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若狂的薛奇在就要一躍而起的時候,看到了站在自己牀前的從雲曦,看她仍是閉着眼,立時明白她的頓悟還沒結束,詫異之中又不由得爲她歡喜。能獲得頓悟的機緣自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好事,不過這好事也分大小的,簡單的來說就是有時間長短之分,感悟的時間越長,能得到的東西就會越多,對日後的修煉便會越有助益。生怕自己的動作會打斷從雲曦的感悟,浪費了她好不容易獲得的大機緣,薛奇急忙收斂心情,讓自己保持平靜的坐好。
一直以爲是薛奇因這次受傷而得到頓悟的機會讓在一旁的從雲曦也沾到了好處的烈陽道尊,看到薛奇已經清醒了,而聚集在洞府裡的靈氣不僅沒消散,反而似有加劇之像,心裡頓感吃驚。看着仍是被靈氣圍繞着的從雲曦,親眼目睹那濃郁得連他這個元嬰中期都會覺得撐的靈氣毫不停歇的往她身體裡鑽,他的眼睛漸有突出之兆。
這怎麼可能呢,她明明是個煉氣期的小修士而已的呀,能和一個金丹士一起感悟就已經夠讓人吃驚的,憑她的修爲怎麼可能消化得了這麼濃郁的靈氣的呢,即使是有戰尊所給的法寶護體,頂多也是讓她可以安然的在這無戰峰上好好的活着,但若是說能毫無顧忌的吸取這峰上的靈氣來修煉,那真是殺了他也沒法去想像的。可是眼前的這一切又是鐵錚錚的事實,有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一個煉氣期小修士的感悟可以引發這麼大的陣仗的?爲何一個修爲只有煉氣期的傢伙可以這樣沒一點顧忌的狂吞靈氣的?他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重重的疑問。讓他最終忍不住的朝離得最近的淳于宗主發出了傳音,“宗主。爲何這丫頭不會暴體的?難道是師叔他們爲了幫戰尊特意在這洞府裡設了什麼法陣。”聽說這丫頭和棲雲師叔、徐師叔他們的關係都極好,若是說他們出於關愛之情而不惜在這無戰峰上設了什麼可助她吸取靈氣修煉的大型法陣,他也是相信的。
但是淳于宗主只是朝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後,便再無其它的表示。弄不明白的烈陽道尊還想再追問,站在另一頭的薛老祖已經拋了一記眼刀過來,丫的你沒看到我的小徒弟還在感悟中嗎,要是因你在那嘰嘰歪歪的打斷了她的感悟,本尊不把你變成黑炭就跟你姓。
密術傳音本是打擾不到任何人的。更何況施用者還是個元嬰期,但是怎麼也算是法術的它一經施用,總會引起空間靈氣的一點點波動,薛老祖正是因這種波動而知曉他在幹嘛的。這種小波動若是在平時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問題是現在正處於從雲曦感悟中的敏感期,感悟這東西不僅來得蹊蹺,而且還很不經嚇。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極有可能打斷,輕點的就是時間變短了,得到的益處也少了,嚴重點的就會直接毀掉好不容易得來的機緣。向來把從雲曦看成是寶貝疙瘩的薛老祖自然不會允許有人毀掉屬於她的機緣。
捱了罵的烈陽道尊自知理虧之下,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只能悶屈的站在一旁,眼也不眨的死命看着從雲曦。他倒要好好看看這丫頭到底能妖孽到什麼地步,他偏就不信戰尊那個妖孽當真有本事、有運道也教出一個妖孽來。
