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的嘴角勾了勾,望着炎帝糾結的目光,知道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那麼她這一次就不枉此行。
她對上炎帝的視線,道:“皇上,如今你信了嗎?聖女是真的,只是與巫師的原因差不多,她是吸收靈力時,太過急功近利,所以走火入魔才導致了這一切。只是沒想到,卻被巫師大人誤會了,覺得我們是心存歹意。可若是心存不善,我們怎麼會帶着聖靈石到處跑?”
炎帝抿了下脣,突然也不知道到底應該聽誰的了,兩個人都有巫族與聖族的鎮族之寶,那麼,應該是真的。
可他的確是親眼見到了巫師在吸收聖女的靈力,那麼,這陵夫人先前說的關於巫師能……
他心下一駭,他本身的靈力也不俗,若是巫師想要吸收自己的,那豈不是也易如反掌?
炎帝的臉色這時相當難看了,目光狐疑地盯着陵慕端,“巫師大人,你巫力有損,這些時日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
陵慕端垂在身側的拳頭一點點攥緊了,咬着牙,沒想到反而被他們將了一軍。
可就算是如此,只要他有黑石血在,他們怎麼能證明自己不是真正的巫師?
蘇岑看着陵慕端難看的臉色,烏眸亮晶晶的,就算是扳不倒他,也要給他添添堵,更何況,她也知道一次不一定就能成功不是嗎?
嘴角扯了扯,看向炎帝:“皇上,這一次,我們會懷疑巫師大人,其實是因爲一個人。”
“嗯?”炎帝的目光還在落在那高大男子的身上,望着他已經收回去的聖靈石,心裡癢癢的。若是那聖靈石能爲己所用,他豈不是……
爲什麼他玉溪國所擁有的不是聖族呢?
因爲聖靈石的緣故,炎帝對蘇岑等人的臉色好看了不少,聽到蘇岑的話,擡眼:“陵夫人說的是誰?”
蘇岑朝着琛王看了眼,琛王瞭然,知道她這是想再加一把火,這次其實的目的是要除掉程荊。
這個巫師大人的左膀右臂。
斷其一臂,他還能翻騰的起來嗎?
頓時,面色凝重道:“皇上,今日臣之所以會覺得巫師大人有異,着實是因爲朝中有人叛變,積聚了不少的兵力,差點做出謀反之事,而那人所說的同夥,的確是巫師大人。”
炎帝一聽到‘謀反’兩個字,眸色大變,他坐在這個位置久了,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覬覦他的皇位,冷冷盯着琛王:“是誰?”
“來人,把人帶進來!”琛王一邊朝外喊道,另外,把幾張摺子遞到了炎帝的手裡:“皇上,這些是這些年,那人所犯下之事的證據,足足五張摺子,所謀之事,着實令人髮指。”
炎帝疑惑地把奏摺給拿了出來,只是翻開第一張,看到上面的東西,一張臉難看之極。
他越往下看,越是臉色發黑,最後驀地擡眼:“荊王呢?把他給朕帶出來!”
隨着炎帝一聲話落,琛王朝着一處擡了擡下巴,一個人就被帶了進來,一身黑色勁裝,原先文雅的一張臉,此刻佈滿了驚恐與不安。
看到炎帝,更是開口就開始呼喊:“皇上,臣弟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給臣弟做主啊!”
“冤枉?若是冤枉,你看看這是什麼?這一條條,一樁樁,你要怎麼說?二十年前,唐家一門被滅,竟然是你所爲!你可真是膽大啊,你到底爲何要怎麼做?朕對你不夠好嗎?”炎帝一把把那些奏摺甩在了程荊的臉上,奏摺再掉落在地上,攤開了,露出了裡面的內容。
一樁樁一件件,正是當初他的所作所爲,只是沒想到,竟然被查的一清二楚,而且,竟然都有證據,他看着上面自己很久之前的筆跡,一張臉慘白如雪。
“皇、皇皇上,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臉色發白,抖着目光看向陵慕端,求救地盯着他看。
陵慕端攥緊了手,目光發沉,他擡起頭,看向蘇岑的方向,蘇岑朝着他露齒一笑。
他想救,想求情,那就求情嘍,不過他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了,已經被炎帝懷疑了,只要再多說什麼,本來琛王先前就說了,是因爲程荊,他們才把矛頭指向了陵慕端,陵慕端這會兒開口,恐怕更是讓炎帝不滿與懷疑。
蘇岑算準了陵慕端自私的性子,他不可能冒險,冒着這個被炎帝更加懷疑的危險。
所以,他們今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程荊。
陵慕端的臉色難看之極,他死死抿緊了脣,片許,卻是慢慢把頭偏轉了開,並不言語。
只是額頭上青筋一下又一下的跳動着,代表着他此刻隱忍不發的情緒。
琛王這時纔開口:“皇上,證據確鑿,荊王這些年來,所作所爲,令人髮指。更何況,他從兩日前,偷偷調動了都城裡的禁衛軍三千,甚至還有不少因爲他職位的便利,潛入了宮裡,若不是臣提早發現,恐怕……”
琛王故意留了半句,剩下的就讓炎帝腦補了。
炎帝想到剛剛看到的證據,腦仁一下下地抽疼着:“荊王,你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皇上……”程荊看到陵慕端偏過頭,心裡咯噔一下,“臣弟真的是冤枉的啊,這些都是琛王與陵雲淵他們陷害臣弟的,臣弟沒做過。”
“那這些禁衛軍,裡面這些人,你敢否則不是你的門客?他們與你關係這些年極爲密切,至於書信往來,你若是想要,本王這就讓人去拿來。”琛王幽幽眯着眼瞧着程荊,這些年自從發現了他的不軌,他就想要把人給除掉了。
只可惜皇上太過信任這人,這次終於有了證據,琛王簡直是揚眉吐氣,非要把人打得再也翻不了身:“你爲了得到九鼎,積聚靈力奪取皇位,不惜隱藏了二十多年,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炎帝一聽‘九鼎’,整個人都氣炸了,徹底信了琛王的話:“荊王,你……着實可惡!”
