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一路上,鄧志傑的心臟都在以超頻率的速度狂跳着。這次不得以而爲之,弄出了四條人命,雖然不知道那幾個人究竟有沒有死,但鄧志傑還是難以止住心中蕩起的劇烈波瀾。
揹着宋妙玲從一條狹窄的山路轉轉繞繞,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終於繞出了雜草林,到了外面的一條大路,幸好途中沒遇到任何陌生的人。
時逢九路公交車從這裡經過,司機見鄧志傑揹着一個昏迷的女孩子,也大發善心地停下來,讓他們二人上了車。
坐着車回到市裡,宋妙玲終於甦醒了過來,她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睜大眼睛驚恐而謹慎地朝周圍觀望。 •тт kΛn •¢ O
當她見到鄧志傑,又見到自己竟然是在公交車上。原本驚慌的眼神之中,立即充斥着一抹濃郁地迷惑。
她愣了良久,才神色詭異地向鄧志傑問道:“我們怎麼會在公交車上?”
“呃……我們本來就在公交車上啊……”鄧志傑儘量讓自己的神色保持自然,然後回了一句。
他知道宋妙玲一旦醒來,絕對會問自己一些自己不願意回答且又不好回答的問題。
回來的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是至今仍是沒想出頭緒來。
宋妙玲沉默了一下,忽然抓住鄧志傑的手,緊張道:“不對啊,之前我好像記得我們剛好走上冷東公路,然後有一輛麪包車開了過來,接着有人把我們推上了車,之後他們捂住了我的嘴巴,我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怎麼……現在我們卻在公交車上?”
“呃……這個……”
鄧志傑一時間難以找出藉口,便進入了識海,向龐統請教道:“請問龐統先生,我該怎麼跟她說這件事呢?這件事牽扯太寬,若跟她說了實情,恐怕免不了會生出更多麻煩啊。”
龐統優哉遊哉地笑了一下,道:“既不能說實情,編造一個謊言不就行了嗎?”
“那你說該編造一個什麼樣的謊言呢?這個謊言起碼得符合邏輯,說得通吧?”鄧志傑追問。
龐統搖了搖羽扇,怪笑道:“我相信這等小事是難不到主公你的,宋妙玲只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女生,主公你不可能連她都應付不了吧?”
鄧志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龐統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不肯幫忙。人說龐統與諸葛亮齊名,智力過人,看來在對付女人這方面,就算是智力非常高的他也沒啥天賦。
鄧志傑只好退出識海,然後訕訕一笑地跟宋妙玲說道:“之前……的確是有輛麪包車把我們帶走了,但是帶了一程之後,他們又把我們放下來了,興許那些人是惡作劇吧。然後我就帶着你上了公交車,接着你就醒了。”
“啊?惡作劇?哪有人這樣惡作劇的?”宋
妙玲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是很相信,當初剛被推上車的時候,她可是嚇壞了呢。如今再次想起,也是心有餘悸。
鄧志傑聳了聳肩,擺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謊言既然已經出了口,那麼他就必須要堅持到底。想了一下,道:“誰知道呢,現在很多人喜歡拍那種網絡上很流行的搞怪視頻,興許我們成了他們玩弄的對象了吧。”
“這些人太可惡了,這哪裡是惡作劇,根本就是犯法,他們居然還迷暈了我……”宋妙玲義憤填膺,十分生氣。顯然,在留意到自己跟鄧志傑都沒受傷之後,她只能相信起鄧志傑給出的答案。
“噓!”鄧志傑聽得“迷暈”二字,趕緊豎指噓聲,這樣的話題可不方便在公交車上講。
“算了吧,反正也沒怎麼樣,那些人的確是過分了些,但是我已經罵過他們了。”鄧志傑安慰着。
然而,宋妙玲還是很氣憤。這樣的事,無論攤在誰的身上,都不會隨便咽得下這口氣的。
光天化日之下,開着麪包車在馬路上隨便擄人,就算是要拍正規的電影,那也要預先得到當事人的同意啊。在沒得到當事人同意之下,就強行爲之,這本來就是一種犯法的行爲。
鄧志傑繼續訕訕笑着,卻不敢多說什麼,所謂言多必失,他此刻的心情其實也極爲忐忑。
過了一會兒,公交車忽然一停,到達了新都酒店附近的一個站點。
鄧志傑眼神一亮,鬆了一口氣,趕緊轉過話題,道:“妙玲,新都酒店到了,你是在這裡下車,還是去海濱花城再下車?”
