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潘越安篤定的眼神,嘴角不自覺的扯開一抹笑意,是啊,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
潘越安將一切的事情都已經設計好了,我的出現,是偶然,也是必然。
我端起酒杯,再一次將酒往我的肚子裡灌,其實我的酒量,很不好,但是這一晚,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在酒精的刺激下,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裡不住地浮現出,我們之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這些事情,就像是一串珠子一樣,一件一件的,慢慢的在我的腦海裡,不停的串聯起來。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怎麼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人早就已經睡在了牀上,身上換了乾淨的睡衣。
我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腦袋,歪着腦袋,仔細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有感覺到,潘越安在我的臉上印下了一個吻,然後低低的說了些什麼。
我伸出手使勁的捶打着我的腦袋,但是卻還是沒有辦法想起昨天晚上,潘越安究竟是說了什麼。
只好無力的走下牀,腳剛剛一觸地,放在牀頭的手機突然間響起了起來,我稍微的往那邊瞥了一眼,在看到上面顯示出來的那個名字之後,眸光陡然的一閃,我看着我自己的手機,靜滯在原地,卻始終沒有伸手去接,只能看着它不停的閃了又滅,滅了又閃,我眼神微微的有些恍惚,我是相信陳桑說的話的,如果那件事,真的是於姐做的的話,那已經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了,陳桑選擇不報警,但是這不代表,這件事就過去了。
我一直看着手機屏幕熄滅之後,才起身,正想要往外面走去,原本熄滅的手機上,赫然的顯示出一條信息。
【這次去法國,是你唯一的機會,就算是你覺得,我是你心裡想的那種人,我也希望你不要放棄,森笛在機場等着你。】
我看着這條信息,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於姐一直都沒有給她確定時間,怎麼突然......
我的腦子裡,突然間浮現出我那天跟潘越安胡編亂造的,好像......就是今天......
我眼神微微的有些恍惚,下意識的打開衣櫃,從櫃子裡將行李箱拿出來,果然看到了裡面收拾的十分整齊的,全部都是我的東西。
我心裡略微的有些慌亂,轉過身,跑到牀邊,將我的手機拿起來,因爲心裡過於緊張,腳下一個踉蹌,腳撞到了牀邊,我忍住痛意,走過去,正打算將手機拿起來給潘越安去個電話,餘光陡然的瞥見了放在桌子上,那個被杯子壓住的小紙條。
【我不去送你了,一個人,好好的。】
紙條上面的字跡,剛硬有力,我其實對潘越安的字跡,並沒有什麼印象,潘越安不常寫字,甚至都不會在我的面前辦公,但是我看着這個小紙條,眼淚還是不停的落了下來。
我不去送你了......
我深呼一口氣,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就這麼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衣服往我自己的身上套,然後又將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放好,一切,將一切迴歸到原位之後,才推着箱子走了出去。
這個箱子,其實一開始是潘越安的,我不常出門,自然也不需要加購行李箱,只不過是因爲上次去北市的時候,我沒有行李箱,所以才借了潘越安的行李箱。
看着這熟悉的箱子,我搭在箱子把手上的手,緊緊地抓在了一起,睫毛微微的彎曲着,快步的走了出去,直接打了車去到了機場。
機場人頭攢動,我一下車,就立刻感覺到一陣陣清冷的感覺,席捲着我,機場這個地方,蔓延着離別與重逢,兩種不停的情緒。
我拉着行李箱剛剛一走進去,森笛裡面就迎了上來。
森笛是於姐的助理,但是她又不常跟在於姐的身邊,頂多算得上,是在於姐手下工作,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眼見到她,她穿着一身紅色的小棉服,頭髮卷卷的,看起來依舊是那麼的可愛。
她看到我過來,衝着我緩緩地笑了笑,然後將手裡的機票遞到了我的手裡。
“寧姐,雖然你這次,是去訓練的,但是於姐還是囑咐我,好好的照顧你,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森笛十分友好的朝着我伸出了手,她其實長得並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而且還穿着平底鞋,剛好我今天穿着的,是一雙高跟。
所以我們兩個人這樣站在一起,看起來有一種迷之尷尬,我們相視一笑,我低着頭伸出了手。
大概是因爲我們兩個人的年紀相差並不大,所以只是一分鐘,我們便熟絡了起來。
我看着手上的票,發現是上午十一點的票,現在還是十點......
