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怎麼來的？
這是一個亙古永恆的話題。不僅僅是人類在問，所有的智慧生命也都在詢問。而那些至強者修行的最終目的，就是來到天地盡頭，問問老天的來歷，芳齡幾何。
楚飛或許還不是至強者，但也有資格問一問蒼天，你到底是男是女。
這次深入古戰場，就是來尋找這個答案的。
古靈神主跟在楚飛身邊瑟瑟發抖。在見到楚飛之後，在楚飛展開元宇宙領域之後，之前討論的什麼聯合狙擊，就成了笑話。
幾百名“神主”在楚飛面前愣是擡不起頭來。
還好，楚飛似乎也沒想下殺手。
楚飛不是魔鬼，不會上來就不問青紅皁白大肆殺戮。
前進中，楚飛與古靈神主交流。雖然語言不通，但通過靈魂方面的直接交流更是快捷、精確。
在交流中，楚飛眼中有微微的光芒閃爍。
千神界，是一個奇特的世界。楚飛之所以進入千神界，是因爲看到這裡無數位面交錯，玄妙至極。
但聽到古靈神主的講解後，楚飛隱隱覺得，自己好像中獎了。這個千神界，很可能有“創世的痕跡”。
傳說千神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只有“永夜荒原”，在永夜荒原的邊緣地帶，有七位古神誕生，隨後創造了七個種族。
再後來七位古神聯合探索永夜荒原，再也沒有出來。但七個古神的消失，卻帶來了新的變化——永夜荒原周圍，出現了七個世界！
千神界的歷史，由此開啓。
當強者達到神主的境界時（七級神靈），想要更進一步，就要探索永夜荒原。能活着回來的很少，大部分都再也沒有出現。
而最神奇的事情出現了，每一個神主死亡，就有一個位面誕生！
沒有任何強者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無數年來，大家已經形成了一個共識：
修爲達到神主境界，想要繼續進步，就必須探索永夜荒原；能活着回來的，修爲大進，無法出來的，外面就多了一個位面。
只要數一數這裡有多少位面，就知道有多少個神主消失在永夜荒原之中。
“有趣的世界。”楚飛嘴角露出微笑，隨後展開感知，探查這裡的世界。
這裡的位面，小的有幾萬公里，大的可達百萬公里。有些是物質的，有些就像是影子。
有些位面好像一個星球，有些好像寶塔，有些好像樹木結構，也有些好像骷髏頭。不過更多的還是平面結構。
所有的位面都有一個“結界”，或許可以稱之爲晶壁。
但就是這麼多位面，卻相互交錯，看上去好像一個個超級水母在虛空飄蕩。
但最神奇的就是這些“水母”似乎處於不同的時空，看上去已經相撞了，卻好像彼此都是影子，就這麼毫無影響地穿過彼此。
很神奇的一幕。實際上這也正是吸引楚飛探查千神界的最直接原因。
這種空間不斷疊加的情況，可以說前所未見。這看上去簡單的情況，背後卻涉及超乎想象的技術問題，也是很複雜的數學問題。
就好像地圖的四色問題。不過四色問題只能解決平面問題，無法解決立體問題！
在維度技術上，也存在所謂的“四色理論”。
這就要說到“十一維空間理論”。只要兩個空間的維度有一個不同，就可以錯位共存。
但是，這個理論有侷限性，因爲高端維度捲曲，只有三維和時間維展開，因此只能“同時疊加”四個空間。
根據地圖四色問題可以知道，在這個理論下，無法解釋幾萬個世界相互交疊的問題。
哪怕引入所謂的“不同世界的修正係數”也不行。因爲眼下這個千神界內，就是一個世界！
楚飛嘗試進入其中一個位面，卻發現無法進入。接連嘗試十幾個不同的位面，都無法進入。
這些位面就像是影子，又或者像是隱藏在其餘的維度，楚飛所能看到的就是鏡中花水中月。
