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對於秦安康來講比較幸福,任家寧會帶着兩個小鬼來看他。
兩個小鬼趴在爸爸的病牀邊,歪着腦袋,看着厚厚的石膏,奇怪的問:“爸爸,爲什麼你的腿這麼粗啊?”
秦安康耐心的回答:“因爲爸爸的腿受傷了,骨折了。骨折,你們知道嗎?”
秦淼搶着說:“知道,就是骨頭折了。”
秦安康點點頭說:“嗯,真聰明。”
秦焱爬到他小腿邊上,問:“疼嗎?”
“疼啊,很疼。”秦安康皺起眉頭,做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秦焱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摸摸厚厚的石膏,一邊摸一邊說:“摸摸就不疼了。”
秦安康滿臉欣慰的說:“哈哈,兒子最好了。”
“任爸爸!”秦焱看見任家寧進來,立即丟下親爸爸的腿不管,跳下牀,跑過去。
任家寧迎上去抱住他,問:“幹什麼呢?”
秦焱揚起小臉,滿臉自豪的說:“給爸爸摸摸腿,那樣就不疼了。我是不是好孩子啊?”
任家寧笑着表揚他說:“嗯,焱焱是好孩子。”
秦安康酸酸的開口說:“也不知道誰是親爸爸。”
任家寧看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妒忌,而是對兩個小鬼說:“好了,該回幼兒園了。”
“好。”秦焱從他身上蹦下來。秦淼對爸爸說:“爸爸,好好養傷啊,等下週我們再來看你。”
“好。”秦安康有些戀戀不捨,“記得下週要來啊。”
“知道了。”兩個小鬼乖乖的跟在任家寧後面走出病房。
把孩子們送回幼兒園之後,任家寧在回家的路上買了菜,帶着做好的飯菜又回到醫院。
秦安康吃得不香,好像沒有什麼胃口的樣子,任家寧忙問:“不好吃嗎?”
秦安康放下筷子,搖搖頭說:“不是。”
任家寧奇怪的問:“那是怎麼了?”雖然秦安康的腿骨折了,胃口可沒有事,食慾一向旺盛。
秦安康嘆口氣說:“就是不想吃了。天天躺在這裡,也不運動,吃不下去。”
任家寧沒有收拾東西,而是拿起一支筆,在厚厚的石膏上畫畫兒:“你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秦安康沒有想到任家寧這麼敏|感,一下子就知道他是因爲心裡有事,吃不下去飯。想起之前任家寧和他說的話,實話實說:“我在想今後怎麼辦?”
任家寧不以爲然的說:“什麼怎麼辦?”
秦安康翻個白眼,說:“生活啊。我腿好了以後,要做什麼啊?律師是不能幹了。”
“爲什麼不能做律師啊?”任家寧停下筆,不解的問。
秦安康有些難過的說:“之前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大家都知道我是臨陣脫逃,誰敢用我啊?”
任家寧垂下眼,說:“對不起。”他同樣感到了難過,不管怎麼說,秦安康現在的處境多半是因爲他才造成的,滿心的愧疚與自責。
秦安康看他這樣,忙說:“嗨,沒事。反正這行我也幹煩了,正好換個職業。再說了,律師有什麼好,天天累死累活的還不一定落好。”
任家寧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埋頭畫畫兒。
秦安康接着說:“問題是,可以做什麼呢?做生意吧,我不行。我這人數學不好,算不過來賬,肯定賠本。考公務員,做官?也不行。我這人耳根子軟,而且意志力薄弱,經不起誘惑,搞不好進去了可怎麼辦。哎,頭疼,到底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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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寧被他這番話逗笑了,這人還是這麼的不正經。敲敲他的頭說:“別想了,大不了我養着你唄。”
“啊。”秦安康一臉沮喪相,“我可不要當家庭‘婦男’,我是個男人。再說了,就是養,也得我養着你啊。”
任家寧看着他問:“我不是男人啊?”
