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摔癱在地上,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再調動靈力,心裡發寒的執事勉力擡頭,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出手這麼快的算計了自己。
漆黑的夜空下,那些進行偷襲的飛行妖修讓人無法看得清楚,只覺得夜空被他們的翅膀遮得灰霧霧的一片。但是在那黑灰一片之中,卻有一抹金色顯得尤爲奪目。
就在執事不甘的擡頭查看的時候,那抹金色由遠而近,很快的便降落在他跟前。一雙金色的巨大翅膀,一張如刀削般冷峻的面孔,讓執事暗吸一口冷氣,大翅金鵬王!沒想到這次居然是由它帶隊偷襲,難怪自己會連應變的機會都沒有。只是連它都出動了,這次妖修襲城規模必定非同小可,偏偏自己還沒辦法把消息傳回,他愧對城主的重託呀。
看着腳下雙眼透出絕望的執事,那個金鵬王冷冷一笑,“想死?看在你對御妖城這般忠心的份上,本王允許你看着它滅亡後再死。”
執事身子一震,霍的擡頭,它這話是什麼意思?
金鵬王眼中滿是嘲諷,“既然你願意給御妖城陪葬,當然要等它滅亡了再死才叫陪葬,若是你死了它卻沒亡,你這陪葬品豈不是浪費了。”
隨着他這話,周圍響起一片嘲笑聲。
執事心裡一沉,因爲妖修的行爲越來越狡詐難料,自己離開御妖城前來這行館時,曾留下本命玉牌在城主府裡,只要自己一出事,玉牌便會碎裂。由此便可向城主示警,因爲平日自己是從來不會離開行館的,如果自己出了事肯定就是行館出了事,這行館的作用修士心裡都明白。誰也不會在這裡惹事,所以行館一旦有變必定是妖修有所行動。而剛纔金鵬王的話,明顯是知道了這內幕。所以纔會特意出手阻止自己自暴的,但自己留了本命玉牌在城主府的事是極爲隱密的,這些妖修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難道城主府出了內奸?
確定他沒能力自盡,金鵬王便沒再理會他,隨手點了個手下讓他把人看穩後,便朝左右問道,“這裡的人都收拾乾淨了?”
一名身後長着一雙黑色翅膀的男子上前道。“稟王,少了六個人。”
“什麼?”金鵬王的眼神攸然變得冷厲異常。
那男子暗自打了個哆嗦,硬着頭皮回答,“據鷹眼之前的回報,這行館今天應該來了兩隊人。一共十人,但是我們剛纔只發現其中一隊,另外一個六人的隊伍並沒找到蹤影。”
“整隊人都不見了?”金鵬王看到手下點頭後,眯起眼睛掃看着行館,如果說少了一兩個人,還有可能是在戰鬥時有人渾水摸魚跑了,但整隊人不見了,這其中必有問題,“把這給我轟平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
這令一下,其它妖修也明白過來了,人類修士總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像什麼法陣、符籙一類的能讓人隱匿起來,不注意是完全發現不了的,不過這類東西只要受到攻擊就會現形。被人類修士殺了這麼多同類,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有命離開。
懷着對修士的仇恨心,這些妖修毫不遲疑的執行着金鵬王的命令,飛在空中,朝着下方的行館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很快木製的樓房便被轟成了木屑,因還沒找到人,所以它們把挖地三尺的命令進行到底,但是直到它們把行館原來所在位置的地皮剝走了一層又一層,仍是一無所獲,慢慢的妖修心裡又多了一些不確定。
金鵬王冷峻的面孔微微起了皺紋,鷹眼的觀察不會出錯,但是不管那些人用了什麼方法,只要還在這附近以剛纔的攻擊力也不可能還藏得住,難道他們跑了?
狐疑的掃向被丟在一邊的執事,卻看到原本絕望的他居然迎着自己的目光,放聲笑了起來,“哈哈,畜生終歸是畜生,不管你們花了多少心思,終究是比不過我們的,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襲御妖城?作夢。現在城主早知道了,你們就等着送上門去找死吧。”
金鵬王被他這話嘲諷得牙齒咯咯的響,若不是還清醒記得這傢伙死了會影響自己這邊的偷襲行動,它絕對已經把他撕成碎片了。
而最後,他也只能將人踢上半天高再摔下來,把本來就有傷的執事摔得出氣多入氣少便停了手。
泄憤完後,他狠狠的朝手下一揚手,“給我追,一定要把那幾個人給殺了。”
“是。”明白真的出現了漏網之魚,本以爲自己已立首功一件的衆飛行妖修立時跟着他朝着御妖城的方向追了過去。
並不知道自己已逃過一劫的雲刑等人跟着刑雲娘和從雲曦一再加速的往御妖城趕,心裡納悶不已,因爲不只是那幾個人,就是他們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
最後,雲刑忍不住追上幾步,與刑雲娘並肩,“娘,真的有妖修偷襲嗎?爲什麼我沒有感覺的?”
