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一雙黑色眸子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骨溜溜的轉個不停,手指攪在一起怯生生的看着李晟:“大俠,我方纔說的您沒有聽見吧?”
李晟被找個姑娘的語氣給弄得哭笑不得,他蹙着眉頭只是搖搖頭,也不多說話。
那姑娘這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那就好,沒有聽見就好。”說罷,她喊了小二過來結賬。
店小二自然是十分殷勤的:“客官,您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可要記得再來我們這兒啊,咱們這兒的貨郎九每隔一個月就要來一次最晚也是三個月,到時候您要是瞧見了幽國的平安王,記得來跟咱們說說。”
“那是自然,本公子當然會來反駁你們,告訴你們李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粗糙大漢。”這女扮男裝的姑娘捏着拳頭一臉的篤定。
貨郎九也是哈哈大笑:“那我們就等着少俠你的好消息了。不過嘛……”說到這裡貨郎九頓了一頓。
身邊的人立刻出聲道:“不過咱們江湖上有規矩,這既然是賭約沒個賭注怎麼能算數呢?”
“我什麼時候說要打賭了?”小姑娘不明所以。
店小二急忙上前跟他解釋:“客官您有所不知,咱們這個店裡的故居就是這樣,要是反駁可以,只要能拿得出真憑實據的東西,貨郎九走南闖北到了哪裡都會這樣說,您也不希望自己仰慕的平安王是像他說的那樣不堪吧?”說罷他還彎着腰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一旁一言不發的李晟。
看到李晟沒有說話的意思,小二便鬆了一口氣繼續道:“客官認爲如何呢?”
“啊?壞了,你也能看得出來我仰慕李晟啊?”少年人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貨郎九身邊的人傳來一陣悶笑,這少年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此時更是白裡透紅,活像是一個煮熟的蝦子。
“這很正常,咱們唐國還有用不少人仰慕瑞王爺呢,仰慕歸仰慕又不是什麼大事,您說是吧。”小二是八面玲瓏的人,自然知道怎麼替人解圍。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還怎麼好在多議論,這姑娘臉上的紅暈才稍微落下去一些,她昂着頭,從身上掏出來一包銀子扔在桌子上:“這是一百兩銀子,我說李晟絕對是一表人才,智慧與帥氣兼備,風流倜儻無人能比。”
“好,貨郎九你也說說你的賭注!”小二拍了一聲好,眼睛瞅着貨郎九。
貨郎九自然是輕車熟路,從懷裡摸了摸掂掂分量:“這是我看到的一個環形玉佩,估摸着價格不錯,同心玉佩的價格向來不低,這玉佩的材質有好,公子若是識貨的,定然知道我這玉佩當賭資價格只會高不會低。”貨郎九說完就將玉佩放在小二的手上。
小二到是拿在手裡看了看玉佩的成色又在陽光下看看它的剔透程度,眼睛裡的羨慕一掃而過然後交給少年:“客官,您自己看看,若是您同意,這兩樣就壓在我們店裡,一個月後來見成果。”
“好,隨意。”少年看了看同心玉佩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眼睛裡竟然有一絲羞澀。
貨郎九也是稱讚道:“客官都同意了,我貨郎九有什麼不好答應的,咱們這就畫押吧。”
“好嘞,這就筆墨伺候。”店小二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將賭約寫成文字,兩方簽字畫押之後,約定好時間再來一較高下。
那少年見貨郎九又繼續去講別的國家風土人情也失了興趣,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便有些無聊,便放了點碎銀子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她前腳才走,那邊說話的人也就散了,店小二和兩個灰衣男子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到時貨郎九收拾了東西也準備離開。
李晟吃飽喝足,看見貨郎九走也緊隨其後:“兄弟。”
貨郎九聽見有人喊,便扭了個頭帶瞧見來人是李晟後邊笑嘻嘻的望着他:“不知打這位俠士有何事?”
“你方纔拿的同心玉佩可不像是普通的玉佩。”李晟的大鬍子在旁人看來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不過貨郎九也是幹過鏢師一職,畢竟手底下也算有點功夫,況且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練就了一雙好眼力和油槍嘴,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所以聞言,貨郎九立刻露出一個大拇指:“俠士當真是好眼力,那玉佩原是我在幽國的時候一個姑娘賣給我的。”
“哦?”李晟揚了揚了眉,看着貨郎九。
貨郎九心知眼前這人一看就不是能糊弄過去的,便牽着馬走到樹下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李晟。
“具體是哪一天我也不記得了,總之是在幽國送貨,途徑一個富貴人家,我走了幾步迎面撞了一個姑娘,那姑娘面色蒼白,像是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就從身上掏出這個玉佩給我,說讓我幫忙給當了。”說到這裡貨郎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然後?”李晟表情不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貨郎九嚥了口唾沫:“因爲當鋪距離比較遠,我就問那姑娘將這玉佩賣給我可好,結果她猶豫了片刻便同意了,雖然我是低價買來的,但是按照那姑娘當時的狀態我看也沒有可能再去當鋪裡面贖回來。”
李晟沒有吭氣,貨郎九繼續說道:“那姑娘長得挺漂亮,不過就是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力氣,還問我有沒有安胎的藥,說來也奇怪,她臉上的表情特別奇怪看着那玉佩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我見她瘋瘋癲癲不似正常,便給了銀子就走了。”
“她還給了你什麼。”李晟一雙鷹眼看着貨郎九。
貨郎九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沒,沒有了。”
“這玉佩名叫同心圓,貴重的不是玉佩本身,而是玉佩上面鑲嵌的紅玉寶石,兩個一分爲二分別鑲嵌在玉佩的兩面。”李晟一瞬不瞬的盯着貨郎九。
貨郎九急忙從身上掏出來:“大俠,小的小的想起來了,是有個這麼個東西。”說完他就放在李晟身上,一副我再也沒有拿別的表情:“沒有什麼事,小的就走了。”
趁着李晟還沒有回答的時候,貨郎九連忙駕着他的馬車開溜。
李晟站在原地,手裡看着那玉佩嘴角微微牽扯:“張楚晨,你拿着我的聘禮去賣掉,明明不想嫁給我,如今卻又絞盡腦汁的與我在一起好殺了我,你背後的那個人纔是你最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