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週四,沈樂怡因爲有董琪每天中午的特殊關照,變得特別陽光明媚,琢磨着週末要不要去郊區玩玩放鬆下,董琪則是陰雲密佈愁眉苦臉。
自從公司搬過來以後,大概是聽到風聲說要建立分公司。主管抓典型抓的特別狠,首當其衝抓的就是董琪這隻出頭鳥,她在連續遲到被主管冷嘲熱諷X3後,痛定思痛,決定把自己那套小單間給退了,找個附近的房子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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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一下班,董琪就風馳電掣般收拾好東西帶着沈樂怡去看房,她們到的時候,中介已經等在院門口。瘦高的小夥子,長着張眉清目秀的娃娃臉,白襯衫黑西褲脖子帶着工作卡,熱情洋溢的就迎過來:“姐,來了,帶您去看看房子。”邊帶着她們往小區裡走邊介紹道“:這邊小區綠化好,全國小區裡面綠化裡面能排進前十,房屋內部設計和採光也非常的好,周邊設施很齊全,屬於成熟化小區,比如買菜就可以……”
董琪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皺了眉,忘記中介姓什麼了,正在猶豫什麼稱呼:“內個…”中介連忙說:“小杜”拿起了胸卡比了比,董琪看到上面寫着:杜明瑋-家樂安居業務經理。
“小杜,不用介紹這些了,我們也住在這個小區,就想看下房子,合適的話立刻就搬進來。”董琪很爽快的表明來意,小杜摸了摸頭,嘿嘿笑了下:“不好意思啊,我這就帶你們去。”說完就帶着她們直奔出租的房子。
房子在一樓,有個附贈的小花園,鐵柵欄上爬滿了薔薇,裡面還種了許多綠植和繡球花,中間搭了葡萄架,角落裡還有個陶瓷魚缸,看的出主人是個挺熱愛生活的人。
小杜打開雕花的小鐵門,指了指門栓:“這個門平時要不用的話可以鎖死。”從葡萄架下穿過,是入戶門,大落地窗的陽臺。小沈介紹道:“一樓雖然有點潮,不過這邊陽光很足,晾衣服什麼的很好。”
沈樂怡點點頭,朝向採光很好,又拉着董琪裡裡外外都兜個遍,的確不錯,雖然家電少了點,只有一個洗衣機和微波爐。兩個躲在在衛生間嘀咕了半天,出來的時候董琪不露聲色的點評道:“房子還不錯,就是這家電傢俱太少,裝修有點簡單,浴室水龍頭不太好用,入戶門太單薄,防盜窗還要再做。”
沈樂怡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差不多就得了,別起到反作用,就聽董琪說道關鍵處:“最低每月能降多少?”小杜想了下,說:“三百怎麼樣?”董琪再接再厲:“五百,現在就簽約。”
“成!”小杜也沒再繼續討價還價,很痛快的同意了。
定好了房子,沈樂怡給顧安打電話說了要搬走這事,顧安先是有些沉默,聽到是同一棟樓的一層,語氣變得輕快,沈樂怡說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這麼念念不捨。顧安回答道,只是怕房子被弄得慘不忍睹的,沒地方找她算賬,得知是一樓就冤有頭債有主了。
搬家的時候,顧安也來幫忙,沈樂怡對他的定義就是如果“幫忙”只是幫着看她怎麼忙的話,那麼顧安的確是總監級的,除了總是監管着她怎麼擺怎麼放以外,這傢伙都沒動過手。終於沈樂怡爆發了,她指着一地的箱子對着顧安咆哮:“你是不是男人,我這麼多東西你居然都不幫忙搬!”。
顧安雙手抱臂依在牆上悠然自得:“誰讓你把房間弄得這麼亂,我是不是男人你知道。但是就收拾屋子來說,你的確算不上女人。就是一野人。”
沈樂怡怒目而視:“吹牛不上銳,說的好像你是居家達人,收納小能手似的。”
顧安風輕雲淡的瞥了她一眼,蹲下身去翻看紙箱:“你不用激我,讓你累了才能長長記性。像這些。”顧安手指挑出幾件條紋的T恤,衝着沈樂怡說:“過季的,或者是暴露你身材缺陷的。”又指了指另外幾件:“居委會大媽爆款”翻到了一件冬天綠色大帽檐外套:“郊區野外生存必備。”“你這是要唱戲?”“這套就差一個套頭絲襪,搶劫基本款。”。
沈樂怡咬着牙,橫眉冷目的指着顧安:“也就是我打不過你,不然你早躺着了!”顧安站起身,一直手撐在牆上,將她逼至牆角,另一手停在她鎖骨的上方,離的很近,能聽到他的鼻息,心中不經一跳,顧安眼神很認真的看着她,順手把她的幾根碎髮給攏在耳後:“你別跟我說,你打算陪我去酒會的衣服也在其中。”。
沈樂怡目光閃爍了幾下,咬着下脣:“我……還沒……沒買。”
顧安像是輕鬆了不少:“恩,是的話也不會報/銷。下週三前準備好,記得報銷需要把吊牌拿過來。”沈樂怡這下是徹底體會到了五味雜陳的感覺,原本她的小算盤就是去網購一件所謂原單的小禮服,渾水摸魚一下,顧安直接把她後路堵死。
正在哀怨間聽到顧安說:“就在這別動,我教你怎麼分類收納,好好看清楚我怎麼疊的”說完,蹲下身,開始收拾衣服,只見他把一紙箱的衣服利落的按照季節、薄厚、材質分好,疊好後裝進塑封袋,拿了便利籤和筆寫好分類和件數。
沈樂怡看的目瞪口呆,油然而生了一種自卑感,就收納來講,顧安可真不像男人,他都過的什麼日子啊,居然…還沒感慨完,腦袋被敲了個暴慄,耳邊傳來顧安的聲音:“好了,照我這樣收拾吧。”。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嗯?”
