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小雨不吃不喝情緒暴躁,王寒不知咋辦。
晚上方樂下班回家,他第一件事就是看小雨在那裡。
小雨不在家,方樂心裡就有點慌。
上樓問王寒見到小雨沒有。王寒說:“剛剛還在家。”
王寒這幾天吃了江醫生開的藥,情況有所好轉。
精神狀態有所改變,這是方樂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小雨又跑掉了,方樂只好在周邊到處尋找。
他跑了幾個供佛像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去拜佛。
但都沒有,方樂納悶了,這究竟去了哪?方樂百思不得其解,方樂沿着河涌往上走。
結果發現了小雨,坐在一個叫慶園匯社的門口臺階上。
只見他赤着腳,穿着短褲,上身穿着汗衫,臉帶憂鬱。
全身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方樂看到後說:
“小雨,走!咱們回家吃飯。”
小雨沒理方樂,就往住的地方跑。方樂跟在後面,一直跟到對面公園。
小雨找了一個長橙子就睡在了上面。
“小雨,爸去家裡拿飯送給你吃,你不要跑了。”方樂說完馬上趕回住處。
“王寒,馬上盛飯夾點萊,我送給小雨吃。”方樂急促地說。
方樂簡單地跟王寒講了一下情況,馬上提着飯就走了。
來到公園,小雨還躺在那個地方。
“小雨,把飯吃了吧,你這麼多天不吃不喝,也不睡怎麼行呢?”方樂心裡很難過。
此時此刻的方樂,心情沉重,人在外打工,身不由己,他真想帶着他孃兒倆回家。
在家不管再麼艱難,總有親情在周邊,讓我感覺到溫暖。
小雨躺在石橙上,眼神暗淡無光,臉上瘦的顴骨突顯。
小雨看着方樂,好象看陌生人似的,一句話不說。
“小雨,爸把飯萊放在這,你趕快吃,我去拿水給你喝。”方樂說完就走了。
方樂回來後,跟王寒說:“王寒這次不想辦法,小雨有生命危險。”方樂流着淚說:
“現在目前的事情,是要他好好地睡上一覺,這比吃飯更重要。”
“這要怎樣讓他睡呢?他茶飯不進,無從下手呀!”王寒也在焦急。
“王寒,我去藥店買點奧氮平來,這個鎮靜作用強。”
方樂買回來後,取一粒壓成粉沫,放進買來的礦泉水瓶裡,搖晃均勻。
這個藥無色無味,醫生說也可以放在飯裡面使用。
方樂拿了礦泉水與王寒一起來到公園。
這時,小雨不在橙子上面睡,只見他抱着一棵樹。
繞着樹轉圈,還不時的用舌頭去舔樹皮。
方樂與王寒看着送來的飯一點部沒動,裡面幾快排骨可能餵了狗。
因爲剛纔有一隻狗在這裡,嘴裡在吃着什麼,剛剛纔走。
“小雨,爸買了一瓶礦泉水,你把它喝了吧。”方樂把水遞給他。
小雨視而不見,繼續圍着樹轉圈……
此時,公園裡的路燈也亮了起來,還是那種討厭的桔黃色,讓人感到煩躁不安。
方樂把水放到石橙上,來到遠一點的地方與王寒說:“這次不採取措施不行,過不了幾天會糟蹋死。”
“現在讓他上醫院,他不可能配合,我們怎麼辦呢?王寒!”方樂急得捶胸口。
“他要往鬼門關裡闖,我們也沒辦法,老牛你也不要把自己的身體搞壞了。”
王寒也是淚流滿面地說:“我還要靠你才能生存下來,你是咱家的頂樑柱呀!”