琛王道:“皇上,荊王手裡已經聚集了三鼎,若不是陵公子他們,若是真的讓他聚集了九鼎,恐怕……整個玉溪國都會動盪啊。”
身爲玉溪國炎帝,他自然是聽過九鼎的傳言的,曾經也聽聞過唐家有一枚雀鼎,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年唐家被滅,他就有所懷疑,只是沒有證據,也查不到何人所爲,就不了了之了。
可二十年後,一切,竟然直指自己信任的皇弟,這讓他氣得猛地一甩手:“除去荊王封號,打入天牢,逼問出三鼎的下落!”
程荊徹底癱了下來:“皇上,饒命啊!這都是……都是……都是巫師大人指使臣弟的,臣弟是被巫師大人用巫力蠱惑了啊,臣弟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知道啊!”
陵慕端目光陰森可怖,知道程荊是保不住了,可沒想到這傢伙在最後竟然還想反咬自己一口,嘴角冷冷勾了勾:“荊王,本巫二十多年前,還不是巫師呢。”
這一句話,徹底把程荊給打擊到了,“唐家一門被滅,可是二十多年前,難道那時候,也是本巫用巫力蠱惑你的?”
陵慕端幽幽眯着呀,警告地盯着程荊,看的程荊心下一駭。
知道自己躲不過了,若是把陵慕端也拉下水,恐怕他就真的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抖了抖身板,慢慢俯下了頭,朝着炎帝磕了個頭:“臣弟……認罪!”
程荊很快就被帶走了,整個巫殿再次恢復了沉寂,炎帝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看向陵慕端:“巫師大人,你這些時日,還是暫時好好呆在巫殿吧,這件事,朕會找人查清楚,還巫師一個清白的。”
炎帝這句話明裡是要給陵慕端一個清白,暗裡卻是懷疑了陵慕端,畢竟連他信任了這麼多年的皇弟都能謀取他的皇位,還有什麼不可能呢?
陵慕端瞳仁一縮,卻是沒說話,眯縫着眼,慢慢垂下了頭:“是,皇上。”
蘇岑在這時再次開口了:“皇上,雖說今晚上是聖女與巫師的大婚,可着實發生了這麼多事,恐怕這些時日聖女不便與巫師相處,希望皇上可以允許聖女出宮,等過些時日,等巫師大人被證明了清白,再讓聖女回來也不遲。”
炎帝已經沒力氣思考了,他現在腦子亂亂的,直覺的看向琛王:“琛王覺得呢?”
琛王道:“臣覺得陵夫人的話在理,吾玉溪國與百蜀國一向交好,這次的事恐怕也是巫師大人被人陷害了,可巫師大人也着實吸了聖女的靈力,爲了兩國友好,還是先暫時讓聖女回別館的好。”
炎帝起身,擺擺手:“那就按照琛王的意思辦吧。”
他說完,也不等衆人再說話,擺擺手,就出了巫殿。
與此同時,整個巫殿瞬間就被禁衛軍給包圍了起來。映月一看事情解決了,立刻小跑到了蘇岑面前,躲在蘇岑身後,朝着陵慕端吐了吐舌頭:“偷雞不成蝕把米吧,被軟禁了吧?”
陵慕端眸仁黑黑沉沉的,死死盯着蘇岑:“你爲何會有聖靈石?”
蘇岑自然不會回答他,她憑什麼要告訴他呢?嘴角勾了勾:“自然是聖女給我的,我就有了。巫師大人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吧,蠱毒,還給你了,希望軟禁的這些時日,巫師大人,你……能夠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