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志傑想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明倩兒的哥哥——凌伍。
凌伍是冷江市三巨頭幫會之一四海盟的老大,他混跡江湖這麼多年,如果他肯幫忙,處理這麼一點小事,一定是綽綽有餘。
而且鄧志傑也不怕他會以此爲把柄來要挾自己,第一,上次鄧志傑救過明倩兒,等於送過他一個人情;
其次,凌伍跟鄧志傑沒有利益上的衝突與交集,但凡在江湖上混的人,都是比較講義氣的,只要凌伍肯幫忙,那麼鄧志傑就不怕他會出賣自己。
只是,他到底會不會幫呢?
這是個未知之事,想要知道凌伍的態度,那麼則必須要先問問他才行。
於是,鄧志傑打電話從明倩兒處得知了凌伍的電話號碼。
電話撥過去,鄧志傑心情頗是忐忑,像凌伍那種人,無論誰跟他接觸,恐怕都會感覺很壓力。
“喂……”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鄧志傑眉頭一振,趕緊笑着招呼道:“凌伍大哥你好。”
“你是誰?”凌伍似乎還未聽出是誰打電話給他,語氣淡漠,不帶絲毫的感情。
鄧志傑道:“我是鄧志傑,就是倩兒的朋友,上次我們見過面的。”
凌伍忖了一下,道:“莫非就是那位將文豹砍成重傷的小子?”
“呃……沒錯。”鄧志傑一時錯愕,也忽然纔想起,青龍會那邊的樑子纔剛剛架上,這邊又攤上了這麼一個大事。自己命運之多舛,卻有誰人能出其右?
“好小子,怎麼了,突然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凌伍笑了一聲,似乎對鄧志傑忽然給他打電話感到很驚訝。
鄧志傑躊躇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稍稍一醞釀,道:“我碰上了點麻煩,現在我自己一個人處理不了,所以……希望凌伍大哥能夠幫我一把。”
凌伍聽了,頓了頓,頗爲玩味地道:“幫你一把?呵呵,那你認爲我爲何要幫你?就憑你是倩兒的朋友?亦或校友?”
鄧志傑愕然,這……這個問題他有想過,也最是爲難的一個問題,自己確實沒有什麼籌碼可以要求凌伍來幫自己。
前一次自己救了明倩兒,就算要欠人情,那也是明倩兒欠下的,與他凌伍無關。
這下子,想要凌伍來幫忙,卻又能憑什麼?
鄧志傑思忖了一下,驀地一咬牙,道:“憑我以後也可以幫得上你,現在讓我欠你一個人情,絕對不是壞事,你若
是不肯幫,那就當我沒問你。”
一狠心之下,鄧志傑鼓起勇氣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話說完之後,他就已經準備要掛電話了,因爲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語氣太過霸道,以凌伍高高在上的地位,肯定會聽不慣。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凌伍忽然笑了起來,道:“好一句憑你以後幫得上我,也罷,你既然如此自信以後可以幫得到我,那我就送你這個人情,說吧,你碰上什麼麻煩了,現在在什麼地方?”
鄧志傑便將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然後報出了自己的所在位置。
通話結束之後,鄧志傑就開始在江岸邊上忙了起來。
地上那麼多屍體,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處理不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用一些茅草葉子將屍體遮蓋起來。
然後他跑出茅草蕩,走上了冷江大橋,站在橋上盯着下方江中的動靜。
約過三十分鐘的樣子,一條車隊從市內方向趕來。
領頭的車輛是一輛黑色的路虎SUV,鄧志傑認得那車,正是四海盟的大佬凌伍的座駕。
登時,他趕緊迎了過去。
以路虎開頭,後面還跟了一輛大卡車,當車子一停,所有人一下車,不下五十衆。
凌伍還是那副老打扮,迷彩服裝加墨鏡,看起來威風凜凜。跟在他身後,有五十餘衆,人頭攢動,其勢驚人。
凌伍略微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地勢,然後打了個手勢,身後的小弟立即就散開了來。放哨的放哨,警戒地警戒,攔路的攔路,分工不同卻配合默契,一時間這冷江附近全被這五十多人給控制了下來。
旋即,凌伍只帶了七人,與鄧志傑匯合。
“貌似你這次得罪的人,來頭很大。”凌伍從馬路邊上走過,看着停在路上的一輛雪鐵龍C5、一輛加長麪包車,似笑非笑地說道。
鄧志傑也盯着那兩輛車看了一眼,道:“應該是洪幫的吧?”
凌伍略略驚異:“你知道?”
鄧志傑聳聳肩,道:“猜的。”
凌伍笑了一聲,道:“你猜得沒錯,他們的確是洪幫的人,而且還是地位不弱的人。這輛雪鐵龍C5我看着太眼熟了,該不會你把這車的主人也給斃了吧?”
鄧志傑苦笑了一聲,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都掛了。”
“年紀輕輕,手段倒是狠辣。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真夠折騰的,前面才招惹了青龍
會,這才一轉眼又招惹了洪幫,你是打算要把冷江市的黑勢力全部招惹一遍才甘心麼?”凌伍摘下墨鏡,凌厲的雙目當中閃過一縷精悍的光芒,盯在鄧志傑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鄧志傑也以堅毅地目光回看着凌伍,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反正不管會不會,你的四海盟我是不會招惹的。”
凌伍愣了幾秒,旋即嘿地一笑,拍着鄧志傑的肩膀,道:“你挺有意思,走吧,這裡不是說話之地,先帶我去看看實地情況。”
於是,鄧志傑帶着凌伍數人踏着乾枯的茅草,去到了江邊。
當把地面上的幾堆茅草掀開,下面盡是些被一刀致命的死屍。細數之下,不下十三具。
凌伍大致看了一下那些人的死因,嘴中嘖嘖有聲,末了,看着鄧志傑,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高中生?”
鄧志傑道:“我若不是高中生,那我該是什麼?”
凌伍笑而不語,喚來幾個手下,道:“這事交給你們了,辦乾淨點,別留下痕跡。”
幾名手下應了一聲“是”,然後就開始將死屍搬運擡走。
鄧志傑不知其意,問道:“你們打算擡哪裡去處理?”
凌伍笑道:“能將屍體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地方,自然就是火葬場了,你放心,我既然答應幫你,一定不會留下尾巴的。”
鄧志傑緊張的心情,至此,稍稍緩和了一下,然後想起江中還有四人,便道:“江裡還淹死了四人,現在也不知道漂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要打撈一下?”
凌伍望江面看了看,一臉嚴肅地問道:“那四個人受過傷否?你有沒有用刀傷過他們?”
“好像沒有。”鄧志傑想了想,說道。
凌伍再問:“不要說好像,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到底有還是沒有?”
“沒有!”鄧志傑肯定地道。
“好,既然沒有,那就不用管了。”凌伍也吐了一口氣,解釋道:“冷江每年一到夏季秋季,總會死上一些人的,既然那四個淹死在江中的人沒受任何傷,那麼就算後續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屍體,也查不到你身上來。”
“這樣啊。”鄧志傑還是忍不住地心情忐忑。
說着話,凌伍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時間,然後攀住鄧志傑的肩膀,道:“走吧,在案發現場待得太久,可是不明智的選擇,先離開這裡,然後將你與洪幫的恩怨,細細跟我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