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極爲清澈,水底的青藻清晰可見,一條銀色的魚兒愜意地遊動著,絲毫沒有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悲慘命運。
只聽得撲地一聲,樑衝手中的長棍狠狠地扎進了水裡,盪漾出一圈又一圈波紋,在波紋的中央,一團鮮血浮出水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樑衝得意地收回長棍,心道戰鬥果然是提升實力的不二法門,大大小小經歷了那麼多次戰鬥,自己的實力進步了不少,這要是放在以前,自己哪裡能這麼抓魚?他美滋滋地想著,轉過身正準備讓晴歌將魚烤熟,卻看到讓他極爲泄氣的一幕。
只見幾名昊族族人手中拿著石子朝湖中用力一擲,隨即聽得幾聲破水而入的聲音,待他側身一看,幾條猶自冒著鮮血的大魚翻著肚子浮上湖面。
看他們輕描淡寫地扔著石子,湖面上不斷地有魚兒冒了出來,樑衝倍受打擊,他刺中條魚還得小心翼翼地觀察半天才能一擊必中,可昊族族人卻像是小兒嬉戲一般,這未免也太打擊人了吧!
但隨即樑衝心裡大喜過望,這昊族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呀,若是讓這羣族人手拿飛刀這麼一擲,那敵人豈不是成片成片地倒?
樑衝的腦海不由浮現出一幅畫面:他站在一處高高隆起的土堆前,背景是被夕陽的餘暉染得通紅的夕陽,迎面衝上來成百上千的敵人,大聲吶喊著揮舞手中的武器,凶神惡煞地向他撲來,就在這時,他的身邊出現了幾個身形完全隱藏在寬大風衣裡的人,只見他們一甩衣袖,無數柄不是特別鋒利的飛刀在夕陽的光輝下泛著銀光狠狠地扎向對面的敵人,敵人一片一片地倒地,他則是淡定自若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遠方,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根本不能引起他絲毫的興趣。
這是多麼拉風多麼牛叉的場景!樑衝想想就覺得心潮澎湃,雖然打造飛刀較爲困難,但以他現在的水準,做得似模像樣應該不成問題,只是這原料要從哪裡來倒是個問題,以前在卡魯族有地理優勢,在部族附近便有火山有鐵礦,昊族這裡似乎並沒有看到有什麼鐵礦之類的東西。
想到這裡樑衝便覺得鬱悶,以往看小說裡別人穿越不是君王私生子就是帶著作弊器,最不濟也有個隨身戒指什麼的,自己倒好,穿越到這個一無所有的時代,還得在一羣原始人面前裝神棍。
從樑衝起身便亦步亦趨地更隨在他幾步之後的昊族族長昊落見他時而皺眉時而陰鬱的神情,還以爲他對昊族族人這種做法感到不滿,急忙上前解釋道:“還請神使不要怪罪,我族因被火族排擠的緣故,不得已舉族搬遷到這裡,既無獵物可打,又沒有什麼好的土地種植糧食,只能在依靠這湖裡的魚爲生,時間久了,他們就學會了這種抓魚的方法。”
樑衝回過神來,還未說話,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嘲諷的說話聲:“這是以前強盛無比的
昊族嘛!怎麼不去森林打獵,卻每天在這湖邊扔著石頭砸魚,難道你們族最強大的戰士都扛不動武器只能玩這種小玩意了?”
樑衝順著聲音看去,三名男子從遠處的山坡慢慢走了過來,當先一人身材瘦小,面相看起來極其猥瑣,邊走邊用那對半眯著的小眼正不懷好意地看著昊落。
在他左右的兩名男子一人肩上扛著一隻奄奄一息的鹿,鹿身的鮮血滴落在他們赤裸著上身露出的如鐵塔般強勁有力的肌肉上,將腰間圍著的用獸皮製成的衣裙也染上了條條血色。
樑衝雖然不知道這三個是什麼人,但從昊族族人從他們一出現便緊張地聚攏在一起,並且臉上流露出的憤懣神色便不難看出一些端倪。
見族長神情有些激動,指著猥瑣男子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晴歌一面急忙上前扶著昊落,一面冷眼看著猥瑣男子說道:“畢也,你恐怕連只兔子都獵不著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畢也,也就是猥瑣男子一聽,臉上頓時露出惱怒神色,本來就極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看著晴歌時就像是飢渴的野獸看到美味的食物一般,怪笑著說道:“我當是誰敢這麼跟我說話呢,原來是昊族最美的晴歌呀,好久不見你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只是說話卻是越來越難聽了,要是哪天你的舌頭沒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說出這些話呢?”