“我以爲你會起的很晚,所以定的,是今天最後一班飛機,但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對不起啊!要不然,我們去那邊等一下?”
森笛說着,拉着我往旁邊的休息室走去,我看着她的動作,眼神微微的閃動着,但是卻還是任由着她拉着我,走了過去。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於姐會讓我帶你一起去法國,你是她力捧的對象,而我在公司,只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我甚至都還沒到經紀人的地步,寧姐,我害怕我幫不上你什麼忙。”
我聽着森笛的話,眉心微微的一蹙,雖然森笛並不是公司的經紀人,但是她跟在於姐的身邊這麼多年,資源勢必也是有的,雖然平時低調,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沒有能力,雖然我只見過她一兩面的,但是我對她的印象,也是很好的。
我眼睛微微的眨動着,轉過身,伸出空着的那隻手,拉住森笛的手,緩緩的笑了笑。
“我也不是專業的模特,能夠走到這一步,我已經很開心了,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們這次過去,就權當是去散散心,一起努力就好了。”
我其實是真的不怎麼會安慰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應該對森笛說些什麼,只好將我自己心裡面的話,對着她說了出來。
“寧寧——-”本來看着森笛的臉色似乎還是很不好的樣子,我還想要再說點什麼的,剛一開口,耳邊卻陡然的傳來一聲急促的叫喊聲,這聲音......
我一愣,下意識的,直接就這麼轉過身,正對上緩步朝着我走過來的顧柏川,心裡猛然的一動,嘴角下意識的,扯開一抹淡淡的笑容,握着行李箱的手,直接就這麼鬆開,快步的朝着顧柏川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怎麼突然來這裡了,我還以爲,我會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呢!”
雖然我看不到我自己究竟是笑得有多麼的開心的,但是我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十分的激動,就算是顧柏川不是我的哥哥,但是我卻還是將他當做了我的哥哥,看到他,我覺得很溫暖。
顧柏川直接就這麼伸出手,一把將我攬進懷裡,他的懷抱,很厚實,很溫暖,我突然間覺得鼻尖猛然的一酸,眼淚就這樣,直接就要這麼落下來。
顧柏川送禮我,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張開嘴,緩緩的笑了笑。
其實顧柏川的牙很白,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你還說呢,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你要離開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可是你卻還是打算不辭而別......”
呃......
我也不過就是早上才接到消息,本來是打算,去了法國之後,再跟顧柏川說的,只是......我都是早上才知道的消息,顧柏川是怎麼知道的。
“誰跟你說,我今天走的。”我下意識的,直接就這麼問了出來。
顧柏川眼神一陣閃爍,緩慢的低下了頭,最終也只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是早上的時候,越安跟我說的......”
雖然我心裡早就已經猜到了,極有可能是潘越安說的,但是這麼聽到顧柏川說,我卻還是覺得心裡陡然的一暖,扯開嘴,微微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顧醫生,不管怎麼樣,這段時間,還是要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顧柏川嗯了一聲,喉嚨處略微的有些嘶啞,過來很久,才微微的抿了抿脣角,伸出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放到我的手裡。
“這個......送你給......能夠認識你,我很開心。”
我嗯了一聲,下意識的往門口處看了看,顧柏川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緩緩地笑了笑,“興許,他在某個地方送你也說不定。”
看着顧柏川的表情,我幾乎已經確定了我自己的想法,我低着頭,抿嘴稍微的笑了笑,輕輕地點點頭。
“寧姐,飛機快要到點了,我們要進去了......”我還想要四處找找,潘越安究竟是在哪裡,森笛卻突然的跑到我的身邊,提醒我時間快要到了。
我愣了幾秒,最終還是緩緩地轉過身,跟顧柏川道別,然後拉着箱子,緩緩地朝着安檢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