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陳勇才明白過來,方言居然還和朱良春有這種關係。
南朱北焦,兩個人都擅長使用蟲藥。
這下方言把兩個人的手法綜合一下後,自己又自創出來一些手段。
要是陳勇說不羨慕那就是在撒謊。
當然了,表面上肯定是不能表現出來,還是要裝作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對着方言點了點頭。
然後還對着方言提醒道:
“雖然有些像,但是還沒掌握師父的精髓,我們門派用蟲藥只是表面,其中核心是治外必本於內,祛邪不忘扶正,你還需要繼續學習。”
方言聽到後果斷的記了下來,焦樹德對於蟲藥的運用確實在某些方面不如朱良春下手“狠”,之前方言一直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聽到陳勇說到這個核心,方言這下才明白過來。
他對着陳勇拱拱手,真心實意的感謝道:
“多謝師兄教誨。”
當着這麼多人,陳勇受了方言一禮,心裡還是挺爽的。
方言是誰啊?
那可是經常上廣播報紙的人物,到目前爲止依舊是百分百治癒率的中醫高手,現在他對着自己恭恭敬敬的抱拳拱手行禮,陳勇虛榮心一下得到了充分的滿足,對自己這個“小師弟”那也看起來順眼多了。
“不用在意,你繼續吧。”陳勇拿出自己師兄的姿態,對着方言擺擺手。
其他師兄弟看到他這樣子,表情各異。
他們可是很少見到陳勇這個樣子的。
方言也不管其他人是什麼想法,繼續將自己的藥方開完了。
然後就對着患者的父親說道:
“這段時間他這個手都必須吊起來,高於心臟水平以上,還有不要吃雞肉和鯉魚,另外我再教你一個手法,每天都輕輕按揉他的中府和雲門穴,各五十次。”
“按摩是有什麼用?”患兒父親好奇的問道。
方言說道:
“按摩這兩個穴位是宣肺氣助他排毒的。”
患兒父親點點頭說道:
“哦哦,明白!我一定照做。”
方言教了下手法後,又對着患兒父親說道:
“三天時間內,他的膿液會從手上不斷的流出來,等到膿液由粘稠狀轉變成稀的狀態後,他發燒的情況應該就會好轉。”
“明白!”患兒父親點點頭。
這邊的事兒安排完畢後,方言就讓患兒父親拿着單子去給孩子撿藥上藥。
患兒父親對着方言說道:
“方大夫,那後面我們去什麼地方找你?”
“畢竟這個還是要複診的啊。”
方言說道:
“我隔一天就到醫院裡來,你只要掐準時間,就可以找到我。”
患者父親聽到後連連點頭:
“好,我記下來了。”
接着患者父親帶着孩子去撿藥上藥,方言他則是把醫案也寫好了。
寫完過後,方言看了一眼師父焦樹德,想看看他有什麼要說的,結果轉過頭去發現焦樹德已經在開始治療下一個人了,看到方言朝着他看去,他點點頭,意思還是相當滿意的。
這開門第一個師父滿意了,接下來方言就治療的更加順手了。
各種專家診的情況信手拈來,對他來說彷彿又是回到了同仁堂看診的日子,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就有點恐怖了。
方言看診的速度相當的快,好多時候,其他注意他的人都還沒思路,方言就已經把藥方都開好了,效率高的其他都不適應。
專家診看起來就像是普通診一樣,這可是疑難雜症匯聚的地方。
方言處理起來就像是早就有對照案例似的。
永遠都是沉穩高效,最後大家發現方言這裡太快了,其他隊伍裡的人也忍不住跑到了他這邊來。
沒辦法啊,雖然大家都是來看專家診的,但是方言這裡更快啊。
而且雖然焦樹德是御醫這個名頭,但是方言也不差啊,人家還是百分百治癒率呢。
加上後面李正吉看完他身前幾個人,沒事兒幹後,乾脆在旁邊幫着方言寫醫案。
這兩個人速度就更是恐怖了。
方言就只需要把自己思考的說出來,李正吉就只需要寫就行了。
最後一中午下來,方言這邊,居然看的人更多。
其次纔是師父焦樹德。
最後是李正吉。
當然了,也不能這麼算,畢竟後面方言和李正吉是合夥來的。
兩人簡直就像是流水線似的,噼裡啪啦的配合處理一個個疑難雜症。
接着方言把醫案都交給了焦樹德,除了第一個人方言看了下師父的臉色,其他的病人方言直接都是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的。
最多就是有時候陳勇可能要問一下,方言纔會停下來回答他的問題。
要不然就是怎麼快怎麼來。
現在做完之後,方言把醫案交給師父焦樹德,也是想讓他點評點評。
焦樹德接過了醫案,沒有說醫案上的事兒,而是對着方言問道:
“我給你的那本書,現在你看到什麼地方了?”