“這個時候不應該很溫柔的展示你的男性魅力幫我打包東西讓我沉溺其中麼?”
“釣上的魚還用再上遍餌嗎?”
最終,沈樂怡大汗淋漓的重新打包了遍,後來實在累的不成了,坐在沙發上大喘氣,顧安這纔去幫忙,他先是挨個把紙箱上都標註了內容,然後把紙箱分給搬到樓下去。等都搬完了以後,沈樂怡才發現這樣做的好處是她完全不需要再收拾新居,紙箱子們都井然有序的堆放在衣櫃裡,外面清清楚楚的標註了都有什麼衣物。電器也被分類擺到了廚房、客廳。
董琪因爲工作性質,平時出差就多,之前租的房也是短租公寓,本身東西就少,打包起行禮更是輕車熟路,電腦化妝品和幾包衣服塞進車裡就搬過來了。
收拾妥當後已到晚飯時間,實在懶得做飯,點了餐,三個人在家裡湊合了一頓。吃飽喝足,窩在沙發上休息。董琪突然一拍腦袋道:“差點把萬年忘記了。”匆匆換了鞋就往車庫走。
見顧安露出好奇的表情,沈樂怡解釋道:“董琪的寵物,一隻烏龜。千年王八萬年龜。”顧安輕笑了聲。
董琪回來的時候搬了個大玻璃魚缸,裡面鋪着細沙,有一橫截空心做成樹幹樣的掩體橫,空閒的一個角落裡有隻龜悶悶不樂的縮在殼裡,背隆起,殼非常圓,花紋像是太陽花一樣散開---萬年,一隻巴掌大的烏龜。
只見董琪小心翼翼的把萬年抱出來,輕輕撫摸着龜殼跟哄小孩一樣的低聲說道:“龜大爺不要生氣。不小心給你落車裡了,真是不小心啊,千萬別斷我錢程毀我情路…”說完對着烏龜拜了拜,言辭陳懇,目光專注,做完這些儀式,她從廚房拿了毛巾裡裡外外把魚缸擦了一遍,從客廳拿了好幾瓶礦泉水把水倒進魚缸裡,看到水快到三指,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顧安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轉過頭向着沈樂怡問道:“gigi這是信的什麼教?”。
沈樂怡扯了扯嘴角:“忍者神龜教吧。”
董琪小心翼翼的又把烏龜放魚缸,轉身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你兩瞎嘀咕什麼呢,這是一大師給算的,我是水命,得拜龜神,養只龜,對我的運勢特別好,四平八穩一衝昇天。”
顧安更是好奇,他從沙發站起來向着魚缸走去,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烏龜,看了有好一會,有點猶豫的問:“這烏龜是你買的?”
董琪還沒開口,沈樂怡搶話道:“她那深不可測的大師賣給……”
“那叫請!”董琪不客氣的更正道。
“恩,你請了個六千多的龜神。”沈樂怡回以一個頗帶諷刺的笑。
兩人還在鬥嘴的時候,就聽顧安壓着笑低沉好聽的聲音說了一句:“可這是陸龜。”董琪和沈樂怡異口同聲的“啊”了一聲,接着就是董琪爆了句粗口,沈樂怡笑的跟篩糠子一樣四散飛揚的。
沈樂怡快下班的時候接到顧安電話,她猶豫了片刻,沒接。她這幾天思前想後的,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這廝太會撩撥人。
一會兒發現有條短信,她以爲又是顧安,猶豫了半天還是沒好氣的點開看,卻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內容只有三個字:沈樂怡?
沈樂怡撇了撇嘴沒有理會,難道除了顧安也就只有騙子惦記她了?現在的詐騙手法花樣繁多、層出不窮,她懷疑個人信息已經泄露。
陳夕像是想到什麼,衝着沈樂怡問了句:“週五有首映,要不要一起?”,沈樂怡還在考慮兩人的關係走向,沒反應過來,表情呆滯,目光渙散,正在神遊太虛,陳夕見狀只好又重複了一遍:“週五看電影去啊?”
就聽一清朗的男聲迴應道:“不好意思,她週五有約。”衆人聞言都不自覺望向門口,就見到顧安很隨意的揣着兜,站在那,君子如風,目光如水,嘴角微揚。陳夕吃了一驚,剛要回應什麼,見對方的瞥過來的眼神很冷淡,只是拍了拍沈樂怡,小聲說了句:“你男朋友真帥。”。
沈樂怡悶悶的嘀咕了句:“男,朋友。”這下是徹底說不清了,她瞪了眼顧安,眼神帶着殺氣,心裡惡狠狠的想,上班時間還敢來,斷人飯碗最可惡。顧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衝她笑了下,擡腕指了指表,示意她早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她連忙收拾好東西,跟同事們告別後,快步走過去,見顧安還在騷包的展着笑容對裡面的同事揮手告別,連忙拽着他的袖子就往電梯那走。
“有事?”沈樂怡冷着臉,顧安也不在意:“週五酒會,你衣服還沒買吧?”,沈樂怡表情不自然的正想着找什麼藉口來解釋她沒買的原因,畢竟自上次被戳穿後,她靈機一動又想到了實在不成把董琪的禮服改一改,可惜的是董琪胸比她大不少,她想改胸圍,董琪死活不樂意,這才拖到現在。
顧安也沒等她回話,只是按了電梯看了她眼,說道:“走吧,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