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看着他, 眼眶又開始發酸,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道:“那你以後不準再瞞我任何事情。”
“不能打着爲我好的藉口,把我矇在鼓裡。”
“好,再也不敢了。”景言盯着她鄭重的道歉。
“那我也和你說對不起。”白璐垂下眸子, 態度良好的認錯:“我不該亂跑, 下次, 下次只要你不氣我…”
“沒有下次。”景言打斷她, 舉起了三根手指放在臉側。
“下次再惹你生氣我就變豬。”
“這真是一個惡毒至極的誓言。”白璐默默道。
“不管, 反正我就是難受。”景言一臉無賴地拉着她的手壓在胸口, 大眼巴巴的望着。
“你給我揉揉…”
“哪兒呢?這裡?”白璐聽話的在他胸前揉了揉, 只見景言立刻笑得像朵花似的,鬆開手撲上來抱着她的腰, 把臉貼在了她的肚子上。
“我要看一下寶寶今天乖不乖, 折騰半天,肯定不開心了…”景言側着耳朵,滿臉認真, 白皙的臉頰蕩着淺淺的柔情。
眼裡卻都是孩子氣, 白璐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很乖, 大概是知道了媽媽的傷心,所以靜悄悄的待在裡面,一點都不鬧騰。”
景言聞聲低頭在上面落下一個輕吻,隨後仰頭又在她脣上親了一口。
“對不起。”
孕婦嗜睡, 再加上大半天的鬧騰,白璐靠在景言的懷裡, 眼睛緩慢的眨了兩下,睡意涌來。
他合衣躺在身後, 把白璐鬆鬆攬在懷中,呼吸勻速起伏,胸膛裡的跳動有力而均勻。
鼻息間是熟悉而安心的味道,白璐昏昏欲睡間,忽然想起什麼,宛如囈語般說:“景言,語嫣她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會的。”他身子動了動更加貼近她,聲音也是帶着倦意,醇厚慵懶,像是一隻正在曬着太陽的貓。
“趙祁銘會收購中恆,程語嫣如果願意,職位薪酬都可以保留下來。”
“什麼?”白璐睡意瞬間消散,她立即睜開眼轉了個身,仰頭目光如炬的凝視着他。
景言無奈的解釋:“他對程語嫣畢竟是有感情的。”
“是嗎?”白璐凝眸思忖,片刻,轉身望着他面露懷疑。“這些細枝末節你怎麼會清楚?”
景言避開那雙眼睛,擁着她轉了個身,緊緊貼着她的後背道。
“猜的。”
白璐聞言半響不語,過了會,又轉過身認真說:“不對,你怎麼能猜到趙祁銘對語嫣有感情?”
“……”
景言頓了幾秒認真的同她解釋:“因爲偶爾應酬時會碰到,不經意聊起過幾次。”
“你怎麼能和他聊天?!”白璐眉頭蹙得緊緊的。“他就是個辣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別被他帶壞了!”
“叫你不要一天到晚和程語嫣他們打遊戲。”景言擡手敲了敲她的頭,“好好說話!”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白璐揉了揉頭眼神兇狠不甘示弱。
“他在我眼裡只是一位潛在的合作對象,私生活不予置喙,也和我無關。”景言認真道,白璐嘟囔。
“那人家明星私生活還有問題的不也被全民抵制。”
“明星和普通人能比嗎?!”景言被氣笑了,第一次發現白璐胡攪蠻纏起來也是沒有道理。
“明星作爲公共人物,享受着這個身份帶來的光環和利益,自然要做出正面的示範,不然爲什麼叫明星。”
“好好好,反正你講你有理,我說不你贏。”白璐氣鼓鼓的轉身,擁緊了懷裡的被子恨恨道。
“等着變豬吧!”