“看完了。”方言回答道。
說着還從自己揹着的包裡把那本《尪痹芻議》拿了出來,直接遞給了焦樹德。
“這麼快?”焦樹德還是有些驚訝的。
方言對着焦樹德說道:
“我們學校沒有早晚自習,所以看起來比較快。”
“而且早點看完也能早點還給您嘛。”
焦樹德聽到方言的話,笑着說道:
“我也沒說讓你什麼時候還,你急什麼?”
這時候李正吉忍不住提醒道:
“師父,方……方師弟他過目不忘。”
剛纔差點叫方哥,李正吉在師父面前還是要保持下輩分的。
不過焦樹德聽到這話,也是有些詫異,他對着方言問道:
“你看了就能記住?”
“嗯。”方言點點頭。
其實他心裡回答,不止呢。
焦樹德和其他人都有些詫異。
然後焦樹德翻開自己的書,對着方言問道:
“那我考考你,《素問痹論》中說“風寒溼三氣雜至合而爲痹也”。我書中認爲“合而爲痹”的“合”字,除了風寒溼三種邪氣混合錯雜而至合一侵入人體爲痹的意思外,還有什麼含義?”
方言一怔,這是不考原文考自己理解啊。
這還是頭一次遇到。
方言想了想,快速的在腦子裡總結出了一番措辭後說道:
“根據我對全書的理解來說,您在書裡各方面表示出的理解是……痹病不僅是風寒溼三氣雜至合一侵入而爲痹,而且還要與皮肉筋骨血脈臟腑的形氣相合,才能爲痹。”
“嗯,繼續!”焦樹德點點頭,對着方言擡手讓他繼續講。
方言說道:
“因爲各種不同的“合”,故形成各種不同的“痹”;不能與三氣雜至相合者,則不能爲痹。”
“風寒溼三氣雜至不但可與皮肉筋骨血脈臟腑之形氣合而爲痹,並且還因與四季各髒所主之不同的時氣相合而爲不同的痹。”
“合字還有內舍於五髒之“合”的意思,病久而不去者,內舍於其合,如骨痹不已,復感於邪,內舍於腎。”
說完方言看向焦樹德袋對着他問道:
“師父,我理解對嗎?”
焦樹德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嗯……你再說下尪痹病因病機特點,用你理解的方式說。”
這是還不相信自己能夠理解清楚?
打算讓自己理解核心問題了。
方言想了想,然後說道:
“尪痹屬於痹病範圍,“風寒溼三氣雜至合而爲痹”也是尪痹總的病因病機。”
“但是師父書中說過,尪痹有其獨特之處,它是肝腎同源,共養筋骨。腎虛則髓不能滿,真氣虛衰,若寒溼氣勝,則乘虛深侵入腎。冬季寒盛,感受三邪,腎氣應之,寒襲入腎。”
“如果要簡單解釋,一句話就是一切都是先從腎開始的。”
“另外,痹病若遷延不愈,又反覆感受三氣之邪,則邪氣可內舍其所合而漸漸深入,使病情複雜而重……”
就在方言要接着說下去的時候,他一下就停住了。
自己這要是說完了,師父那不是就沒說的了?
於是他話到嘴邊,又改口道: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聽到方言的話,焦樹德笑着點點頭說道:
“果然是過目不忘,理解上也基本上正確,你強調“腎虛導致真氣虛衰,寒溼乘虛侵入”符合我書裡“腎虛爲尪痹發病之本”的核心思想,指出“邪氣內舍於其所合,病情複雜”契合書中“久痹入髒”的傳變觀。”
“但是你沒有明確提及肝在尪痹中的協同病機,“肝腎同源,共養筋骨”,肝血不足則筋失濡養,加重關節變形,另外還有痰瘀互結,病程遷延者必兼痰瘀,最後還有冬季寒盛,腎氣應之,尪痹多冬季加重你未提及季節與病機關聯性。”
方言立馬一副虛心的樣子,對着焦樹德拱手行禮:
“師父說的對!我這確實是有些理解不到位。”
只有李正吉表情怪異,之前方言可是和他分享過《尪痹芻議》的,直接把裡面所有的理解都揉碎了給他講解了一遍,那時候方言的理解可比現在深多了。
現在他說自己理解不到位?
