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林二公子微愣，手指收緊又鬆開。
他未入官場，這些年在商場打拼，雖然有些收入，但也沒有阮不悔說的那麼厲害，商號遍佈大江南北。
她要跟自己談什麼合作？
自己又有什麼，可以讓她合作的？
她堂堂大燕的靖王妃，戰神寵愛的妻子，怎麼突然找他合作？
“對，合作。”阮不悔含笑點頭，偏頭看洛千歡，“有安靜的地方，讓我跟他談談嗎？”
“去我宮裡吧，安靜沒有人打擾。”洛千歡知道她是爲幫自己纔過來，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關懷道，“不悔，你身體不好，還是先休息幾日再說，合作的事情……”
“不必擔心，我還撐得住。”搖頭，阮不悔掩脣輕咳，“你這裡的事情完結了，我也好跟南哥哥去四處走走，看看。”
眼神掃過凌靖南，她莞爾一笑，情誼流露，齊毓殤看着，羨慕不已。
什麼時候，他的阿歡也能有如此柔情似水的時候呢？
想到阮不悔之前的冷漠，如今的溫和似水，他默默囧了。
難道女子做了孃親，都會變得溫柔嗎？
他期待的眼神落在洛千歡小腹上，怎麼他家的阿歡有了身孕，反而更彪悍了呢？總不能將來生產之後，纔會溫順吧？
“你的身體……”洛千歡卻不管他在想什麼，關懷的眼神跟雷達似得，在阮不悔身上掃來掃去，聲音壓低，生怕凌靖南聽到，“已經到那種地步了嗎？”
“能陪他多久是多久，如今有孩子們，他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一些，將來我走了，他也能不那麼傷心。”阮不悔斂眸，將裡面酸楚斂去。
“就剩下一年的時間，你一定要撐住。”洛千歡抱了抱她，兩姐妹一起站起，“走吧，我帶你去坤寧宮。”
阮不悔看向凌靖南，見他眼神鼓勵，纔對林二公子露出微笑，“二公子，請隨我們來。”
本來後宮是不允許有外男進入的，但洛千歡要帶人進去，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於是，在那些頑固宗親和思想守舊官員的目光中，林二公子在宮女的引領下，跟兩姐妹去了後宮。
見凌靖南和齊毓殤都沒有開口的想法，他們也不敢去觸兩人眉頭，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
齊毓殤偏頭看凌靖南懷裡的女嬰，女嬰五官張開，靈氣逼人，眉宇間已有阮不悔五分神韻，將來必然是位傾城絕代的佳人。
好奇碰了碰女嬰嫩臉，他問凌靖南，“孩子可取了名字？”
“阿悔說，叫瑾兒，凌玉瑾。”
“小郡主有父親如此疼愛，就忽略了小世子可不行。”
“那小子可離不開阿悔，本王就把他跟奶孃放外面客棧裡了，省得跟着吵阿悔，影響她病情。”
齊毓殤偏頭悶笑，跟兒子爭風吃醋到這個程度的，也就只有這位戰場上無往不利，情場上止步不前的戰神了。
“小世子一定很委屈。”悶笑調侃，他颳了下瑾兒粉嫩的鼻尖，“瑾兒，你說是不是啊？”
瑾兒哪裡聽得懂他的話？
涼涼的手指讓她“咯咯”笑起來，舞動着小手，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凌靖南握住瑾兒小手，對齊毓殤道，“毓殤，要不要抱抱她？”
“這個，我可以嗎？”齊毓殤手伸了伸，又尷尬收回，“我這雙手不知道染了多少江湖梟雄的血，可從來沒……”
“我之前也沒抱過，現在不也抱得順手？”凌靖南將瑾兒給他，鼓勵道，“千歡現在也有了身孕，你不學着抱，將來怎麼看孩子？”
“不是有乳母嘛。”齊毓殤愣住，就那麼僵硬的兩手託着瑾兒，放下也不是，舉高也不是，“再說了，我聽阿歡說，你現在可不是第一次看孩子。”
“怎麼不是第一次？這是我的長女，當然是第一次。”
“你這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阿歡說過，阿梅出生在你靖王府的梅園，還是你看着長大的，還未她掌刮將軍府嫡女，爲她去軍中歷練。”齊毓殤看向瑾兒，“認真算起來，這是你看的第二個孩子。”
“阿悔是我的妻子，不算。”凌靖南反駁，見他動作僵硬不敢動，只得將瑾兒又抱回懷裡，輕輕的拍着，“毓殤，你這次寫信讓我帶阿悔來，說有要事相商，是什麼事？”
“王爺掌管疾風軍，戰神之名天下皆知，祥坤帝又對你讚不絕口，平日裡的賞賜俸祿都用不完，我現在國庫空虛……”齊毓殤搓了搓手指，聲音壓低，“想跟你借點，等我把國庫填滿了，再還給你。”
“借銀兩？你想借多少？”摸了摸懷裡，凌靖南目光戒備。
“先借幾十萬兩，先讓我賑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穩定國內經濟，等一切步入正軌，我再還你。”齊毓殤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神色自然。
這跟別人借錢，還是一國之君，怎麼看怎麼彆扭。
跟凌靖南的關係還算不錯，性情又是直爽的軍中男兒，他猶豫許久，這才說出口。
“幾十萬兩？”凌靖南咂舌，“我沒這麼多啊，財政大權都在阿悔手裡，等她回來我問問。”
齊毓殤剛掩飾尷尬喝的一口酒，瞬間噴了出去，嗆得俊臉發紅，咳嗽不止。
“你怎麼了？”凌靖南壓根不知道是他說的話有問題，還很關心的倒杯水給他，“酒喝多了傷身，你少喝點。”
齊毓殤無比慶幸這次自己沒喝酒，不然非得再丟人一次不可。
一邊用是溼毛巾擦手，一邊斜睨罪魁禍首，“也不知道我這咳嗽是誰害的，你堂堂戰神，怎麼就被阿梅收這麼服帖？還把財政都交給她，這……”
“這怎麼樣啊？”洛千歡的清脆聲音在身後響起，他一個激靈坐穩身子，滿臉嚴肅，“這、這個決定真是太對了。”
神轉折讓聯袂而來的兩姐妹莞爾，阮不悔聲音含笑，“師兄這話轉得真……彆扭啊，不累嗎？”
“沒沒沒，這絕對是我的肺腑之言。”齊毓殤拼命搖頭，生怕洛千歡生氣，站起身討好，“阿歡，你們這麼快就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