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小節不能不顧,但大方向更要抓住了,具體的事情不一定要過問,但是心裡得有數。
血靈子作爲高級密探,段業作爲開外掛的人,雙方都不是笨人,既然有了較大的共同利益和訴求,那麼雙方就不再是生死鬥的敵人。段業可以說消除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但是,段業找到她們,最重要得目的,還是留一條後路,因爲段業很清楚,西域本就沒有和平,也不該強行和平,戰爭纔是解決這些問題的唯一辦法。自己來龜茲,與其說爲了和平,不如說爲了自己。
段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於是可以叫來舞姬,和下面的手下們吃喝玩樂,但是血靈子不可以。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寫密信。如姐也有事情要做,比如重新調整一些佈置,比如和某些人打招呼,還比如,生氣。
酒足飯飽,段業就招呼大家撤了,一來時間緊迫,二來,當段業隱晦的問峰巒閣有沒有特殊服務時,竟然惹得如姐當場翻臉,差點很恨揍了他一頓,如果不是血靈子苦勸,恐怕段業就要進化爲熊貓了。
衆人自然也沒什麼意見,雖然有些飢渴,倒也不至於在辦公務時候出來狎妓。唯有小衍生一直撅着嘴,極爲不滿的樣子。
出了大門,段業長舒口氣,方自笑道:“衍生,你卻是怎麼了?是這裡招待不週,還是你想留宿?”
“對啊,叫幾個紅倌兒來,讓小衍生開開葷也好,破戒麼,酒肉都穿腸過了,乾脆一次破個底。”劉國也笑嘻嘻說道。
“你們都不是好人!啊!”衍生不滿的捂着脖子,想嘔吐,卻乾嘔一聲沒吐出來,不由得眼圈又紅了,“衍生對不起師父,十年清規,毀於一旦,罪過,罪過啊,嗚嗚。”
原來,方纔衍生吃的高興,又有美人佐酒,堂堂閣樓裡的姑娘,對付一個小和尚,還不是手到擒來?於是衍生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清規戒律基本破完,那幾個常年伺候粗魯壯男的姑娘也對這白白嫩嫩的小和尚來了興趣,居然伸手朝衍生肚子摸去,這下子可闖了大禍,衍生嚇得順手一拍,拍到那姑娘的背上,喚作紅兒的圓臉姑娘,卻直接就暈了過去。段平等人大驚,仔細查驗了番,才確定她只是一時憋了氣,沒有傷了臟腑。可是他們看衍生的表情,還是不一樣了。
這老和尚把小和尚送給段業,意思很深吶。
不過這些不是段業該考慮的,擡頭看了看太陽,段業自顧自說道:“別吐了,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點悟性若都沒有,還是老老實實蓄髮還俗吧。”
“咦?”衍生眼睛頓時亮了,“哈哈!好一個佛祖心中留,衍生想通啦。”只見衍生撫掌大笑,就像一個巨大的心結解開了一樣,突然·卻又想到一個很重大的問題,有些小心的悄悄問道,“那,以後吃點肉,沒有問題吧。”
衆皆絕倒,繼而大笑。
回到管驛,段業簡單的把和血靈子等人的談話揀能說的說了下,東晉什麼的自然還不能明講,不過都是聰明人,心裡有數就好。段業重點強調的是,她們不但是地頭蛇,也算過江龍,隱勢力很強大,而自己必須保證自己以及在座的人,都能活着出龜茲。衆人都不是迂腐之人,自然一點就透,完全贊同。
有了大家的背書,段業就不怕日後被追溯,而且說實話,淝水之戰一敗,秦國就像火油見冰雪一般迅速融化,各地政權土崩瓦解,且不說和密談機構悄悄來往,就算明着來,只要不鬧出亂子,呂光也會睜一眼閉一眼,不過爲了有備無患罷了。
說完這些,段業又重點說到出城的問題,不得不說,出城是衆人最關心的,可以說攸關他們的生命,找到鳩摩羅什和血靈子,便是雙保險,爲的就是一旦帛純翻臉,可以有條後路,可是衆人討論正歡時,一直聽的哈欠長流的衍生終於耐不住了,伸伸懶腰,道:“你們真是煩人,這點事情還有什麼可說的?衝出去不就是了?除了你個累贅,別的人貧僧……額,我看都還有點三腳貓的武藝,怕什麼?”
說罷,在衆人驚詫的目光裡,衍生自顧自走到早已給他準備的屋子裡去,再也不肯看大家一樣。
“大人,你可能是撿到寶了。”段平沉聲把方纔一巴掌拍暈紅兒的事告訴段業,倒真讓段業咂舌,看起來,這小和尚,也算是鳩摩羅什派來的一個護衛吧。至於監視什麼的,完全不必去考慮。他和鳩摩羅什的合作,不是些許小事能夠動搖的。鳩摩羅什既然是當之無愧的聖僧,自然有聖僧的格調。
聽的癢癢,段業搓搓手,道:“你們說,本官如今來習武,可還來得及?”
“呃。”段平有些尷尬說道:“大人身強力健,本是練武奇才,只是如今兵連禍結,大人又言天下將亂,亂世乃英雄輩出之際,大人何必與殺人之技上費心勞力?”
“萬人敵要學,一人敵也得有,不然何以爲事?”段業嗔道。
“卑職家傳之功,須自幼練三伏,如今恐怕……”
“卑職也是啊大人。”
見衆人紛紛苦口婆心的說自己的武功很一般而且都得從小練,段業也有些灰心,不過這時候,一直很少說話的張猛,甕聲甕氣說道:“卑職家的鐵布衫,大人雖然練不了,但是卑職看,抱朴子的神功,大人卻可一試。”
抱朴子?段業心裡暗爽,那不是傳說中的葛洪麼,洞玄子密注十三經?好好好,段業撫掌道:“這個張兄可曾習得?”
段平卻插嘴道:“大人,莫聽他胡沁,這葛仙翁飛昇已經多年,子孫俱都隱世,沒有親傳,那洞玄子豈是常人修得?大人不如練些拳腳騎射,纔是正道。”
“不錯,大人如通騎射,戰陣之上有用武之地即可,技擊之術,小道也。”
段業自然允了,只是心裡,對洞玄子還是念念不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