“有趣！”楚飛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古靈神主在旁邊默默地看着，一直到楚飛停下了，纔開口：“只有神主自己才能進入自己的世界，或者得到同意。或者神主死亡，世界淪爲無主之地。不然只能看到，卻無法觸摸到。”
楚飛微微點頭，再次笑了，自言自語：“有趣，感覺像是影子。也只有影子，可以無限疊加。而四維世界的影子，就是三維世界。似乎只有這個才能說清楚。
那些有神主的位面之所以無法接觸，是因爲神主的修爲加上位面，剛好完成一個拼圖，形成一個高維狀態。
一旦神主死亡，則拼圖缺失，就從高維狀態跌落，這時候就能進入。”
此時楚飛說的是漢語，而且在虛空中根本就沒有聲音。旁邊的古靈神主根本不知道楚飛說了什麼。不過看得出來，楚飛似乎有所感悟。
在古靈神主的帶領下，楚飛直奔千神界的中心。隔着老遠，楚飛就看到了所謂的“永夜荒原”。
在見到永夜荒原之前，楚飛有無數猜想，認爲永夜荒原就是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而後楚飛又想，一片漆黑的世界如何孕育生命。
生命不一定需要陽光，但一定需要能量。而通常有能量，就一定有輻射。輻射至少也是紅外線。
可呈現在楚飛面前的“永夜荒原”卻是一片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大陸，只不過這片大陸有十萬多公里的樣子。
這片大陸的中央，是一片廢墟。或者說，整個大陸都是廢墟，是一個更大廢墟的碎片。邊緣地帶可能因爲歲月的原因，反而出現了一圈生命地帶。
在大陸上空，是一個碩大的太陽，紋絲不動。當然了，大陸上空的太陽並不是真正的太陽，只是一個影子。這個影子到底什麼來歷，楚飛依舊弄不明白。
只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沒什麼特殊之處的世界，怎麼就成了“永夜荒原”呢？
這裡一片廢墟，確實荒涼，說是“荒原”沒問題。
但這大太陽頂天上，大陸中央都被烤得冒火了，這是“永夜”嗎？我是不是理解有什麼錯誤？
古靈神主解釋起來：“說是永夜荒野，是沒有希望的意思。最大的黑暗，不是伸手不見五指，而是看不到希望。哪怕你努力過，也看不到絲毫的希望。甚至可以這樣說，越是努力，越是絕望。
永夜荒野，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在千神界，進入神主境界後，也就是7級神靈後，就會得到天地的感應，冥冥中會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們，想要更進一步，想要突破這片天地，就必須去永夜荒野。
然而無數年下來，能活着回來的都沒有幾個，能突破這片天地的，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例子。”
楚飛微微點頭，“既然這樣，你們爲什麼還要探索？”
“不探索，就等死。7級神主的壽命，只有十萬年左右，8級的翻倍，9級的也不超過五十萬年。
爲了活下去，我們必須去探索。而且年齡越大，生存希望越小。”
楚飛再次微微點頭，但表情卻有些感慨。
十萬年壽命，通過剛剛的交流楚飛已經大概估算出，這裡的“紀年”和龍族紀年類似，也就是一年相當於炎黃紀年12年的樣子。
這樣算來，7級神主有百萬年的壽命。
百萬年的壽命，其實不短了。可對於想要永生的神靈來說，依舊不夠。
無數年來，在千神界內，不知誕生了多少神靈。只看周圍密密麻麻的位面就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小數字。而想要誕生位面，只有神主才行，不到神主的還不夠資格。
死亡的神主都無法統計了，更別說普通的神靈。