秦安康忙解釋:“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你別誤會,我……”
任家寧打斷他,本來也沒有當真,說:“快吃飯吧,趕緊養好傷。再想着幹什麼。”
秦安康壞笑了一下,說:“你餵我吧。”
任家寧皺起眉頭,說:“你手又沒有事。”
“喂吧,喂吧。我整天躺在牀上,四肢都僵硬了,不方便。”秦安康撒嬌的說。
任家寧實在是受不了他每次這種撒嬌的姿態,說:“僵硬就更應該動動,不然以後就動不了了。”
秦安康只好作罷,拿起筷子,嘴上卻依然貧嘴:“動不了就好了,你得養我一輩子呢。說話要算話啊。”
任家寧無奈的笑笑,將筆帽插回筆上,說:“畫好了。”
秦安康伸出脖子,探出腦袋,看見石膏出現一個卡通形象的小人,活靈活現,仔細一看,居然是自己平時穿着西服的樣子。“呵呵,是我嗎?真可愛。”
任家寧聽他說可愛,又拿起筆來,在旁邊添了三個字:小笨蛋。
秦安康笑得更高興了,打是親罵是愛,這正說明了任家寧對他的愛。飯也吃得格外香甜。
秦安康午覺醒來的時候,睡眼迷離的看見任家寧站在屋子左角邊上,他身前是支起畫架,背身朝着他。
從窗戶透過來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的輪廓鍍了一曾霧一樣的朦朧和輝煌。
任家寧長相斯文,頗有男生女相的感覺。
這會兒從側面更加清晰的看出那高挺的鼻樑,眉濃眼圓,兩個不薄不厚的脣瓣緊緊相貼,嘴角微微上揚。
看得秦安康如癡如醉,不敢出聲音打攪他,從而破壞了這番美景。
任家寧心思並不完全在畫畫兒上,每一筆之間總要停上一會兒。
其實任家寧完全沒有畫畫兒的心情,只是秦安康在睡覺,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好靠畫畫兒解悶,消磨時間。
他一邊畫畫兒,一邊思索着中午和秦安康的對話。
是啊,秦安康的腿好了以後,是一定要找事做的。
他今天的話看來是玩笑,可也有道理。回頭看見秦安康已經醒了,撂下畫筆,走過去:“醒了?”
秦安康點點頭,掙扎着要坐起來。任家寧扶起他,秦安康忽然有些臉紅的說:“我想……”
“你想什麼?”任家寧不解的問。
秦安康有些扭捏,小聲說:“小解。”
任家寧也有點尷尬,照顧他多日來,兩個人倒是“親密”不少。
秦安康行動不便,石膏沒有拆除前,不能隨便下牀,任家寧將尿壺拿過來,背過身去,等秦安康解決完,才轉過來,善後。
剛開始,秦安康那是相當的不好意思,臉紅得像被煮過的螃蟹。
任家寧還算好,儘管也頗不好意思,可是面上依然鎮定自若。
漸漸的習慣了就好,任家寧再給他擦身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再那麼不自在了,本來就是親密的愛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畫畫兒時不專心,想什麼呢?”秦安康當然看出來他的心不在焉。
“啊。”任家寧以爲他剛剛醒來,沒有想到他早就醒了。“沒有什麼。”
秦安康一撇嘴說:“還說什麼以誠相待呢。全是騙人的!”
任家寧恍然記起之前的對話,只好說:“我在想你今天說的話。”
“什麼話?我說的話可多了。”
“就是你說出院以後要做什麼啊。”
“哦,這個啊。”秦安康無所謂的說,“到時候再說吧,現在煩惱也沒有用。”
任家寧沒有再說話,隔了一會兒,忽然擡頭說:“那你不能自己幹嗎?”
“自己幹?”秦安康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對啊,自己開個事務所不就好了。”任家寧說得還真是輕鬆。
秦安康皺眉道:“我也想過,問題是我沒有那麼多錢,也沒有地方啊。”
任家寧仔細一想也是,看來還是自己太過於天真了,以爲開個事務所是多麼簡單的事情。
秦安康仗着年輕,腿上的傷恢復得很快,石膏拆除以後,醫生建議可以回家修養。
剛巧,任家寧放寒假,這下就是天天廝守在一起了。
每天都要進行康復訓練,此時任家寧纔算是真正的領教了秦安康倔強的脾氣。
醫生交代說,剛開始的訓練強度最好適中,不要太過於激烈,時間不宜過長。
秦安康偏偏不聽,爲了能夠儘快恢復到以前“健步如飛”的狀態,每天的訓練不僅時間過長,強度也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