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錯誤信仰也有信仰之力，難道說還能通過篡改信徒的意識獲取信仰？”
“信仰並不互通，但你是聖子，本就是女士的代言人，的確能扭曲信徒的意識，將信仰轉移到自身。”
骷髏王說，歷史上這麼幹的都是野心勃勃的弒神者，不過祂們的結局都不太好——畢竟以背叛舉起神火，必然會遭受背叛。
“算了，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急。”
不說這種做法簡直太混亂教派了，但凡這麼做被其他教會知道，安南就真的人人喊打了。
動盪之年，他建個空有外殼沒有靈魂的衆神殿沒人找他毛病，但要是篡改信仰，他們就能讓安南親眼見識一下什麼叫聖戰。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將她轉化爲亡靈，就不用擔心壽命限制了。”
“骷髏王先生，我覺得我是個好人。”安南委婉地道。
骷髏王默默望向街上行走的獸人、鼠人、魅魔，不置可否。
因爲老婦人的錯誤認知，安南都沒法讓自己唯二的兩個信徒認識一下，就讓她保持現有習慣。
注意回到北境之王召集一事，大姐沒再提她的弟弟李維斯的事。
安南召集北境之王的消息沒有激起多少浪花，除了《自由之聲》和迪蒙王國的報紙提了一句。
北境都沒了，再談北境之王跟談亡國之君沒什麼區別，即便議論也是調侃居多。就像現在，衆人說起安南都是“那個冠軍術士”，“安南玩意”，“自由城之主”，而不是北境之王。
雖說北境之王聽上去更氣派。
目前北境十二王，三王在自由城，兩王在迪蒙王國，兩王死在混沌入侵之中，剩下五王能聯繫上的有三王——最後二王則銷聲匿跡。
也許是死在了哪兒，畢竟貴族離開經營的領地，就是移動的錢袋，大概率是躲藏了起來。如果關注外界，應該會從報紙上看到安南召集北境之王的消息。
如果沒關注……說明自顧不暇，來了也幫不上忙。
安南已經是北境十三王“最後的輝煌”了。
距離北境十二王聚集還有時間，安南的視線回到齧齒氏族身上，沒想到最先傳回消息的是小斯莫。
“你是說，你們在海里撿了一隻鼠王？”
“是的，安南大人。”
“艾倫大陸還有海鼠這個品種嗎？”
海豹他倒是當初在星月灣見過一些，那些傢伙也不怕人，大白天往沙灘上一趟，踢一腳都不走。
要論安南怎麼知道——因爲二姐蕾菈總踢它們，認爲是這羣海豹跟自己搶魚。
“不是海鼠，就是紅眼氏族的鼠王。”
時間倒退回安南和老婦人見面之時，極北之地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形勢：齧齒氏族和惡魔保持和平，前哨站和齧齒氏族保持和平，惡魔和前哨站保持平衡。 本該打生打死的惡魔、鼠人、人類一個也沒動手，鼠人在築巢，人類在海上徘徊，惡魔巡邏隊在天上飛——也不知道在巡邏個什麼。
而暗地裡的關係就更復雜了，鼠人和人類合作，和惡魔苟合。人類和鼠人合作，和惡魔保持默契。惡魔和鼠人合作，將人類當自己人。
這種詭異的平衡之中，跟着船隊的海族在海底發現一隻鼠王。
它被壓在一片海底碎石之中，處於昏迷。被邪能護盾保護還活着，但也快死了。
前哨站的衆人都擡頭看着小斯莫，他心中盤算一圈，果斷道：“救它。”
若是齧齒氏族和惡魔打生打死，新發現的鼠王不過是要送回自由城的戰利品。但眼下斯圖恩鼠人和惡魔達成合作，似乎在謀劃什麼，顯然不符合自由城在其中“攪屎”的計劃。
這時還活着的紅眼氏族鼠王就成了突破口。
海族清理掉碎石，用繩子綁在鼠王身上，由海面上的三桅帆船拽着，秘密返回前哨站。
爲了掩蓋這個大塊頭，他們還特意用法斯特布圍起一塊二十米高的帳篷。
鼠王拉回來了，邪能護盾也在路上破碎掉，讓它的狀態又下滑一絲，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將它救活。
按理說被漩渦捲進去，又在接近零度的冰水裡泡了幾天，沒凍死也憋死了，即使有一道邪能護盾保護也只是吊着一口氣。
事實也的確如此，懲戒軍團的法師把魔力耗光了也沒將鼠王從瀕死拉回來，依然是心跳幾分鐘才響起一聲。
這時，瑪莉亞親自來了一趟，檢查後告訴小斯莫，鼠人的一切力量都來源於食物，恢復也是。
前哨站登時架起十幾口鐵鍋，也沒什麼技巧，就是放水，然後將油，麪粉和肉扔進去攪成碎糊，泡在海里冷卻一會兒後倒進盆裡，再讓戰士捧着爬上腳手架，撐開鼠王的嘴，以流食的方式餵給它。
最瞭解鼠人的還是鼠人，約三百公斤的高熱量流食倒進去，鼠王的心跳頓時翻了幾倍，從幾分鐘跳一次變成一分鐘跳幾次。
隨着反覆餵食，鼠王心跳不再緩慢，也不再那麼微弱，也醒來過幾次，然後又昏睡過去。
期間前哨站按照約定送了幾趟齧齒氏族的鼠羣，它們對不遠處的矗立營帳裡沒有絲毫察覺。
鼠王救回來第五天的時候，它清醒的時間開始大幅增加，而且能自己進食了。
“廚師”們不再花幾十分鐘“做飯”，而是直接就地取材，將海族抓到的魚烤熟後送進去——說是烤熟，其實也就是表面烤得焦黃，看起來能吃了。
鼠王不在意這個，它餓極了，急需食物恢復身體，而且一堆幾十磅的小魚對它來說和漿果沒什麼區別，再好吃，用舌頭一抿也沒味道了。
不過隨着恢復，鼠王褪去剛醒來時人畜無害的模樣，開始顯露獠牙，好幾次差點把給它餵食的戰士一起吃掉。
得知後小斯莫的做法是將它扔回深海，泡上半天再把凍得半死的鼠王撈上來，幾次之後，鼠王的眼睛就透着清澈了，不再齜牙，意識到眼前人類不是那羣能拿來當零嘴的奴隸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