而事實就是身爲五行靈體。還有一顆育龍珠在體內的從雲曦不僅是妖孽,而且是舉世無雙,世間少有的絕品妖孽。一個頓悟,她竟整整悟了四十九天,其間作爲宗主的淳于泰因爲大比還在進行中的關係,去了又來,來了又去了好幾回。而在他的來來去去之中,無戰峰上發生的奇人異事也慢慢的傳開了,於是本都安份的坐在紫金殿裡的各位老祖,一個接一個的帶着好奇與不信跑了過來。然後親眼確定眼前所發生的是絕對的真人真事,絕無花假之後,這些老傢伙們決定不走了,心思就如同烈陽道尊一般,就是想確認這個無戰道尊教出來的妖孽到底可以妖到什麼程度。
於是因爲主人過於好戰的緣故向來很少有人會送上門找打的無戰峰上,在這四十九天里人氣大漲,只要沒閉關的老祖全跑來了,聽到消息有膽子上無戰峰參觀的真傳弟子們也跟在自家師父的屁股後面跑來了,向來冷清的無戰峰破天荒的出現了人滿爲患的危機。
生怕這些人會驚醒小徒弟的無戰道尊瞪了又瞪,努力的將想擠進來,或是已經擠進了洞府的傢伙一個個的瞪了出去。沒辦法現場觀看的衆人只好在洞府外面搬來桌椅擺上茶果,靜心而安逸的等着最後的結果。最後真的是因爲時間有點久了,竟有人就地打起了坐,開始修煉起來,反正現在這峰上的靈氣已經濃郁得洞府都裝不下的往外溢了,沒人吸收那也是浪費,還不如利用起來的好,裡面的那個妖孽在感悟着自己的機緣,興許這些從她那跑掉的靈氣正是自己的機緣呢。抱着這心思,打坐修煉的人越來越多,憑育龍珠而大量聚集靈氣的從雲曦這回倒還真當了回聚氣童子了。
就在衆人修煉得正起勁的時候,幾十天來一直很集中的靈氣突然散了,讓已有點習慣不用特意吸取便能獲得靈氣修煉的衆人一陣的不適應,於是陸陸續續的停止了修煉,站起了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相同的疑問,那個妖孽感悟完了?
只是他們的疑問卻沒辦法馬上得到解答,因爲想放出神識查探的他們馬上發現,洞府的門口處竟不知何時被佈下了法陣,有些好奇心極重的試着放出神識去突破,但結果卻是徒勞無功。設陣之人的修爲顯然不是一般的修士,而留在洞府裡的人除了淳于越和薛奇便全是元嬰期的修爲,最低的那個都是元嬰中期。由此一推想,衆人不難想明白這法陣多半是徐老祖設下的。以他的身份會設下這法陣阻止衆人進去查看從雲曦的情況,顯然是有其必須如此的原因,以徐老祖的身份地位及修真之人不去探知旁人秘密的不成文規矩,雖然衆人都奇怪到底出了什麼意外,卻沒一人再去試着突破法陣,但想到守了這麼多天,不親眼看看那妖孽感悟了這麼久的最終成果,又讓人甚是不甘心,於是衆人都不約而同的留在了洞府外靜等裡面的人出來。
洞府裡。坐在牀上的薛奇正擺着張口結舌的癡呆狀,而烈陽道尊雖然沒這般失態,但那雙眼發定的模樣顯然也受了不少的刺激。會讓他們如此狀態的,想也知道肯定和從雲曦脫不了關係。仍是閉着眼睛的她。此時竟全身散發着青色的光暈。雖然相貌沒變,但不知是那彩光的關係還是經此頓悟之後她的身體當真發生了變化,整個人都散發着溫潤的光澤。眉宇之間那紅得發豔的龍紋印記更是讓初次見到的人驚愕莫名。
當然除了這兩人之外,其他人的反應都還是很正常的,因爲這些全是知情者,最大的反應也不過是對於從雲曦這次感悟居然可以衝破兩位老祖所設下的禁制而吃驚了一下下。而作爲下禁制的人,徐老祖他們在禁制出現波動的時候便已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事,所以纔會搶先一步在洞府的門口處設下了法陣。阻止外面的人進來。雖說外面的人全是宗門的高層和精英弟子,不會有誰會對從雲曦不利。但是知道的人多了,會泄密的風險就大了,爲了避免這小徒孫會被不良分子給活煮了,還是儘量少讓人發現她是五行靈體這個事實比較好。
正囂張的顯示自己是靈體這個真相的從雲曦自是不知道別人的擔憂,身上的彩光由青轉藍又轉紅,一如她當初變成五行靈體時的情形一樣,將五行顏色閃了個遍,讓第一次看到這奇觀的薛奇和烈陽道尊眼睛越瞪越大,神情越看越呆,這到底是個什麼妖孽來的?
