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其實唱歌不難聽, 她聲線柔媚,卻偏生語調總是清冷,掩飾了那抹酥軟,只有極少放柔聲音的時候, 才能聽出來那一絲嬌意。
只是她很少唱歌, 因爲——
總拿捏不到調, 或許上一刻還在天堂, 下一秒就掉到了地獄。
好在這首歌曲調她掌握的還算熟練。
景言率先開嗓, 低醇動聽, 輕緩道來。
[給你一張過去的CD, 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
他面向屏幕,眼神卻總是似有若無的側過來停在白璐身上, 男聲部分唱完, 白璐捏着話筒輕輕開口。
[再唱不出那樣的歌曲,聽到都會紅着臉躲避,雖然會經常忘了, 我依然愛着你]
刻意放輕的聲音從音響裡傳出來格外的輕軟柔媚, 帶着淺淺的氣音,和這首歌的曲調融在一起十分契合。
歌聲詞句裡頭的纏綿繾綣飽滿得快要溢出來, 景言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擊了一下,接着不知名的情緒氾濫洶涌,鋪天蓋地侵入他的五臟六腑。
再次開口,已經分不清楚歌聲和現實。
白璐一直在盯着屏幕認真的跟着調子走, 直到兩人合唱部分,她不經意側頭, 對上了景言的視線。
那是什麼樣的一雙眼睛。
漆黑,明亮, 深沉又幽靜,裡頭藏着複雜濃烈,她看不懂的情感。
一對上,白璐就難以再次移開,就這樣怔愣的盯着他,脣邊幾乎是慣性的跟着音樂開口。
直到耳邊歸於平靜。
白璐依舊在和景言在對視,她張嘴正欲說些什麼,眼前已經落下了一片陰影。
脣間貼上了一抹柔軟。
放在腰間的手臂收緊,景言把她往懷裡壓,白璐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溫柔而熱烈的接吻,呼吸漸漸急促,無從宣泄的情感在脣齒交纏間愈發粘稠,景言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
不知親了多久,氣喘吁吁分開時,白璐的長裙已經一片散亂,她推了推身上的人,景言輕輕吐了口氣,擡手幫她扣好內衣。
“我們回家吧。”他貼在白璐耳邊小聲道,語氣都是剋制和隱忍。
“好。”白璐輕聲回答。
來時半個小時的車程回去幾乎只花了二十分鐘,一進門,白璐就被他壓在了牆上,身上那條裙子立刻被剝落下來。
一點即燃。
白璐悶哼一聲,對他急促的動作表示抗議,景言在她耳邊喘着氣,無從顧及。
食髓知味。
今夜好像格外不同,兩人又到牀上來了一遍,皎潔的月光鋪滿了一地,夜裡靜謐,一點點聲音在耳邊被放大了無數倍。
渾身肌膚髮燙,整顆心連着人都被撞擊得支離破碎,白璐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腦海像是極度缺氧般的空白。
第二天,白璐在牀上躺到了中午才勉強爬起來,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痠軟疼痛的可怕。
景言已經精神抖擻的在客廳辦公,穿着灰色長袖家居服,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白皙英俊的臉龐在陽光下平靜祥和。
白璐倚在門邊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她看了一會,慢慢挪動着腳步去了廚房。
細微的響動讓景言有所覺察,扭頭過來看着白璐笑道:“睡醒了?”
“嗯。”她倒了杯溫水仰頭喝下,隨口應了一聲。
“微波爐有早餐,應該還是熱的。”他說。
白璐聞言彎腰俯身打開旁邊微波爐,裡頭放着一個乳白色盤子,上面是煎蛋培根三明治,旁邊還有一杯熱牛奶。
“你做的?”她微微詫異的挑眉。
“嗯。”景言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頷首點頭。
“看起來還不錯。”白璐把盤子從微波爐裡拿出來,直接用手捏起上頭的三明治送入嘴裡。
“嗯…好吃。”她點頭誇讚,拿起旁邊玻璃杯裡的牛奶喝了一口,
景言聞聲笑得更加溫暖燦爛。
白璐吃完早餐洗好盤子,邊擦手邊走到客廳,窩在沙發另外一頭玩着Ipad,兩人安靜的待在一起,空氣中浮動着假日的悠閒和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景言像是忙完了,合起面前的筆記本電腦,把鼻樑上的眼鏡取下了擡手輕輕揉了揉眉心。
他目光望向白璐。
那具纖細的身子蜷成一小團陷在沙發中,手機在面前屏幕上點來點去,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散亂在肩頭胸前。
她穿着一件白色睡裙,泡泡袖子蕾絲花邊,裙子及膝,露出瑩白的小腿。
裙子質地良好,布料柔軟寬鬆,看起來乾淨又純美,就像個象牙塔裡的小公主。
景言伸手摸了過去,捏住她小腿,放在膝頭輕輕揉着。
“腿痠嗎?”
