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琳調轉馬頭,逐漸遠去,到最後也沒說到底來不來接他。
遠處觀望的商業街負責人這纔敢過來:“安南大人,我是蒙特利爾山地區的負責人……”
“薩克對嗎,我知道你。”
安南看向負責人身旁,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眨也不眨的的嬌小女人:“你是莫妮?”
跟安南差不多高的莫妮用力點頭,流露出安南知道自己的欣喜,顯然,她是安南的粉絲。
負責人是自己人,莫妮則是蒙特利爾山的貴族,有一個本地人,更方便他們和本地打交道。
“商業街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沒有,一切正常,就是……”
薩克欲言又止,安南示意他有什麼就說,他才猶豫地道:“您……派小斯莫大人來了嗎?”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薩克是知道自由之刃威名的,最怕的就是小斯莫被派過來,那表示安南會搞個大事件。
不過現在也不算小,安南說他大概率要和審判庭爲敵,讓自由街抓進時間檢視自身,有沒有偷稅漏稅或違法亂紀的情況,以免被抓住馬腳。
“安南大人您放心,肯定沒有!”薩克拍着胸脯保證。
要知道,帝國法典很簡單——偷東西剁手,鬧事剁腳,哪犯錯砍哪,平均每條路口都有一個京觀,你當治安官要是沒砍幾個人的腦袋出門都擡不起頭。
跟帝國小偷小摸,他們有幾條腦袋砍?
“現在情形怎麼樣?”安南又問。
薩克又說出他打探的情報,和歐琳說的差不多,黑色守望被關在地牢裡,禁止任何人探視。
“您要做什麼?”
“還沒想好。”
“沒、沒想好?”負責人瞠目結舌。
“事發突然,哪有時間算計,只能先過來再做打算了,你有什麼建議嗎?”
“送禮……?”
“當我沒問。”
安南順路去月光歌劇院看望一下賽麗塔·德納和蒺藜她們,兩位幽靈把歌劇院打理的很好,甚至還逆勢在魔法影像的洶涌浪潮中重鑄歌劇榮光,每天深夜都在歌劇院表演一場歌劇,還有了“午夜魅影”的名聲。
安南給她們出了一個主意,既然打算白天魔法影像,晚上歌劇,就做的徹底一點,讓《全民歌手》的那些歌手組建一支表演團,來月光歌劇院演出。
“可以嗎!”
蒺藜驚喜地圍繞安南轉圈,她非常喜歡《全民歌手》,對好多選手都能如數家珍。
“爲什麼不行,他們在自由城也沒多少表演機會……你別轉了。”安南被轉得頭暈。
“就轉就轉!”
蒺藜打着圈昇天。
“你要去救黑色守望嗎?”蒼白的幽靈賽麗塔·德納問安南。
“你也知道了?”
“那些觀衆會議論,家族裡也來人說過這事。”“家族?你的族人不是都……”安南沒記錯的話,德納家族已經沒了,連家族遺物都是自己整理的。
“有一些分支倖免於難,在知道事情過去後又回來了,一些族人被我安排在歌劇院和商業街,您介意嗎?”
“當然可以,我只看能力,不看身份。”
面對每個月都能給自己賺幾千金納爾的幽靈少女,安南怎麼忍心苛責呢?
逛了一圈,又假裝能看明白地翻看一遍賬本,確定商業街不會被波及的安南離開月光街道,直奔審判庭。
……
“他要去了,他要去了!”
“誰要去了?”
“安南·裡維斯要去了!”
相似的對話通過街上的眼線,傳到盯着安南的權貴和部門耳中。
其中就包括禮儀部。
整個禮儀部都很頭疼,他們當然猜到安南來蒙特利爾山的原因。誰來蒙特利爾山不是戰戰兢兢,生怕惹麻煩,只有安南,唯有安南,是專門來找麻煩的,萬一他在蒙特利爾山整出什麼爛攤子,還得他們去擦屁股。
但是禮儀部不光不能拒絕,還得表示歡迎。
“不對啊……”
這時,忽然有一名聰明官員出聲,“我們禮儀部負責什麼?”
“你想問什麼?”副部長德里克·凱森開口。
“德里克大人,安南是客人,他在帝國境內任何事我們都要過問……”看着頂頭上司臉色陰沉,聰明官員語速加快:“但如果他找黑……找審判庭的麻煩……就跟我們沒關係了吧?”
禮儀部大廳一靜。
審判庭雖然和禮儀部、軍事部、皇家魔法學院這些部門名義上平等,但因特殊性及執法權,擁有“遇權貴高半級”的特權。換而言之,如果禮儀部、軍事部、皇家魔法學院有嫌疑,他們甚至可以抓走部長和院長。
除此之外,其他部門正在調查的事件如果審判庭插手,就會觸發“排外權”,移交到審判庭手中。
所以蒙特利爾山沒人喜歡審判庭,誰見了不在心裡暗罵一句黑狗,連審判庭自己都不喜歡自己。
所以只要安南和審判庭對上,“排外”觸發,安南這塊燙手山芋就成審判庭的了!
那麼問題來了,安南有可能和審判庭對上嗎?
他就是爲了這個來的!
剛纔還愁雲滿面的禮儀部官員相互對視,笑容逐漸出現在他們臉上。
整個蒙特利爾山都苦審判庭久矣。
想通之後,禮儀部諸位不光不怕安南去,還希望安南將事情鬧大一點!
要是能挖出審判庭的醜聞,他們保證讓它一天傳遍帝國!
“但審判庭並不好惹,他們抓起安南怎麼辦?”副部長德里克·凱森神色憂鬱。
聰明官員看着副部長大人,小心翼翼問:“您家裡也有人喜歡——”
“沒有!”
此時,安南正在趕往審判庭的路上。
……
底巢,財寶層。
安南的插手讓曾經藏污納垢的底巢變了模樣,有了出路的人們自然不會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苟活,紛紛離開底巢。
不過隱秘死角的黑暗也會尋找出路,那些見不得光的組織紛紛從地面轉移到底巢,讓罪惡得以延續。
霞區,一座被木板釘死門窗,落滿灰塵的棚屋之中,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安南·裡維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