“王寒,不急,不急,我剛纔一時慌了手腳亂了方寸,一切有我!”方樂安慰着王寒。
方樂接着說:“等到明天早上,我到清水塘派出所請求民警支援,必要的時候綁到醫院去。”
“這樣一說,總算是有了一個辦法,小雨有救了。”王寒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方樂與王寒商量怎麼辦的時候,小雨把礦泉水拿走了,並睡在公園的馬路上。
王寒看了一眼礦泉水,滿滿的,小雨一點都沒喝。
王寒就坐在公園的路沿石上,看着小雨,怕過路的車輛壓着他。
幸好水泥路上很乾靜,要不小雨早就成了灰人了,因爲他在路上滾來滾去。
嘴裡還在自言自語地說:“好涼爽,好涼爽!真的很爽!”
接着又說:“媽,石頭上螞蟻很多,你坐到石橙上好一些。”
王寒聽兒子這麼一說,不禁大聲地哭了起來:“孩子呀,我怎樣才能治好你的病!嗚……嗚……媽對不起你呀!”
方樂這時也坐在小雨旁邊,摸着他的頭,體溫非常高,難怪說地上涼快。
“小雨呀,要不跟爸回家睡去,這路上也不安全,車子過來過去的。”
“他敢壓我嗎?我量他不敢!”小雨眼睛是閉着的。
你看他這句話也非常正常。他這個腦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組成的。
現在科學這麼發達,難道這個病就治不斷根了嗎?求求上帝救救我的孩子吧!
來生我願做牛做馬來報答!
時間過的挺快,這一晚,方樂跟王寒也就這麼熬過去了。
東邊己泛起了魚肚白,天己經慢慢的亮起來了。
方樂回去洗了把臉,來換王寒,讓她回去休息一下,她還是個病人哪!
方樂去買了一盒腸粉,給小雨吃,他雖然拿在手裡,但並沒吃。
結果,他跑到公園邊的一個小學門口,坐在那裡。
後來,來了二個警察(有人報警),看在那裡,我上前跟警察解釋了一番:
“警察同志你好,這是我家孩子,我昨晚與他母親在這裡看了他一夜。
他沒有暴力傾向,不會傷害人,我想請示領導用下警車,送孩子去醫院,不知可行?”
“象你這種情況,完全可以,不過你要到所裡去申請。”警察說。
“非常感謝!”方樂說完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方樂把情況與馬所一說,馬所一口答應,並對方樂說:“要不要用手銬。”
方樂一口拒絕,並說:“如果有反抗,就用繩子,嚇一嚇他就行了。”
達成默契後,方樂隨警車一起到了雲水路清水塘公園。
方樂下了車,來到小雨跟前,說:“小雨啊,如果你再不住院,你會有生命危險。”
方樂停了一會說:“聽爸的話,等下我們跟警察一起去醫院,你也不要反抗。”
“不去,不去,不去!我沒有病,是他們有神經,老爸!你看他們象不象。”小雨在叫喊。
今天是馬所親自開車來的,他跟方樂說了聲:“現在開始。”
三個高大威猛的警察來到小雨的身邊,當時小雨想跑,他那裡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態。
這麼多天的不吃不喝,這麼多的日子晚上不睡,原來的園臉現在成了尖臉。
孩子啊你縱有千斤的爆發力,你現在也是力不從心了。
小雨啊,老爸對不起你呀!讓你受委屈了,讓你失去了尊嚴,老爸有罪啊。
方樂無聲痛哭,眼淚象似急雨直落而下。
孩子啊,如果你晚一個小時出生,你的命運也許會改寫,你爲啥不遲一點呢?
爲什麼?爲什麼?方樂內心很糾結,他永遠不能釋懷。
他做爲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此時此刻,無奈無助,他也想家了,想起了那首《國家孩子》裡面“永生不忘”的曲子:
你是白雲落腳的地方
不再孤單四處飄蕩
你是河流緩緩的流淌
告訴我天盡頭是天堂
你是長調含淚的歌唱
馬蹄踏碎少年的憂傷
你是溫暖歲月的臉龐
馬頭琴一夜夜纏月光
天之蒼,地之茫
天地蒼茫有爹孃
走多遠,回頭望
那是故鄉永生不能忘
天之蒼,地之茫
天地蒼茫有爹孃
走多遠,回頭望
那是故鄉永生不能忘
那是故鄉永生難忘不能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