好一會兒，楚飛悠悠說道：“這世界上，沒有任何存在可以逃過歲月的侵蝕。”
“上神說得是。”古靈神主恭恭敬敬地送上一個馬屁。
楚飛看着前面的永夜荒原好一會，問道：“這裡的所有資料能給我一份嗎？”
古靈神主猶豫一下，臉上閃過掙扎的痕跡，最終嘆了一口氣，拿出一顆神晶。這由信仰之力凝聚而成的神晶，本身也是最好的信息記錄載體。
楚飛掃了一下，而後看向古靈神主，“你竟然都給出來了，沒有藏私？”
信息是否完整，楚飛只看一眼就能清楚。
通過大數據計算和推理，可以輕易地尋找到資料文件中的矛盾、衝突等。通過這些就能判斷資料是否完整。
假的資料，或許乍看上去很合理，但仔細分析後就能發現很多地方或者太合理了，或者無法自洽。
就好比考古，發現龍骨、發現甲骨文、發現一個朝代、發現一個古文明、發現祭祀戰爭等記錄……
真正的資料，是一張網，一張立體的網，且密密麻麻無限延伸。而虛假的資料，往往只是一條線，就算完美的資料也無法無限延伸下去，可能延伸一兩層之後就出現斷層。比如西方考古，總是一些斷斷續續的點，令人生疑。
想要檢驗一份資料是否完整，可以用計算機去推演。
計算機在計算的時候，不需要知道這些知識到底是什麼，只要將資料整理後，建立知識網絡，就能判斷這知識的真假、完整情況如何。
作爲大數據修行者，楚飛當然也通過這樣的方法對這些資料做了初步的評估。結果發現很完整。
古靈神主立即低頭，“不敢欺瞞上神。那個……不知道上神離開的時候，可否帶我一起離開？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楚飛思考。
古靈神主低頭、微微弓腰，忐忑起來。
忽然一個玉簡落入古靈神主手上，楚飛的聲音在古靈神主心中迴盪：“這是玉簡，你用神魂讀取。等我回來。
對了，你的修爲與外界的修行體系相比，相當於天仙境界、主神境界、或者22.0的境界。
不同的修行體系境界不能等同，只能做個類比。你的修爲…嗯…與外界同級境界的平均水平相比，還差點。”
古靈神主：……
聲音還在迴盪，楚飛已經一腳跨出，身影一閃出現在萬里之外，再閃就出現在十萬裡之外，下一刻就出現在永夜荒原邊緣。
永夜荒原不是影子，楚飛可以接觸到。
在永夜荒原邊緣，生存了大量的生命，動物、植物、妖物、鬼物等很多很多。但楚飛都不認識。
通過感應發現，這裡的妖物，戰鬥力不乏渡劫期/真神級別的。
但這些強大的生命，感受到楚飛散發出來的氣息後，立即老老實實地躲避起來。
楚飛傲然的身影從上空緩緩飛過，卻也在閱讀古靈神主給的資料。
飛過永夜荒原外圍後，楚飛完全不理會周圍的生靈，迅速向永夜荒原內圈衝去。
古靈神主給的資料很完整，但不多。畢竟能探索永夜荒原並活着走出來的神主不多。現有的資料，只能作爲參考。
再說了，一些灌水天仙/主神級別的經驗，對楚飛的幫助本身也不大。
還有，根據古靈神主給的資料，他們突破神主後會感知到永夜荒原的召喚，但進入永夜荒原後的經歷，卻無一相同。
反正活着出來的神主都是這樣，這意味着沒什麼真正有用的經驗可用。
前進萬里，楚飛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結界，周圍的世界陡然變了——一片渾沌，或者說無限的混亂。
所謂的混沌，就好比將很多很多的精美的藝術品打碎了，全部混雜一起。通過這些碎片，隱約可以推斷出藝術品的精美，但終究只剩下了無盡的碎片，難以還原，也就無法識別。
在這樣的混沌環境中，楚飛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法則亂了！自己的神通法術，全都無法使用。
