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來歷
有趣的是,到後來,原本位分地位的端妃忽而得到臨幸,懷上龍種,生下陸澤,之後就猶如踏上了七色祥雲一樣平地飛昇。
不僅品級更是一升再升,得到的榮寵更是無人能及,成了整個後宮當中絕無僅有的獨一份。
等到陸澤大了一些,開府出去,其他皇子因爲年紀大了,想要進宮去看望母妃,都需要提前遞牌子,不得隨意出入後宮。
只有陸澤,在端妃眼淚漣漣的攻勢下,竟然成了所有皇子之中唯一的破例,可以隨時隨地,想什麼時候進宮去看望母妃,就可以什麼時候進宮。
這樣的榮寵是絕無僅有的。
前頭王皇后所出的陸朝和趙貴妃生的陸嶂,雖然說母親的身份更加高貴,但是他們都算是年幼喪母,待到出宮開府的時候,早就沒有了需要去後宮探望的人。
其他幾個皇子就不用說了,這種事情別說提,想都不敢想。
有趣的是,在端妃母子仗着錦帝越來越多的寵愛得到了更多的“破例”的時候,之前對此頗有非議的那些人卻沒有再跳出來開口說過什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端妃……”祝餘有些吃不準,試探着問。
陸卿卻搖了搖頭:“你可知道當年端妃是如何進宮的?”
祝餘想了想,以端妃這種比較雜的血統,想來也應該不會是朝中重臣貴胄家出身多好的嫡女。
畢竟以錦國貴人們的性子,或許他們也會納異族女子爲妾,但官職越高,就越是不會給這些異族女子什麼正兒八經的名分,做個妾已經是極致了,大部分到頭來也不過是舞姬、通房之流。
而這樣的身份生下的孩子,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嫡出,就連被正房夫人收在身邊的機會都不會有。
既然如此,那端妃當初自然不會是通過正常的選秀女一層一層選拔進去的。
“是什麼人將她獻給聖上的?”她有了個猜測,但是又覺得吃不準。
“鄢國公,趙弼。”陸卿說出了祝餘心中的那個答案,“聖上爲了紀念王皇后,堅決不再立新後,那個時候趙貴妃也薨了,一時間後宮無主,不論是宮中原本的妃嬪,還是朝堂上的權臣,都是蠢蠢欲動。
誰都清楚,若是能夠送個女子進宮去,得了聖上寵愛,抓住這個機會上位,這無疑是給自己謀到了一個絕佳的保障。
旁人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通過選秀女的路子,把自家的女兒、侄女送進去,只有鄢國公另闢蹊徑,他獻了一個具有異域樣貌的女子進宮。
誰也沒有想到,後來選秀女進宮的那些高門女子到頭來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來,反而是端妃獨得頭籌。”
“所以……這位端妃當年是鄢國公特意找來獻給聖上,用來填補女兒死後自己在後宮空缺的人脈?”這個事情倒是祝餘之前並不知曉的,一下子也讓她感到有些驚訝,“可是……若說端妃是鄢國公獻進宮中的,那爲何……之前曹大將軍過壽的時候,咱們在大將軍府遇到陸澤,他與陸嶂的關係卻並不親厚?”
陸卿被祝餘的問題逗笑了,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不難理解。
祝餘雖然冰雪聰明,很多事情都是一點就透,舉一反三,但是她過去作爲家中的庶女,祝成的後宅裡面又被龐氏長期把持着,妾室生的兒子一個都活不下來,生的女兒都好像小老鼠一樣,終日戰戰兢兢。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她又怎麼能夠體會到陸澤的那種心情。
“在你看來,陸澤也好,端妃也罷,應該是和鄢國公一派利益相連,所以自當表現的親近一些纔對,是不是?”他說出了祝餘的理解。
祝餘的確是這麼想的,連忙點了點頭。
“你只考慮到了利益的鏈接,卻忽略了另一件事,當地位發生了逆轉之後,原本需要仰其鼻息的人,現在變成了平起平坐,心態也會變的。
你過去還需要忍讓你的嫡姐祝凝,爲何現在不需要了?現如今你是從一品的王妃,而她只是一個區區縣主。
而你和你孃親,會因爲當初是龐氏將你娘獻給你父親而感念於心麼?”陸卿給祝餘舉了一個例子。
祝餘一聽他的話,頓時便豁然開朗,明白了這裡面的立場和心態。
雖說端妃現如今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這一切的確都歸功於鄢國公當初爲聖上獻上美人的這一舉動。
但是這一切對於端妃而言,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一路走來更加不是什麼坦途。
如果說趙貴妃當年入宮,是出身不凡的貴女,不管錦帝打從心底是否對她有什麼真摯的愛意,至少還要敬她孃家幾分,因此她始終都是高貴的,矜持的,驕傲的。
但端妃不同,她進宮那一刻,不論是鄢國公,錦帝,抑或是她自己,心裡面都很清楚,她並不是什麼高不可攀的神女,而是一個低賤的玩物。
至於後來,端妃究竟是憑藉着什麼樣的姿態和手段一點一點爬上來,打了一場“翻身仗”無人知曉。
可以確定的是,即便最終得到了一身榮寵,當初被人當做玩物獻進宮來的那種恥辱也依舊不會消弭。
至於陸澤,就似乎更好理解了。
他那張帶着異域特徵的臉美則美矣,卻也是血統不純的證據。
對着別的哥哥的時候倒是還好,大家都是皇子,是兄弟,而在面對陸嶂的時候,陸嶂的外家便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之所以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爲他的母妃當初被當做一個玩意兒,經由鄢國公之手,送進宮去,送給了錦帝。
那種永遠矮別人一頭的滋味,自然不會好受。
祝餘覺得,假如換成是自己,恐怕也沒有辦法與陸嶂關係親近。
拋開陸澤與陸嶂之間微妙的關係,祝餘又想了想方纔陸卿告訴自己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端妃當年是鄢國公從梵國尋來的?”祝餘說完,覺得似乎有些不大確切,又改口問,“或者說,是梵國的什麼人幫他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