景言哭笑不得,偏生這樣子的她又可愛至極,他只得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嘴角掛着笑。
“那我錯了,以後能不和他說話就不說。”
“真的?”白璐面色緩和下來。
“真的。”
“好吧,又是個人了。”
“……”
終於把懷裡的小祖宗哄睡着了,景言小心翼翼的起身下牀,到書房繼續處理未完的公務。
一直到日暮西下,方纔告一段落,景言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渾身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閉眼緩和了幾秒,景言起身,推開臥室房門,白璐還在熟睡,飽滿的臉頰白皙瑩潤,泛着淡淡的粉紅,脣色紅潤誘人。
嘴角還掛着淺淺的弧度。
也不知道她怎麼這麼能睡,從下午到現在快三個小時,景言站在牀頭看了她一會,方纔的疲憊心累彷彿一掃而空。
他輕手輕腳的爬上去,隔着被子擁抱住她。
淡淡的馨香傳到了鼻間,景言深吸兩口,滿足得無以復加。
夏日,陽光,混雜着淺淺的香味,懷裡擁着他的愛人,這應該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任她怎麼折騰胡鬧都甘之如飴啊…
景言脣邊帶着笑意緩緩睡去。
九月份,中恆正式宣佈被收購,趙祁銘成爲新的大老闆,程語嫣辭職。
她近來過上了養貓種花遛狗的生活,白璐去看過她幾次,覺得她氣色狀態比起以前時更是好了不少。
程語嫣卻說這都是周顯的功勞。
他們已經同居了,程語嫣以前毫無規律的作息也被他強硬的調整了過來。
早上營養早餐,中午自己學着琢磨食譜,下午周顯回來給她做飯。
周顯手藝很好,幾乎和白璐不相上下,完全看不出來,平日裡十分跳脫的人竟然這麼會做飯。
各種菜式食材通通不在話下,色香味俱全,完全可以媲美中餐廳的廚師。
被白璐極力誇讚時,周顯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目光偷偷望向旁邊的程語嫣開口。
“其實…其實我也是後來學的,報了個培訓班,因爲聽說…嫣嫣喜歡吃中餐嘿嘿。”他羞澀的笑了。
程語嫣感動的回望着他,兩人脈脈對視。
白璐滿臉驚羨,望着周顯眼裡就差冒星星了,視線從那兩個甜蜜對視的人身上移開,落在旁邊景言臉上。
那眼裡,意味滿滿,彷彿就差說,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景言立即擁住她,湊過來低聲道:“老婆…我待會回去也報個培訓班,以後給你做飯。”
“真的?”白璐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當然是哄你的。”景言笑了。
“你這樣會被打的知道嗎?”白璐氣得咬牙切齒,景言伸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拳頭,賤兮兮的說。
“打是親罵是愛。”
白璐更生氣了。
因爲兩人都閒賦在家的原因,白璐和程語嫣約得十分勤快,幾乎三天兩頭去他們家蹭飯,連帶着景言一起。
一來二去,景言那邊圈子就疏遠了不少,各種應酬也是能推就推,極少有人看見他的蹤跡。
其實原本白璐懷孕之後他就經常整日在家,但像現在這樣每次都約不到人的情況還是不多見。
週末有個商業酒會,大家一碰頭,聊起他,紛紛共鳴附和。
“是呀是呀,景少最近堪稱銷聲匿跡,完全不見蹤影。”
“陪老婆唄,這不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話一出口,衆人鬨堂大笑。
“也是,他向來如此。”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還沒見過他老婆是何方神聖啊。”
“哎,我去年在少臨年會上見過一次,美是美,但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漂亮的女人不是一大堆。”
“那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秦子然搖了搖手裡酒杯,一臉的高深莫測。
“人家可是景少高中時期的夢中情人,年少時的女神啊…就算是根草,也比外頭的那些個玫瑰牡丹要強。”
“更何況我嫂子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人溫柔體貼大方賢惠,還有一手好廚藝,嘖嘖,你們就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這次你們知道景少怎麼沒蹤影了不?”他低聲滿臉神秘的說道。
“爲什麼啊?”衆人好奇追問。
“就是因爲我嫂子好姐妹公司破產,心情不好,她要多陪着,景少也巴巴的上趕着貼過去,車接車送陪聊天!”秦子然巨誇張的描述,大家紛紛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太扯了吧——”
“就是,那是他老婆的姐妹,又不是他的,秦少您又調皮了。”
“哎,你們別不信,之前景少就是因爲瞞着我嫂子這件事情,吵了一大架差點出事,不然你們以爲他爲什麼這麼殷勤啊…”
秦子然擺擺手,一臉知情人的模樣,得意的不行。這幅樣子要是被景言看見了,估計有一頓好打。
這下大家都信了,感慨幾句又聊起了別的話題,旁邊角落一直沉默的趙祁銘突然出聲了。
“那個好姐妹,是叫程語嫣嗎?”
秦子然一臉懵逼,過了幾秒方纔回神,道:“是呀,怎麼了?”
“沒事。”他抿了抿脣朝衆人點頭:“失陪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景言接到趙祁銘電話時正在吃飯,周顯今天心情格外好,聽聞他們要來蹭飯,特意做了幾道大菜。
白璐和程語嫣在聊天,笑聲不斷,他專注的埋頭吃飯,時不時附和插上兩句。
今天的菜格外合他胃口,景言都盛兩碗飯了。他吃着碗裡鬆軟香氣四溢的紅燒獅子頭,猶豫着要不要問周顯要那個培訓班的聯繫方式。
手機鈴聲就這樣突兀的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