這話說著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昊族一些族人憤憤地就要上前,卻被晴歌制止,她咬著嘴脣,明亮的藍眸狠狠地盯著畢也,卻是不再說任何話了。
樑衝知道這個時候若是不出頭,自己這個天神使者在昊族族人心中的地位必定一去不復返,只是看這形勢,只怕對方的來頭不小,極有可能便是火族中人,如今的昊族還不是很強大,要是再次惹上火族,恐怕難逃滅族的下場。
怎麼樣才能爲昊族狠狠地出口氣,又不讓火族前來尋找麻煩呢?樑衝心念電轉,目光遊離,突然想到一樣事物,頓時眼前一亮,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畢也看到昊落身後身穿著奇怪長袍的樑衝,小眼睛一轉,指著他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昊族裡?”
不等昊落回答,畢也臉色一沉,說道:“瘋子,你看他像不像前幾日從我們火族偷走火種的人?”
樑衝嘴角彎起一絲冷笑,我還在想著怎麼找個藉口修理一翻,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畢也心頭一顫,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自然不知道樑衝每次嘴角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便是有人要遭殃了,以往在炎黃族的時候,就是女強人那種武力值超高的人物見到樑衝這種笑容,也是眼皮直跳。
對於昊族族人來說,樑衝這位天神使者是爲他們提供了火種並且能夠讓他們重新崛起的希望,豈能讓他受到這種污衊,頓時羣情激動,似乎只
要樑衝一聲令下就會衝上來將畢也三人撕成碎片一般。
樑衝右手一揮,制止躍躍欲動的昊族族人,這個動作似是有一種魔力一般,頓時場上鴉雀無聲,一股久居上位的氣勢也隨之油然而生。
他在炎黃族的時候向來都是令行禁止,對待屬下在聽命時極爲嚴厲,久而久之自有一股令人敬畏的氣勢,再加上他有著不同於這個時代的氣質,一旦沉下臉來自然讓周圍的人如履薄冰不敢有何異舉。
畢也大感不妙,往日裡不論他怎麼挑釁,昊族族人雖然氣憤異常,卻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看他們噴火的目光簡直像是要將他燒爲灰燼一般,令他這位火族的少族長也感到一陣心悸。
畢也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看了身邊兩位火族的勇士一眼才大感安心,卻發現昊族那位身著怪異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臉上滿是嘲弄,心裡頓時一陣惱羞成怒,耿著脖子憤怒地說道:“看什麼看,我是火族的少族長,昊落還不趕緊叫你的族人將這個偷竊我火族的賊人給抓住,難道你不怕我不給你們火種嗎?”
樑衝嘲弄地看著畢也,突然間快速上前幾步走到昨夜點燃篝火的地方,雙手向上一揚,一股濃濃的白霧便從他袖子裡噴薄而出,隨即樑衝口中大喝一聲:“畢也,你觸怒天神必定會迎來上天的責罰。”
話音一落,本來早已熄滅的篝火突然騰地竄出一道火苗,剛一接觸到白霧便陡然加劇,似是遇風而長一般化作一道長線衝向十幾步之外的畢也。
這一劇變令得在場所有人均是臉色大變,不同的是昊族衆人吃驚中帶著對樑衝的敬畏和景仰,而火族的三人卻是面如土色地望著樑衝,臉上的神情極爲驚恐,畢也更是雙腿發軟,眼睜睜地看著火舌襲來卻因爲恐懼而雙腿無法動彈。
任誰見到這種情形都會覺得難以置信,更何況是一羣還沒完全開化的原始人,直以爲是神蹟降臨。再聯想剛纔樑衝的話語和動作,更加以爲這是天神降下怒火,哪能不心驚哪個不恐懼。
就在火舌即將燒到畢也的時候,樑衝突然眉頭一皺,雙手又是一揮火舌便平白消失不見,只聽他冷哼一聲說道:“居然連天神降下的火焰都不願意觸碰到你。你連被純淨的火焰燃燒的資格都沒有,看來你真的是被天神厭惡並且遺棄的人既然這樣快滾吧不要玷污這天火了。”
畢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火焰灼燒的熱度,那種感覺簡直要將他的皮膚給蒸發掉一般。驟然消失的火焰讓他有種死裡逃生的幸運感,正要撂下狠話再逃離這個令他恐懼的地方時,突然聽到樑衝假借天神名義所說的話,頓時臉上一陣蒼白求助似的看向族中兩位勇士,卻見平日裡對他畢恭畢敬的兩人正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他,而環顧四周又見到往日裡對他敢怒不敢言的昊族衆人居然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目光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