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籠罩穹頂的光幕徹底閉合以後,這個獨立的空間便與外界徹底斷開了聯繫,除非聖人親自出手,或者這裡的消息,亦或是在聖山之上遇到的艱難問題也無法再向外傳出去,如此一來,攀登過程中的公平公正性就得到了某種程度的保證。
聖山開啓時的典禮自然是頗爲複雜的,山腳下聚集了無數青年俊傑,這些人或是來自於書山之中或是來自於大陸各地,來歷或許各有不同,擔心相同的是他們都是人類此代之中的天驕,這裡聚集的這些人便是人類的未來,如果魔君親至,在此地上空施展道殺招,百年之後,異魔再入侵大陸那便將勢如破竹,人類滅亡指日可待。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爲了預防類似於這樣的問題發生,山上有聖人坐鎮,山外有教皇監察,山中更有十六位實力強大的院長監視着。若是發現一絲可能性,那麼這個人註定就要倒大黴,別說是蝦兵蟹將,就算那老魔頭親自前來也逃不出這張大網。
由此可見,這件盛會對於人類來說究竟有多麼深的意義。
青雲大會並不禁止生死廝殺,但那是優勝劣汰,沒人會認爲這有什麼問題。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適者生存,實力爲尊,可如果有人搗亂破壞其中的某些程序,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身着亮銀盔甲的清律司高手傾巢出動,就聖山周圍的人羣圍得嚴嚴實實,凡是到來之人在山腳下便有管事人員檢查過一遍身份證明,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此地可謂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山上的學生們倒極爲配合清律司的檢查工作。即便真有煩心者,臉上也是笑容滿面,他們可是比誰都清楚。這些藏匿在盔甲之下的人有多麼恐怖。
果不其然,當一名星辰大海中某個宗派的道子煩不勝煩與清律司的人起了爭執之後。便被那個執法機構的二把手黑臉王奎提着衣領一腳踹了出去,而爭執的理由他卻是問都沒有問,在王奎轉生時留下了一句話,令得場間瞬間安靜了下來,檢查工作也得以順利舉行。
“剛纔那小子說書山有什麼了不起,我就納悶了,你們收到了那張請帖便以爲是書山求着你們來了?不過就是個湊數的,真他娘地還蹬鼻子上臉了。若是讓我查出那小子的宗派裡不乾淨,老子便輕率一支執法隊給他端了,別問我爲什麼,因爲書山就是了不起!”
什麼叫做蠻不講理,相信再沒有比這黑臉壯漢更適合闡述這四個字的人了,而那名被踹飛的青年更是面色蒼白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不過就是抱怨了幾句,對方竟然如此囂張,不過他自己也是在宗裡囂張慣了,若是換做平時。他飛暴走將此人給生生撕了不可。但不知爲何,當他聽見了這席話再看向那黑臉大漢時,心裡自然禁不住一陣後怕。哪還敢頂嘴。
王奎的行爲自然招致了許多不滿,這些人都是一方地域的天之驕子豈是你區區一個教律可以呼來喝去的?但也並沒有人向前挑事,他們來是爲了登山青雲榜,進入書墓而不是來和一個黑臉人吵架的。
但對於書山的學生來說,對於類似的事情可是習以爲常了,暗笑之餘也是在心裡幫這些外來人祈福,誰都知道,那王奎雖然僅僅是一個教律,但哪個學生若是得罪了他。那肯定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好在經過王奎的一番訓斥恐嚇後,場間的檢查工作才得以順利的繼續展開。
“這王黑臉。脾氣還是一樣臭啊。”
“他比較適合演壞人,這小子這些年來似乎還演上癮了。”
山腳下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十六方座椅。能有資格坐在這裡飲茶笑談,稱那鬼見愁的黑臉爲小子的人,在這山上並不多。
十六位院長換上了屬於自家書院的特定製服,一個個晃眼看上去倒是比之往日精神了不少,甚至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自然而然,院長們所在之地肯定是場中的焦點,書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頗具神秘色彩,那些沒有參加過院試,只在各自宗裡的經義之中才有幸見過這個名字,而這些院長在他們眼中無疑就是書山的掌門宗主,哪有幾分不仔細瞧瞧的道理,更有人甚至想去巴結巴結這些老人。
因爲來的人實在太多,各個宗派家族之人皆是匯聚於此,書山方面倒沒有刻意去區分什麼,便在大道兩側臨時搭建了許多青瓦涼蓬,如此一來讓客人有個休息的地方,也讓那些領隊的家族長輩有個觀禮之地,可謂是一舉兩得,至於位置好壞視野開闊與否那便各憑各家宗派的本事面子了。
在大道右側第三個位置,涼棚裡有着十來人靜坐於此,除去那名鬢角微白的婦人之外,其餘十來人皆是身着寬鬆紫青丹袍,眼中看似平靜實際上都是在壓抑着興奮,畢竟都是些年輕人,有機會來參加這青雲大會,對他們而言自然是無上的榮耀。
而有資格坐在這裡,自然是證明了這個宗派的實力不俗,面子也夠大,身爲弟子自然要表現得鎮定些,避免讓人家落了笑話。偏生,在這羣人中有個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青年坐不住,不時地站起身四處打望,一雙被肥肉擠得睜不開的眼睛,隱約能透過那道細縫看見他那漆黑烏亮的瞳孔,本來仙風味十足的丹袍穿在他身上,卻是硬生生變了個形狀,看上去當真是好不滑稽。
婦人並未開口,雙眼微閉,但他的那些師兄妹們卻是有些忍不住了。
終於,一名年齡稍大,青絲垂腰,氣質溫婉如玉的女子不忍柳眉倒豎,冷喝道:“杜茂茂,你就不能給我安靜老實一些?”
如此猥瑣,狀如豬妖的年輕胖子,除了星雲宗丹閣裡那個杜茂茂以外,這普天之下還能有何人?而在金丹宗的同齡人中,有資格對這個胖子呼來喝去的,除了杜藍欣又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