行了吧,那女人本來就是哄你的,你掠了那麼多女人跟你同房,你練採陰補陽的邪功不說,你還採處子精血給她喝下,讓她做藥物的容器,她跟你說好話是哄你的,其實她一直在找機會逃走,迷陣那天,她以爲她可以逃走,可她被迷陣所惑,承,就自盡了,你以爲你宋玉之貌、潘安之容,還得女人跟你睡一次就離不了啊?也不看看你那豆芽菜似得分量,真給自己臉上貼金。”洛千歡不屑“切”了聲,抱着齊毓殤手臂嬌笑,“夫君,奴家愛不愛你啊?”
“愛,愛不釋手!”用力攬緊她腰肢,齊毓殤滿臉邪氣,曖昧大笑,“我的阿歡天資聰穎,對我情深似海,怎麼可能不懂愛呢?”
“楊諫你不懂愛,你更不懂女人爲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心理,所以你這些年不近女色,你以爲你是隻對她有感覺嗎?其實你早就被她暗中下了藥,跟太監沒什麼兩樣了。”掩脣嬌笑,洛千歡身體搖晃如風中紅牡丹,嬌豔欲滴,“我真該爲你燒柱香,默哀下你的人生。”
“胡說,你這小丫頭什麼都不懂,你不懂,婉兒愛我,她是真的愛我,她迷陣時,甚至有了我的骨肉……”楊諫雙眸漸漸發紅,緊抓輪椅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極力隱忍着怒火。
他眼珠轉動,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如一場大戲,從腦海裡一一劃過,每一個細節、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