“算了,就在這裡下吧。”宋妙玲站起身來,緊皺的眉頭一直都沒舒張開來。
鄧志傑跟着她一起下車,陪着她一路走向新都酒店。
當走了百餘米,宋妙玲眨了眨靈動的雙眼,看着鄧志傑,提醒道:“天色不早了呢,謝謝你送我這麼遠,我回酒店之後就跟我姐姐一起回家,你也早點回去吧。”
“嗯,好的,我還是先送你去酒店吧,這樣我放心一點。”鄧志傑誠懇地說道。
宋妙玲也沒拒絕,點了點頭之後,便是一陣沉默,看起來,似乎她仍是在想着下午的事。
見她如此,鄧志傑有些擔心:“她該不會是還記得什麼吧?但願她在昏迷當中沒聽到什麼聲音,不然的話,我可真是百口難辨了。”
到達酒店,宋妙玲最終還是沒想起什麼特別的記憶,二人告別之後,鄧志傑就匆匆地搭了另外一輛公交車回家去了。
這一晚,過得很安靜,也是鄧志傑從小到大,過得最漫長的一夜。
今天下午的事,他沒對任何人說起過,連老爸也沒。因爲老爸早就訓過他,要他不得亂用青玉玄蟾,而他之所以沒對老爸說,也是怕他教訓自己。
萬一,以老爸謹慎的性格,到時候強行要求自己轉學,那可就有些大煞風景了。這個學期,鄧志傑好不容易在這個城市,認識了好幾個大美女,就讓他這麼突然離開,他可捨不得。
窗外,夜色寧靜,皓月高懸。
臥室當中,石英鐘滴答滴答地秒擺,無限循環地轉動着。
深夜十一點,在同一個城市,一間熱鬧非凡名爲“浪人酒吧”的酒吧當中。
一名染着金黃顏色頭髮的青年人,忽然急匆匆地跑進了酒吧,然後在吧檯位置找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漢子,戰戰兢兢地靠近了過去,怯聲道:“豹哥……豹哥出事了!”
其時,光頭男子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跟吧檯女服務員打趣,乍一聽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皺着眉毛扭頭一看,盯着那黃毛小弟,道:“一驚一乍的,出什麼事了?”
黃毛青年看了看周圍,閒雜人等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酒吧裡音樂的音量奇大,他想了一下,湊近了過去,附在光頭男子的耳邊說了一句。
光頭男人一聽,手裡的高腳酒杯,當場被捏得粉碎,臉色一變,道:“什麼?”立刻站起身來,拎着那黃毛小弟,道:“你跟我上樓去說。”
當二人來到樓上的包間,房門一關上,身材彪悍的光頭男人立即冷言問道:“把你之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黃毛小弟戰戰兢兢,怯聲道:“豹哥,您今天下午派出去辦事的四個兄弟……都……都死了。”
“怎麼死的?”光頭男人眼神一凜,一字字問道。
黃毛小弟吞了一口唾沫,道:“從他們死亡的現場來看,好像是車禍,他們撞爛了一堵牆,然後那廢舊的兩層水泥廠直接塌一個角,把他們全壓死了。”
“蠢貨!”光頭男人罵了一聲,隨即問道:“那他們綁架的人呢?”
“沒看到啊,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就只發現他們的屍體,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黃毛小弟肯定地說道。
光頭男人再問道:“你怎麼突然也跑過去了?”
黃毛小弟一臉嘆息地說道:“本來那幾個傢伙說綁了個美女,準備讓我也過去爽一下,可是……誰會想到,我這一帶人過去,就看到了他們的那副死相。豹哥,您說這事,咱們要不要報警?”
“報你媽的警!”光頭男人反手抽了這黃毛小弟一巴掌,罵道:“你他孃的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那幾個人以前都犯過不少事,這事,一旦讓警察攙和進來,絕對會越攪越渾。傳我令,你立即帶人去把他們四個的死亡現場整理一下,把他們四個人的屍體全都給我燒了,千萬不要讓警察知道,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黃毛小弟迭連點頭。
“滾!趕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