白璐懶洋洋的點點頭,從屏幕中擡起眸來看了他一眼,漆黑剔透的眸子裡蒙了層慵懶的色彩。
格外勾人。
景言順着小腿往上,手探進了她的裙子裡。
白璐擡腿踢了他一腳,擡眸輕瞪。
景言輕笑出聲,眉目舒展開來,整張臉明朗又清俊。
“我就幫你揉揉。”他說。
不輕不重的力道從他手下傳來,白璐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沒有再阻擋他的動作。
景言端坐在那裡,認真的幫她揉按着四肢腰間,白璐時不時發出兩聲滿足的哼唧。
昨日的痠痛彷彿一點點緩解,景言把她整個人抱到懷裡時白璐還沒有警覺,直到那雙手來到了她胸前。
“你幹嘛?”白璐睜開眼,把那雙手從衣服裡拿了出來。
“這裡也揉揉。”景言貼着她撒嬌。
“不需要。”白璐面無表情的拒絕,要再折騰一次,她身體估計都會散架了。
“真的不要?”景言對着她耳朵吹氣,白璐瞬間沒出息的軟了下去。
“不要。”她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
“那好吧。”景言聽着像是很失望,隨後把手放在她腰間緊了緊便沒了聲音。
白璐過了好久纔回頭看他,午後清朗的微風中,他閉着眼睛,睡顏安靜又恬靜。
白璐頓了兩秒,慢慢湊過去,輕輕貼住了那雙淡粉色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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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見到程語嫣,白璐接到她電話時,剛好看見辦公室小劉在擬趙祁銘和李煙訂婚新聞的通稿。
她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璐璐,他訂婚了。”
“我剛剛知道這件事情。”白璐儘量把語氣放得和平常一樣。
那頭自嘲一笑,許久,疲憊道:“出來陪我一下吧。”
兩人自上次發生過幾句口角之後,聯繫已經少了很多,白璐擔心自己的婚姻會刺激到她,程語嫣同樣也沒有再經常約她出去。
算一算這幾個月來,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原本工作就忙,在公司地位比較尷尬,唯有不停的做出業績才能站穩腳跟,封住那羣人的嘴。
白璐經常都會和她失聯一段時間。
可是好朋友之所以和其他人的區別,就是幾個月沒聯繫見面,依然彷彿未曾分開過一樣。
程語嫣把她抱到懷裡,輕笑:“最近又美了,看來婚後生活滋潤得不錯。”
“哪有你這般貴族風範。”白璐拍拍她的背,目光上下打量一番調侃:“最近又去巴黎shopping了吧,這件風衣不錯。”
“喜歡嗎?送你。”程語嫣作勢要脫下身上這件衣服,白璐立刻制止:“哎,打住,君子不奪人所好。”
“也是,你現在可有老公可以買衣服了。”程語嫣單手托腮,擡手招了服務員點餐。
“聽說他給你送了套房子?還有臺車?”她點完餐,饒有興致的看着白璐。
“嗯。”白璐點點頭,沒有太多情緒。
“我們冷戰的時候送的。”
“男人都是這樣。”程語嫣嘲諷的勾起嘴角,把手邊高腳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白璐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着。
程語嫣眼神朦朧的再次啓脣。
“趙祁銘徹底和我斷了。”
“他把臨湖那套別墅送給了我,還有一張卡。”程語嫣嘴角帶笑,眼裡卻空洞無物,如同死灰。
“我們這麼多年,就這樣結束了。”她朝白璐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漂亮的眸子裡,水光瀰漫。
白璐傾身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程語嫣伏在她肩頭小聲啜泣,而後慢慢變成嚎啕大哭,溼熱的淚水浸入布料,透到肌膚上時已經變得無比冰涼。
白璐輕輕拍着她的背,眼角微紅。
程語嫣哭完,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兩人吃了東西她還要回去加班,白璐欲說些什麼,程語嫣已經打斷了她。
“現在工作是我唯一的支柱了。”
“只有這樣才能沒有時間去想他。”
她笑了笑,開車離開,白璐站在原地,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心臟處傳來隱隱的疼痛。
她到家的時候景言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貓着腰翻冰箱,西裝丟在沙發,襯衫袖子捲起,衣領處釦子解開。
西裝褲寬鬆筆直的修飾出他身形,腰間沒有一絲贅肉。
就連那張臉都是俊朗好看的。
他聞聲直起身子望了過來,看見白璐之後立刻浮起微笑,還未開口,就見她扔下手裡的包,直直撞進了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