不是……你撒謊不臉紅,演的這麼真誠嗎?
當然李正吉也不笨,很快就明白了方言的意圖。
這就單純是讓師父能有點當師父的感覺。
說起來有點古怪,但是李正吉明白方言真是這麼想的。
然後他就看到焦樹德從櫃子裡,拿出了又一本書,遞給了方言:
“這本《尪痹的辨證論治》你也拿去看看,裡面內容寫的更加深入一些。”
“同時書裡面也有我的一些用藥經驗,你看看能夠理解的更透徹。”
方言恭恭敬敬的行禮:
“謝謝師父!”
焦樹德笑着點點頭,方言這小子腦子活,理解能力強,基本上丟本書放養,只需要在關鍵地方指點指點,然後就能成長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這種徒弟可太省心了。
看到李正吉一臉詫異的看着方言和自己,焦樹德才想起還有個放養的徒弟呢。
這個雖然比不上方言,但是也是天才。
於是焦樹德笑呵呵的對着李正吉說道:
“正吉到時候你也可以看看。”
“你和方言正好在一起,也可以好好討論討論。”
李正吉回過神來,連忙點點頭。
他剛纔詫異的是師父給東西給的這麼直接,以前肯定會考慮很久才傳授出來,結果方言這裡看完一本直接就是下一本,簡直就是無縫銜接。
回頭這下才搞清楚,方言這是把握的恰到好處啊,表現的剛好還有一點沒理解,然後讓師父指點,指點過後師父感覺指點的好像有點不過癮。
自然而然的就把手裡的乾貨掏出來了。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學習方法啊!
李正吉感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方師弟,要是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可以來問我,我下週就在西苑醫院內科開始坐診了。”這時候陳勇對着方言說道。
方言聽到後,立馬對着陳勇拱拱手:
“恭喜師兄,我要是不懂的,一定向您請教。”
焦樹德看到方言這樣子,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雖然這小子名氣很響亮但是學習態度還是非常棒的,一點都沒有傲氣,對於其他人,表現的也很謙遜。
這種徒弟之間的氛圍,也是焦樹德非常滿意的一點。
大家相親相愛,客客氣氣。
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共同進步纔是主旋律。
“正吉你也一樣,不懂可以過來問我。”陳勇對着有些發愣的李正吉說道。
“哦哦,好!”李正吉連忙拱手。
在場其他人羨慕的看着他們,這都是資源啊,班長和副班長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
接下來到了中午也就該去吃飯去了。
方言他們班上重新在食堂集結。
一見面孟濟民,老範他們就對着方言詢問今天的開機儀式咋樣。
方言說道:
“其實沒啥好說的,就是放了鞭炮,然後拍了個照,後面的活動我就沒有參加了。”
聽到方言這話後,其他人也湊了上來,紛紛對着方言詢問的:
“方哥他們都是香江那邊的電影演員啊,他們說英語嗎?”
“說中文。”
“方哥,方哥,女明星長得漂亮不?”
“漂亮。”
“演你的那個男的咋樣?”
“還行。”
“他們就在協和演戲,不會影響其他人嗎?”
“單獨給他們劃分了個地方取景拍攝。”
“方哥,你給他們多少錢工資?”
“這是老胡在給錢,我不知道。”
“方哥……”
“方哥……”
方言感覺同學們變成了十萬個爲什麼,一問起來就不消停。
就完全沒一個人關心他中午看診的事兒。
不過想來也對,反正下午回學校就要講,還不如聊點大家想知道的事兒呢。
今天中午還是有首都醫科大學的人,這次帶隊的還是那個顧明遠,只不過這小子看到方言在,立馬就帶着人去了其他地方坐着,沒有過來打招呼。
好像是上次的事兒讓他有了心理陰影似的。
方言也懶得理他,吃完飯過後,在門口點了個名,然後就和班主任劉渡舟說了一聲“開車先回去”,接着就自己開車走了。
下午的時候,分享課程就是方言講課了。
主要就是講了第一個醫案,給大家分享下自己治療的邏輯。
接着其他人也不講課了,就都聽方言講解,整整一節課下來,方言把醫案詳詳細細的講解了一遍。
給大家也聽過癮了。
然後又是一節古籍精講,還有一節醫派醫案分析。
三節課一上完就放學。
方言開車回了家裡,雖然自己放學了,但是安東和趙正義的課纔開始。
待會兒自己還要講半個小時的課。
等到回到家門口的時候,方言發現索菲亞的車停在門外,進到家裡果然院子裡索菲亞和安東都在。
本來方言沒有叫索菲亞來的,結果她還是過來了。
方言倒是也沒打擊自己這個學生的學習熱情,招呼他們進了書房裡,開始講解今天的內容。
這次講解的是關於鍼灸方面的事兒,正好週末的時候,楚喬南和程老要來,這會兒給他們講一些,到時候他們在一旁偷聽,說不定也能有點收穫。
安東和趙正義小朋友聽得很認真,索菲亞聽得一臉茫然,不過也在盡力理解。
一個學生認不認真,方言還是能夠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來的。
認真是都很認真,只不過就是每個人的理解能力不一樣。
等都到方言講完後,方言讓他們自己提問題。
安東和趙正義都有問題,唯獨索菲亞拿着個本子在寫寫寫。
這就和孟濟民一樣,信奉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記下來別管理不理解,先記在本上再說。
回頭回去再慢慢理解。
方言也沒說什麼,一雙手伸出來手指都還有長短呢,索菲亞這學習態度還是值得稱讚的。
結束學習後,家裡就該吃晚飯了。
這時候老胡帶着保鏢老崔來了。
一進門就說道:
“時間剛好,我和老崔過來蹭個飯!”
