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前面的路,依照鄧志傑以前的記憶,大概再往前行半公里的樣子,就會到達大江邊了。大江名曰“冷江”,冷江市之名,也正是因爲這一條冷江而得。
江之大,寬上百米也,深也近百米,其長不可知,只知道它的終點匯入長江,東流向海。
途中,開車的人忽然向後面看了一眼,淡淡地問了一句——“老K,老大有沒有說過怎麼下手?”
此問一出,那位坐在鄧志傑正對面的男人正在以軍刀修理着指甲,道:“這還用問麼?這次的事老大說要做得乾淨,既然要乾淨自然不能見紅,而且我們都已經到了這裡了,難道你還不明白老大的意思麼?”
開車的人想了一想,須臾後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話間,冷江已遙遙在目。這一段公路,並不難行,只在分鐘上下,就已經近江邊。
“好,就在這裡吧,下車。”
麪包車一停,兩邊的門立刻被打開,靠近窗邊的幾位漢子先行下車,然後鄧志傑也被拖着下了車。
雪鐵龍C5跟在麪包車的後面,麪包車一停,它也停了下來。然後兩輛車裡的人全部下了車,一共十七人,分爲兩批。
其中一批以雪鐵龍C5當中的人爲主,另一批則以老K爲主。開雪鐵龍C5的人悠悠然地在路上散開,抽着煙放哨。而老K等人則押着鄧志傑徑直地向江邊去了。
九月的天,炎熱極了。特別還是大中午的,天上的太陽特別地毒。
偌大冷江,江面波光粼粼,乍看之下,就像有千萬面鏡子擺放在水面,折射着金黃顏色的太陽之光。
此處爲冷江的中上游地段,沿江兩岸談不上有什麼風景。稍遠一點的地方是一望無際的稻田,或有青綠色的禾苗,或有金燦燦的稻穀。
夏蟲鳴叫,野鳥歡愉。
鄧志傑卻被若干大漢粗魯地推着搡着,一路踩踏着茅草來到了滿岸泥沙的冷江邊上。
老K將軍刀重新插回了馬靴,然後看着鄧志傑,冷笑道:“小子,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要怪也別怪我們,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怪就怪那個要害你的人。”
說着,他手勢一打。
然後就有四個人抓着鄧志傑,強行把他拖入了江中,然後壓下他的頭,將他整個人按在水裡。竟是要活活將他給淹死。
如今正值秋中,天氣炎熱,每年因爲在這冷江當中洗澡而淹死的人不計其數。倘若鄧志傑真被他們這樣殺死,有關部門還真查不出什麼名堂來。只會認爲鄧志傑是因爲在
江中洗澡取涼,不慎淹死。
爾下,這沿江兩岸茅草高長,比人還高,形成了天然掩罩,他們在這裡下手,端得是神不知鬼不覺。
鄧志傑盛怒極然,當他的腦袋被人按入水中動也動不了,掙扎也無用的時候,他幾乎是在心裡吼一般地喊了一聲“御靈顯聖”。
關鍵時刻,龐統也不用他說,自動就將關羽之靈放了出來。
黑色的霧氣,從青玉玄蟾當中躥出迅速形成一把青龍偃月刀,沒入了鄧志傑體內,與此同時,鄧志傑的四肢百骸瞬間充斥起一股強到爆炸的力量。
“吼!”
鄧志傑紅着雙眼,胸膛處堵着一股幾乎能燒到頭頂的怒氣。
雙臂猛然一振,那強行壓着他的四個人,根本制不住他,突然不由自主地脫手而飛,被甩進了江心之中。
請靈之後的鄧志傑,殺氣十足。原本他對將要殺掉這些人,還心存愧疚,但是當知道這些人竟想將自己活活給淹死,他那愧疚之意再也不復存在。
他人既想殺我,我有何必以善意對人?