甚至連視線都被混淆，周圍明媚的世界，忽然就看不到了，整個人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周圍的世界無法感知。
所以，這纔是真正的永夜荒原。
對此，楚飛一點也不慌。大數據修行的根本，是解析世界，然後創造自己的世界！
不像修真者，需要合道，外界環境改變，修真者戰鬥力至少砍一半，只剩下本身修爲；
不像修神，修神本身是利用信徒的力量掌握神職，神職可以看作另類的合道，還不如修真者。
而大數據修行，從頭到尾都在構建自己的法則。
可也就在此時，有一道詭異的意念想要侵入楚飛的意識，但因爲宇宙腦特殊（艹淡）的結構，這意識轉了一圈，竟然不得其門而入。
還是楚飛主動接觸這一道意識，但在接觸這道意念之前，楚飛先做了個隔離沙箱。
意念進入楚飛的意識中，釋放了其中的意思：
【來吧孩子，這裡有永生的秘密，有超越神主的機緣。勇敢地前進吧，大地上到處都是機緣，只是需要一點勇氣和運氣。】
感受到這道意念，楚飛嘴角微微翹起，“這就是這個世界神靈感受到的嗎？可怎麼覺得有點小紅帽忽悠大灰狼的感覺？”
意念閃過，卻深深的烙印在楚飛的記憶中，無法磨滅，好像一個烙印。
楚飛“看着”隔離沙箱中閃爍的烙印，嘴角微微翹起，這東西隱隱有定位的能力！
心中一動，楚飛周身展開一層不大的領域，是元宇宙領域。這個領域十分蠻橫地將周圍的混沌推開，建立了一個楚飛自己的世界。
在元宇宙領域中，楚飛宛如半個創世神。之所以是半個，是因爲……現在的元宇宙領域纔剛剛開始，問題還很多。但這依舊是一個自己的小世界。
在楚飛展開領域的瞬間，周圍的世界似乎被激怒了，無盡的混沌忽然化作風暴，又似乎另類的天劫，在沖刷楚飛的領域。
但楚飛只是微微一笑，擡腿向內走去。
楚飛的“走”，可不是貼地行走，而是在半空行走。
隨着不斷深入，周圍重力首先出現變化，忽然瘋狂沉重，忽然輕飄飄的。但楚飛的身影幾乎紋絲不動。
繼續深入，又有雷霆閃爍，有罡風肆虐。然而這些攻擊，全都被楚飛的領域擋下。
領域表面不斷破碎，但領域整體完好無損。
破碎，不代表崩潰。有一類防禦技術，通過主動破碎來吸收攻擊力，甚至反擊，比如爆破反應裝甲。這些小技術，升龍殿已經玩得賊溜。
通過這種特殊的防禦，元宇宙領域利用最小的消耗，阻擋外界最瘋狂的攻擊。
楚飛的動作並不快，在這激烈的碰撞中，也不斷解析周圍環境的法則。
一步，又一步，楚飛的前進速度平穩了，腳步好似丈量過一般，每一步都沒有絲毫偏差。
周圍的閃電更加瘋狂，無盡的劫雲環繞楚飛盤旋。
這一刻，楚飛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胃部”！
這所有的劫雲、天雷、罡風，都是另類的消化系統。
可惜這些攻擊，完全奈何不得楚飛。那些對於這個世界的神主來說致命的危險，在楚飛面前，宛如春風拂面，還挺舒服的……
好吧，這只是楚飛的小小趣味，戰術上藐視敵人。實際上，隨着不斷深入，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
無盡的陰雲翻滾，混沌的氣息肆虐，四周一片混沌。楚飛的修爲很強，可楚飛無法感知混沌中的一絲信息。只有領域範圍內可以掌握。
但領域不能開大，因爲會增加消耗。楚飛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探索中，那個意念留下的烙印忽然微微閃爍，楚飛朦朧中感受到一種“命運的指引”，這指引似乎想要控制楚飛的動作。
但可惜，現在這個指引被楚飛放在了隔離沙箱中，被楚飛完全控制起來。
不過楚飛還是向指引的方向……丟了一個無人機過去。
科學修行，就是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