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相當於沒有，施壓後就更沒人敢冒風險這麼幹了。”奧爾梅多道。
“那好像沒什麼好怕的？既然奧爾帝國施壓對我們沒有影響。”
奧爾帝國在中土東部，中間隔着一堆小國和塔圖恩帝國，他們總不能越過帝國給自由城一巴掌。
那哪是打安南的臉，分明是打帝國的屁股。
“影響還是有的……”
奧爾梅多這兩天就在忙這些事，奧爾帝國周邊有五條他們的商業街，施壓後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最輕的商業街所在城邦城主表示，注意一下就好。但離奧爾帝國越近，影響越大，尤其就在奧爾帝國勢力輻射範圍內的商業街，頻繁有人找麻煩。
比如懷疑有通緝犯藏匿而搜查，認爲走私貨物要闖進倉庫，還有要求收購商業街，或提升稅率的激進言論。
“讓弗朗科伊斯去一趟。”
事關商業穩定，只能派值得信任的人過去。
奧爾梅多蹙眉：“去一趟沒事，關鍵是我們想怎麼談？”
“我們的底線是可以爲了穩定出讓一些利益，但他們要是貪得無厭想照單全收……”
總是噙着溫和的黑色眼眸漸冷：“寧可放棄商業街也要崩碎他們的牙齒！”
“我也是這麼想的。”
自由城的商業街已經擴建到207條，一旦他們鬆口，在奧爾帝國威脅下出讓了利益，其他商業街也會鬧起來……與奧爾帝國施壓無關，如果你不能一碗水端平，憑什麼讓人和你做生意？
把弗朗科伊斯喊過來，剛從斯爾托維斯回來兩天的沒臉皮男爵嘆了口氣，倒也沒說什麼。
這種事的確要自己親自跑一趟。
“帶上一支懲戒軍團小隊護衛你。”奧爾梅多忽然說道。
以爲只是小問題的弗朗科伊斯微怔：“這麼嚴重？”
安南倒是能理解：“就好像當初奧古斯塔派人暗殺‘我’，要不是後來知道他被鼠人腐化，誰也想不到一個堂堂史詩大法師會想出這麼蠢的主意……”
“我還在呢。”奧爾梅多瞥了說父親壞話的安南一眼。
“抱歉，情不自禁。”
安南看向弗朗科伊斯，正色道：“王女曾和我說過一句話，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對方可能會有的理智上。”
“你可以賭，但只能輸一次。”
弗朗科伊斯走了，連夜出發，帶着一支懲戒軍團小隊。
除非奧爾帝國撕破臉，親自動手，不然“一夥盜匪”，“路過的惡龍”可消滅不了一整支小隊。
安南和奧爾梅多都不覺得這算大驚小怪，畢竟他們這回的對手是奧爾帝國，自威爾海姆走出的黃金家族，至高十三王之一，無與倫比的大海怪，千百觸鬚中的一根就夠拍死自由城。
擔心奧爾梅多壓力太大，安南還反過來安慰她，自由城還很年輕，而年輕有年輕的好處——就是犯錯更容易被接受。不是所有至高王都像帝國一樣野蠻，你冒犯我，我就殺你全家，奧爾帝國應該會講點規則……
“我只是怕你又派小斯莫。”
“我又不傻，奧爾帝國又不是瑞坎爾，破碎山脈這樣的勢力。”
搖晃一座危牆是可以的，但一座完好的建築你搖晃一百年也別想讓它崩塌。
……
弗朗科伊斯用三天跑了四條商業街。
面對獅子大開口的政客，弗朗科伊斯拿出財務報表，提醒商業街爲兩邊賺了多少錢，要是聽從奧爾帝國的施壓，影響貿易，對兩邊都沒好處。
同時遊說和商業街有合作的貴族，讓他們不要只是看着，團結起來抵禦破壞經商環境的壓迫。
政治的爭鬥本質是利益的糾葛。
那些站隊奧爾帝國和沒有利益的貴族願意推一把，而從商業街中獲利的貴族肯定不願躺着掙錢的機會消失。
通過付出一部分能接受的利益，弗朗科伊斯換取四條商業街的穩定。
期間沒有碰上“搶劫的盜匪”，“路過的惡龍”等意外，畢竟弗朗科伊斯根本沒出城，不是在談判就是在等傳送門。
第四天一早，他來到離奧爾帝國最近的風車公國，準備故技重施。
商業街的建成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首先是財政部英格麗特等人考察當地繁華程度和治安情況，然後與領主、城主談判，買下一條避開本地商業街的街道，經過裝修、改造、建設傳送門，按照安南的要求收購周邊房屋，再運來商品就可以開業了。
起初他們對安南要求收購周邊房屋感到不解，買了又不裝修，只維持現狀，難道是準備擴建？
隨着商業街建成，客流量大增，周邊房屋價格隨之瘋漲，短短几個月就翻了兩倍，他們才明白安南的用意。
弗朗科伊斯來晚了一步，剛邁出傳送門，商業街負責人就臉色陰沉的說，風車大公提前整合了本地勢力，逼迫他們交出商業街。
沒錯，不是吐出利益，而是交出整條商業街。
商業街一年約能帶來7000金納爾的利潤，當地則差不多賺5000金納爾。
這5000金納爾包括稅收和利益，由本地勢力共分——他們打的好主意：既然商業街這麼賺錢，爲什麼把大頭讓給自由城？
他們想接手商業街，全歸自己。
弗朗科伊斯感覺棘手，因爲這回連站在他們這邊的貴族都沒了，呼出口氣：“難辦也得辦。”
光是見那位風車大公就困難重重，爲了給他下馬威，弗朗科伊斯吃了好幾次閉門羹，好不容易見到風車大公，他又故意不談正事。
好不容易抓住話題尾巴，弗朗科伊斯趁機說道：“其實大公對商業街有些誤解，如果商業街真的這麼賺錢，爲什麼自由城來了纔開始變得繁華？”
風車大公冷哼一聲，難道讓他們承認自己沒有商業頭腦？
弗朗科伊斯繼續道：“自由城商業街之前，風車公國自己的商業街運作如何您應該也清楚，賺錢完全依靠自由城的營銷和商品，沒有我們的商品，你們拿走商業街也沒用。”
風車大公懶洋洋地道：“我們接手後你們繼續把貨物送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