甩掉四名大漢之後,鄧志傑就跟脫籠猛獸一樣,從江中飛撲而出,犀利地一招掃地腿就將那個叫老K的人給絆倒在地。
順手拔出老K馬靴當中的匕首,鄧志傑反手就將之刺進了老K的心臟。
這手起刀落之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滾燙的鮮血飆濺三尺,射得鄧志傑滿臉盡是。
他本就殺氣十足,這會兒又以鮮血洗禮,更添猙獰。
剩下的那幾位黑衣大漢,乍見鄧志傑變得如此悍猛,一時之間都驚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撤”,旋即,剩下的六個人撒腿就往馬路上跑去。
“想跑?”
鄧志傑以軍刀作飛鏢,朝着跑在最前面的一人,脫手而放。
軍刀徑直飛去,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那人脊椎,中刀之後,那人哀叫一聲,便倒下了地。
鄧志傑飛快地撲了上去,拳腳並施,撂倒兩人,一個虎撲又推翻三人。
兇悍無比地擋在去馬路的道上,重新將軍刀從死屍的身上拔了出來。這一刻的他,跟地獄修羅幾乎無一二般。
那五名想撤卻沒撤走的大漢,戰戰兢兢地盯着鄧志傑,儘管他們出來混已經多年了,也算得上是老江湖。可是看到戰力如此悍猛的鄧志傑,他們也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們初次動用砍刀打羣架,既緊張、又害怕。
而且這一次的感覺要更爲複雜,因爲這一次站在他
們面前的並不是一名黑?道梟雄,亦或是金牌殺手,而是一名只有十七八歲的高中生而已。
殺神與學生的融合,聽起來貌似有些違和,但,眼前的鄧志傑,卻沒給他們半點違和感。
“小子,你做得太過了吧,你已經殺了我們好幾個人了,還不罷休?”五名漢子漸漸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條牢固的防禦線。
鄧志傑冷聲道:“罷休?你們要殺我的時候,爲何沒想過要罷休?”
五名漢子當中,一位年紀最大者,道:“我們只是聽命行事而已,你要怪就怪你所得罪的人。是他要你死,並不是我們要你死。”
鄧志傑怒道:“這些我統統不管,我信奉的教條是誰想殺我,我就殺誰,眼下想殺我的,是你們,所以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那位年紀最大者臉色劇變,喝道:“你可別太囂張了,你身手雖然不錯,但你認爲敵得過我們五人聯手?識相的趕緊滾吧,哼,你可別忘了,我們外面還有人,只要我大喊一聲,你想跑都跑不掉!”
“那你就喊啊,喊來了,我照單全收。”
說話間,鄧志傑撲向那五條漢子,手中短小的軍刀,卻也照樣可以大開大合,所到之處血光飆閃。灑得滿地盡是猩紅,鄧志傑身法奇快,忽左忽右。
驀地,他掄起軍刀,身如旋風一樣動了起來,喝了一聲“旋風斬”,旋即,那五個漢子皆是雙目瞪大,滿是驚詫地倒下了地去。
鄧志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手中的瑞士軍刀,鮮血一滴滴地掉落,浸溼了一片片乾枯而發黃的茅草。
而與此同時,那四個一早被他扔到江心去的漢子,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心裡既驚且怒。一個個都想着,他媽-的這小子居然敢反抗,老子饒不了你!
便一心想着游回岸邊找鄧志傑算賬。
可是當他們游到岸邊,卻剛好看到鄧志傑兇悍絕倫,就跟一個從地獄當中闖出來的殺神一樣,岸上的八個兄弟全被他一個人給斬殺的這一幕。
四人嚇得渾身發抖,本來就快游到岸邊了,一個激靈之下,趕緊逆轉方向,向對岸遊了去。
鄧志傑拎着軍刀,想追那四人。無奈那四人遊得很快,一下子就拉長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其時,鄧志傑的請靈時間也剛好結束,他沒辦法再追了。
冷江中上游段,河寬上百米,就此處的寬度,恐怕得有三百多米寬。
鄧志傑感覺身體疲憊,乾脆就地坐下,盯着那四人,狠狠念道:“遊吧,遊得過,就讓你們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