說着從身上掏出一個口袋,叮呤咣啷倒了八根金條在了方言家桌子上。
“不是,你也不用這麼客氣吧?這麼多根金條蹭頓飯?”方言對着胡道虎說道。
老胡搖搖頭:
“這不是我的,是人家給你,求你原諒的。”
“哈?”方言一臉莫名其妙。
“那個劉師傅啊!”胡道虎對着方言說道。
方言這纔回過神來,老胡說的是劉佳良。
方言看着那八根金條,想起了當初要給自己金條的單浩然。
然後對着胡道虎說道:
“他到咱們內地來,還帶着金條?這算走私了吧?”
老胡一怔,然後問道:
“你的意思是……還要搞他?”
方言哭笑不得,搖搖頭:
“不是,我就說說而已,他帶金條居然沒有被發現?”
老胡說道:
“哦,衛生部和中僑辦牽頭,肯定不會查那麼嚴的,他帶着金條也是傍身的嘛。”
說完他拿起一根金條敲了敲,說道:
“瞧瞧,這不就用上了嘛。”
很明顯今天老胡是過去敲了一把竹槓,雖然這金條對於老胡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劉佳良就算是小小的出血了。
這八根100克的金條,按照現在國際金價193.22美元一盎司來算。
八根100克的金條,價值約爲9600元人民幣。
方言看着那八根金條,問道:
“你給他一部電影多少錢?”
老胡說道:
“單部電影一萬港幣,然後還有百分之二的電影分成,他還問我要了動作設計署名費,2000港幣,另外我之前還讓他客串,又答應給他8000港幣。”
“攏共前前後後加起來,如果票房稍微好點,應該有好幾萬港幣吧。”
方言聽到後說道:
“那他這八根金條,其實也不算出血吧?”
老胡說道:
“怎麼不算,他爲了道歉,還把之前的錢吐出來了,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錢,還有他劉家班的所有人,都把錢吐出來了。”
“你是不知道他們的物價,香江茶餐廳雜飯2港幣一份,九龍住宅房價500港幣一平方英尺,豐田卡羅拉新車15000港幣一輛。”
“這次他一句話,相當於損失了一套房子,或者三四輛車,或者幾萬份飯。”
方言聽明白了,老胡這是讓劉佳良把之前收的定金吐出來了。
還賠上了金條,確實這樣算起來,劉佳良損失慘重。
他如果不補上其他人的損失,他這個班主就算是當到頭了。
如果補上了,相當於損失一部電影的錢。
就是因爲一句話,劉佳良就損失慘重。
現在估計他腸子都悔青了。
方言半開玩笑的對着老胡說道:
“這樣就算是把他得罪死了,到時候你去香江可得小心點。”
老胡嘎嘎直樂,說道:
“想要弄死我的人就多了,他算老幾?”
很顯然老胡根本不怕這事兒,既然敢做肯定不怕得罪人。
沒辦法有錢人的權利在香江那邊,比內地可大多了。
老胡把這些規則早就摸清楚了。
根本不怵。
而且他還在香江那邊準備了輿論大禮包。
曝光劉佳良的在這裡的事兒。
劉佳良回去後,還有得忙活了。
也不知道他到時候是個什麼表情。
方言從桌上拿了四根金條,然後對着老胡說道:
“東西我拿了,咱們一人一半。”