而守在一旁的徐老祖這時已經忙開了,因爲根據他下在從雲曦身上的禁制反應來看,接下來的從雲曦必然會有一次大動作,爲防她身上的秘密泄露,必須搶先一步作好準備才行。小心的以從雲曦爲中心點,將範圍往外拉大一點,除老祖連着拿出了幾個陣盤,手上的陣旗更是不要錢似的不斷飛插而下,他這是想以隱匿法陣儘可能的將從雲曦等會引發的大陣仗儘量的低調化。
看着除老祖的行動,他雖然沒說,但清楚從雲曦情況的衆人看到棲雲老祖亦是一臉凝重的神情後,心裡亦明白從雲曦這個從來就不太正常的娃肯定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於是也都開始小心戒備起來,準備着萬一有什麼情況自己也能閃快一點,薛老祖更是悄悄的把還處於癡呆狀的薛奇帶到了身邊,阿奇好不容易纔結丹了,可別莫名其妙的傷在了小徒弟手上。
就在衆人各忙各的時候,被靈氣包得只剩下團光影的從雲曦身子猛的一震,額間紅得似要滴血的龍紋印記發出一道刺目的紅光,緊接着一道青影閃現,一直在靈獸空間裡的小青龍驀的現身在衆人眼前。爲了配合從雲曦的喜好而一直維持着Q版恐龍形象的它,一現身之後身子便一直暴漲,那迅猛的態勢讓薛老祖很是擔心了一把,自個的洞府會不會被它撞穿呀。
還好小青龍在長到兩米左右便停下來了,離洞頂還有一點距離,沒把洞頂撞穿,不過它的變化並沒就此停止。圓胖的身子在剛纔的竄高中已變得消瘦了不少,背脊處長出了一列硬嵴,一直圓圓的可愛小腦袋慢慢的自面頰處變瘦變長,就在它昂頭大吼的時候,早與和它混熟了的衆人發現它的牙竟也尖利了許多,隨着這聲大吼而揚起猛的一跺的腳,那一直被從雲曦嘲笑肉肉的爪子竟也有種尖銳的感覺,整個地面更隨着它的這一跺明顯的一陣震動,囂張的告訴旁人本神獸的實力大增了。
似受了它的影響,站在它身旁的從雲曦身上也忽的五彩光暈齊放,將整個洞府耀得一片晶亮。
一人一龍的變化讓洞內的人看得一陣暈眩,而洞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衆人在聽到一聲應該不是人叫得出來的吼聲後。便看到原本已消散的靈氣竟再一次朝着無戰峰聚集,而它們朝洞府涌進的速度比起剛纔完全可用瘋了來形容。更讓人錯愕不解的便是。在發現靈氣急劇涌進洞府的同時,他們竟看到遠處的天空竟有一片黑雲快速的壓了過來。
這……是雷劫嗎?裡面正在感悟的不是小小的煉氣期修士而已嗎,怎麼會引來雷劫的?還是那小妖孽剛纔就已經感悟完了,卻有老妖孽又緊接着得到了什麼突破契機,要小飛昇所以引來了天劫。想到裡面有好幾個元嬰後期,衆人便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了,難怪徐老祖會突然設下法陣不讓衆人進入,原來是有了這麼大的變故。
發現有雷劫而放下大比趕了過來的淳于宗主,心裡卻有不一樣的想法。看過從雲曦歷劫的他,更相信這又是從雲曦招惹來的,只不過這雷到底是來劈她還是來劈她的那隻命定靈獸的倒還不好肯定。於是他也只能和衆人一起站在洞外靜觀其變了。
