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比柳鏡曉想象中要好得多,省軍的這次攻擊雖然打得十七師手慌腳亂,一連丟了六個哨所,還有五個連隊受了很大損失,騎兵團的兩個連幾乎打光,但現在已經穩住陣腳,受損失最大的都是蕭馬熊的部隊,十七師沒傷多少元氣,在個別地方還佔了優勢,不知不覺,就提到這次事變的關健-丁重之死上了。
丁重的死,完全不在於王自齊的計劃之內,相反雙方還曾達成了一個妥協,請柳鏡曉入濟之後,明確省方和魯南的職責,同時也明確督軍和省長的權力,但是達成協議後的 第 246 章 ,幹部們都飛速地跑來,現在是表忠心的好機會,不論多遠多忙都鑽到病牀,就連白斯文這個小連長都趕來了。
他剛想往病房裡鑽,柳鏡曉向司馬勘使了個眼神,當即把白斯文往病房外推,嘴裡很粗魯地說道:“這個會沒有你!這裡沒有你的位置!”
白斯文也只能呆在外面旁聽,接着司馬勘又要來一排衛兵,柳鏡曉一點,得!全師營長以上的正職軍官一個沒拉,他的病情很重,說話聲音很輕,所以郭俊卿就坐在身邊複述柳鏡曉的話:“這次我們吃了大虧,一切責任都在我,由我來負責……”
級別越高,需要負的責任越小,這是中國官場的慣例,所以一干團營長全都低下頭說道:“此次作戰失利,都是我們的錯,請師長萬萬不可自責……”
現如今十七師還是他柳鏡曉的十七師,一切都仍是由他作主,柳鏡曉繼續口敘:“替我通電全國……”
“職自入魯以來,無日不用心治事,以求國泰民安,豈料歹人用意爲惡毒,實出於我意料之外……近聞丁帥爲奸人所害,更以賊兵攻擊魯南,鏡曉險些不測……今見段賊竊據高位,架空總統,視國會爲無物,耗國庫以練私兵,通外賊而引內戰,又以王某督魯……長久如此,國將不國,鏡曉雖力避衝突……唯今只能弔民伐罪,討伐不義……”
敢於公開點名痛罵段鐵民的,他算是北方軍人的第一人,就是南方軍人也未必有這種勇氣,這算是正正式式起兵叛亂。
“鏡曉受重帥幾度大恩,實在不敢相棄,重帥無子,膝下僅有一女,鏡曉率山東千餘萬民衆一致擁戴丁靜繼任省長……”
段鐵民看着這封通電,那臉色實在是全青了,板着臉半天不說話,好久纔有人通報說:“國會方面想請總理到國會去說明一下。”
督軍和省長級別相近,而督軍擅殺省長實在可以算非法,何況這可以說是共和以來的惡劣先例,國會就是一般泥菩薩,也得出聲抗議,何況徐又錚確實挑了一個好時機,奉方和南方議員在國會裡掀起一波倒閣的風潮,最後段鐵民仍是鐵青着臉:“這全是我的主意,丁重通匪有據……”
但是怎麼善後,段鐵民出了一個最最高明的主意:“我辭職就是!”
但在柳鏡曉的病牀前,有一件事比通電更爲重要,聽柳鏡曉唸完通電,幹部都一致反對道:“師長!我們都擁戴你,何必找一個丁靜來當省長?”
就連丁寧也覺得事發突然,連連推辭不已,柳鏡曉不用郭俊卿複述,自己一字一頓地說道:“鏡曉受重帥重恩,對她的後人自然是要多加照顧!”
多加照顧?丁寧可不相信這種屁話,何必把一個小孩子推出去當招牌!
柳鏡曉的十七師是一支客軍,雖然和地方關係不錯,但終究和地方的關係是淡了些,只有借重於丁重的威望了,所以柳鏡曉乾脆打出這張牌,接着柳鏡曉又朝李何一看了一眼,示意他過來,然後說:“委屈李旅長了!”
跟着又叫司馬勘過來,握了握他的手,笑道:“恭喜司馬團長了!好好幹!”
司馬勘現下是營長,柳鏡曉稱他爲團長自然是升了一級,那自然狂喜若狂,他的晉升也幾乎是個奇蹟,一年前他不過是區區一個連長而已,沒想到現在一下子就晉升成了團長。
接着柳鏡曉逐一找來各營營長道賀,最後對四個團長說道:“我想來想去,四個團怎麼也不夠用”!
四個團長自然是十分欣喜,部下都升了官,自己自然也要高升一步,柳鏡曉在病牀似乎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說道:“現在四個團,等會馬下要擴成四個旅!”
四個團長中只有李何一是兼任旅長的職務,但也是名義而已,韓信海有自己的一個小系統,至於其餘團長那就更歡喜了。
現在四個團除了韓信海團是三營制單位外,其餘部隊都是兩營八連制的單位,所以柳鏡曉就詳細說明了他的擴編計劃,以現在的一個營四個連隊爲基礎,擴編爲兩個營六個連的步兵團,以後再想辦法擴編成三營九連,至於韓信海旅,由於他原有三營十二個步兵連,特別照顧他編成兩個三營九連制的步兵團。
這樣一來,十七師就由四個步兵團一下擴張爲八個步兵團,至於缺編的步兵連,柳鏡曉也早有打算,從蕭馬熊和丁重的保安部隊裡抽調上來,這樣新老部隊一合編後立即就能拉出去打,至於保安部隊的缺額則由逐次上調的方法解決。
對於這個計劃,幹部們臉上全是笑容,只於蕭馬熊因爲骨幹部隊被調走,很不樂意,扔骨頭還是必須的,柳鏡曉說道:“蕭老哥,放心好了!你的部隊仍是按照原編制不動,上調的連隊從各縣保安隊裡上調,對了,重帥既然走了,他的部隊也暫時由蕭老哥指揮吧!”
發官發財人人樂意,所有的幹部退出病房前,向柳鏡曉三鞠躬道:“隨願鈞座共榮辱”
只有柳鏡曉知道,這個十七師現在恐怕他自己也控制不住了,所以寧可在他們自行擴張前弄些骨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