正急於趕路的刑雲娘抽空白了他一眼,“如果你都知道了,我還算是你娘嗎?”
呀!這兩者間有關聯嗎?雲刑被反問得一臉的苦瓜,抓着腦袋半晌硬是沒能想明白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繼續埋頭趕路的刑雲娘暗自冷哼一聲,這小子真是夠笨的,現在有外人在,自己能把這事是小曦的聽音草發現的告訴他嗎?自己可是他的親孃,會沒事逗他玩順便把自己累個半死嗎?
眼看雲刑出師不利,華俊朗只得自己上場了,追上從雲曦低聲問,“山裡娃,你有沒有感覺到有妖修的氣息?”
“有。”從雲曦很肯定的點頭,“而且很多。”末了還補充一句。
“很多?!”徐雲聽得一驚,“小道友你說的是真的,若真的很多妖修,它們肯定是要進行大規模的攻城,城裡要是沒準備就可有大災難了。可是你是怎麼發現的?”不是他不願意相信這名天才,但是這事聽起來太嚴重了,如果不是真的,自己又跑回城裡亂叫,可是會被城主砍死的。
從雲曦回過頭,本想拿個藉口應付他,但當她看到遠方的天空後,臉色猛的一變,“我怎麼知道的,你回頭看就明白了。”說完,立馬回過頭來,往身上又拍了一張加速符,飛行速度再度提速。
回頭看?不僅徐雲,就是一直對刑雲孃的話有所懷疑的雲刑和華俊朗外加一個丹癡都依言頭往後轉,然後齊齊的身子一頓,眼睛往前一突,嘴巴大張。
雲刑發出一聲感嘆,“我的娘,好多會飛的妖獸!”
“的確是很多。”華俊朗傻傻咐和了一句。
“這能煉多少丹呀。”丹癡一臉的嚮往。
而後幾個人似想到了什麼,齊齊打了個機伶,臉色大變的咻的轉身,學着從雲曦剛纔的動作,掏出加速符就往身上猛拍,偶滴娘呀,一下子這麼多的飛行妖修,若是讓它們追上了,就是再多幾個人也得死得不能再死了。
後面由金鵬王帶隊的飛行妖修也已經發現了他們,確定這就是行館裡溜掉的漏網之魚,它們立時加快了追擊速度。
於是,天空中很快便出現了一場少見的人獸飛行比賽。
而事實證明憑着靈力後天學會飛的人和憑着翅膀天生就會飛的獸,其飛行速度與耐力都是有差的,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終點當然就是御妖城),距離明顯被拉近了。
聽着後面那越來越清楚的咻咻飛行聲,華俊朗等人後背一陣發涼,“徐前輩,這離御妖城還有多遠呀?”
徐天抹了把汗,“至少還有兩個時辰才能到。”
華俊朗聞言,一陣唾罵,靠,沒事把城建得離邊界這麼遠幹嘛,它不是負責御妖的嗎,就應該建在黑白森林外面纔對的嘛。
當然現在纔來研究御妖城的選址問題明顯是晚了,就算要改正也是以後的事,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如何從那些飛行妖修的追擊中逃掉。
聽着華俊朗和徐天的對話,刑雲孃的心一個勁的下沉,兩個時辰,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根本沒辦法撐得了那麼長時間不被追上的,雲家僅有的三個血脈可全在這裡,若是全沒了,自己就是死一百次也彌補不了。
思索了一會,她驀的一咬牙,“曦兒,你趕緊帶徐天和丹癡回去御妖城報信,我們把那些妖修引開。”雖然她捨不得自己的笨兒子死,但是雲家的血海深仇還沒報,而在這三根苗裡,天賦最高、最有希望的就是成爲青龍獸主的從雲曦,何況她那裡還有一個雲晨,保二棄一,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
只是她的想法從雲曦又如何會猜不到,讓她一個元嬰修士帶兩個分神修士去報信,有這必要嗎?刑雲娘明明就是想犧牲自己母子保她們姐妹平安。自知道這對母子真是雲家後人後,就打定主意一定不會再讓他們出事的從雲曦又如何肯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