洞裡的人自是不知道洞外的情況,不過作爲大多數都經歷過雷劫的人。幾個元嬰期的老祖也不是一無所感的。那異常壓抑的感覺仍是讓他們感到了不對勁,尤其是經歷過小山谷那一幕的幾個人,更是臉色都有點變了。他們可沒忘記那一回最後從雲曦招來的可是九天雷劫,若是讓它劈中了,就算是僅被波及到那也不是開玩笑的,更何況現在這麼多元嬰期站在了一塊,萬一那雷把他們也全算上一份,這事情可就大條得不能再大條了。
互看了一眼後。衆人當機立斷,集體往洞外挪去。就連不太清楚狀況的烈陽道尊也知機的跟着部隊一起撤離了。畢竟能修到元嬰期可不是光憑努力與運氣的,避兇趨利的感覺也是一等一的靈才行。至於沒弄清楚狀況還想陪着從雲曦的薛奇則是直接被薛老祖扯出去了。走到洞口處,薛老祖有點懷念、有點不捨的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洞府,這住了幾百年的地方看來是難逃一劫了,真沒想到它竟不能陪自己走到最後,本來還想着待自己小飛昇之後留給小徒弟的呢。不過不捨歸不捨,感慨歸感慨,到底是老命比較重要,所以他還是拉着薛奇快速的閃出了洞府。
正猜測着到底是那個老祖要小飛昇的衆人,看到猜測中的人物竟然都一個接一個的現身了,腦子是越來越想不明白了,當走在最後的烈陽道尊也現身之後,衆人更是集體愣了,連本來就不太有可能越級突破的烈陽道尊都出來了,那這雷到底是來打誰的呢?
答案很快揭曉,黑壓壓的烏雲快速的自天邊滾滾而來,最後停在無戰道尊洞府的上空,劈劈作聲,顯然它這是在積蓄力量準備一擊完事。
本來還有點懷疑這雷是不是僅是路過的衆位元嬰老祖一看這架勢便知道人家就是奔這來的,都曾不同程度的嘗過這天雷滋味的他們立時不敢耽擱,帶了弟子來的趕緊拉上弟子,有兒子在的急忙帶上兒子,沒有弟子和兒子跟在身邊的則直接飄身飛起,剛剛還站滿人的無戰峰,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人去地空了。
被薛老祖拉着虛立於空中的薛奇一臉擔憂的看着已經將整個洞府罩住了的烏雲,“戰尊,小姐還在裡面呢。”
無戰道尊點點頭,“我知道。”要是小徒弟不在裡面,那雷也不會找上自己的洞府了,唉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阿奇帶回他自己原本的住處療傷,反正他已成功結丹,日後是要住進紫金峰的,那在內門的屋子也用不着了,現在自己的洞府被劈了,完事後還得花時間去修呢,多麻煩呀。
雖然很不解爲何知道從雲曦被雷劫盯上的戰尊不是一臉的擔憂而是一臉的懊惱,現在根本沒心思去深究的薛奇還是繼續說着自己的憂心,“戰尊那是天雷呀,小姐的修爲根本撐不過去的,還是請您和幾位老祖趕緊想想辦法幫一幫小姐吧。”只是以小姐的修爲到底是怎麼會引來雷劫的,這真的是讓人怎麼都想不明白。
無戰道尊淡定的搖搖手,“沒事,這雷對於我徒弟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樁,要不了她小命的。”反而是被劈過之後,小徒弟一定會更健康,更茁壯了,想想他就高興呀,自己本來就夠天才的,結果還能收了個更天才的徒弟,人人害怕的天雷,她竟然可以當補藥來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